9、EP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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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这个是鸡茸蘑菇汤。”
“这一道是蔬菜沙拉。”
“这个是南希女士特意为大家准备的黑森林蛋糕。”
“至于这个……我想糜稽少爷会喜欢的——草莓味的松饼。”
……
卓娅将手中的早餐一道接着一道地放在客厅的餐桌上后，推到了一个角落里，接着低下头来毕恭毕敬地对揍敌客一家说道。
基裘听后，满意地伸出手来捂住了嘴唇，微笑着说道：“噢，真是太好了，多谢你小姑娘。来，我的奇犽……这里有你最喜欢的黑森林口味蛋糕，快点多吃几口吧~”
然而那一位银发少年，也就是奇犽·揍敌客少爷，脸上的兴致看上去却不那么高涨，“现在才早上八点半呢，妈妈。在这个时间又怎么可能有胃口吃那么多？”
奇犽的话音才刚刚落下，方才还和颜悦色的基裘夫人立刻就黑下脸来，转过头去环视了一下四周，最后将自己的目光定格在了卓娅的身上。
“平常奇犽都很喜欢这个蛋糕的，为什么今天会这样！？”她厉声质问道，“是不是南希今天早上偷懒了？是不是今天早上的蛋糕和往常不一样……噢，我可怜的奇犽。你们这些佣人，为什么在服侍少爷们的时候不能多花点心思？不然我留你们在这个家里又有什么用处！？”
卓娅黑人问号脸：？？？
方才才刚刚受到表扬，可现在就立马挨了一顿训斥的卓娅，在一瞬间没能完全反应过来。她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基裘夫人，微微张开了嘴，但是却连一句话也吐不出来。
“我、我——”
这她怎么可能知道啊！
好在站在卓娅身旁的安娜足够机灵。她见形势不妙，连忙用手肘轻轻地推了一下卓娅的肩膀，随后压低了声音在卓娅耳边道：“还不快点道歉呀。”
卓娅听后有些不解地看了安娜一眼，这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众多的女仆中站了出来，低着头欠了欠身说道：“十分抱歉，夫人。我们下次一定会注意的。”
“下次？”基裘夫人的声音变得更加尖细了，“你……你居然还敢说下一次。如果再给我发现了这样的情况，你和南希就给我立刻滚出这里——”
原本坐在一旁对着蛋糕狼吞虎咽的糜稽，在这时终于忍不住幸灾乐祸地开口了：“我渴了，那个犯了错的女仆，现在过来给我倒一杯咖啡！”
卓娅怔了怔，反应过来后才连忙道：“好的，糜稽少爷。”
她转过身去，在身后的小餐桌上找到了盛有咖啡的水壶。在确定自己真的将它紧紧地握在了手里之后，她才端着水壶朝着糜稽所在的方向走去。
在这过程里，奇犽一直一言不发地盯着她。
“糜稽少爷想要多少呢？”
“当然是装满啦！你这个女仆，怎么这么笨？”
“抱、抱歉……糜稽少爷。但是如果装满的话，也许会烫到您的手的。”
糜稽不满地尖叫了一声：“我不管！我让你装满，你现在就给我装满它，不然我立刻就可以解雇你！”
卓娅听了这话，心里感到更加紧张了。
“那……那我尽量吧，糜稽少爷。”她颤抖着声音说。
糜稽于是将自己放在桌面上的咖啡杯递到了卓娅面前，卓娅颤颤巍巍地端着水壶，才刚刚将深色的液体倒出了一丁点之后，糜稽突然间伸出手，令她猝不及防地将她手中的咖啡打翻了。
“好烫！”
糜稽大声叫道：“你是要烫死我吗？”
卓娅吓得立刻跪在地上认错：“抱歉，糜稽少爷……我不是有意的。”
可是卓娅知道，刚才的“事故”，明明就是糜稽故意为之的。
糜稽抬起头来看了基裘夫人一眼，似乎在暗示她些什么。基裘则是冷冷地盯着跪在地面上的卓娅，嘴唇轻微的颤动了一下，在思索了片刻后，她终于准备开口了：“卓娅·斯奈克——”
“妈妈，等一下。”
就在卓娅以为自己就要被狠狠责罚的时候，一直在座位上沉默的奇犽终于突然说道。
“嘛……一大早的，干嘛弄得那么扫兴嘛。”奇犽转了转自己手中的银色刀叉，微笑着看着基裘夫人说道，“如果妈妈想要让我多吃一点蛋糕的话，我自然会多吃一点的……而且，今天妈妈的发型真的很漂亮噢。”
“诶？”
基裘夫人听后微微一怔，反应过来后才兴奋地用手捂住了脸颊。
“奇犽你喜欢吗？”基裘兴致勃勃地问道，“如果奇犽喜欢的话，我每天都让卓娅给我梳这个发型。”
“嗯，喜欢哦。”奇犽肯定地点了点头，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的母亲，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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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多亏了奇犽少爷的解围，卓娅才侥幸躲过了基裘的责罚。
……虽然糜稽少爷对此感到很不满就是了。
卓娅静静地坐在了自己的床铺边，目光呆滞地盯着前方，脑子里的思绪犹如一团乱麻。
基裘夫人……到底是讨厌自己，还是喜欢自己呢？为什么能做到上一秒还在对自己微笑，可是下一秒就摆出了一副要立刻杀掉她的表情呢？
“今天早上真是吓死我了。”
安娜一面将自己的围裙挂在了房间的衣架上，自从和卓娅成为了朋友之后，安娜便主动搬过来和她一起住了。
“还好奇犽少爷歪打正着地夸了一下基裘夫人的发型，基裘夫人才没有罚你。”安娜幽幽地说，“不然的话，真不知道基裘夫人发起怒来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呢。”
卓娅却只是轻轻地“嗯”了一下，心思却完全不在安娜所说的话上。
难道真的只是……歪打正着的巧合吗？
“好了，”安娜接着说道，“我等会要去伊尔迷少爷的房间一趟，你今天下午就待在宿舍里好好休息吧。我想你也被吓坏了。”
“伊尔迷少爷？”卓娅有些意外，“你怎么突然要去他的房间里？”
安娜的神情在听完这个问题后，在一刹那变得有些窘迫。
但她还是很快地回答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就不用太担心了。”
卓娅看着安娜眨了眨眼睛，虽然她的内心对此感到十分疑惑，但既然安娜不愿主动将原因说出口，她也便不会再继续追问下去了。
·
安娜走后，整个房间瞬间就就变得空落落的。
卓娅觉得自己的胸膛就像被灌了铅一样，令她喘不过气来。她伸出手，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回想起了一直以来发生的所有事，她终于没能控制住自己，开始低声啜泣起来。
爸爸，妈妈……
我好想你们。
在这个地方，我真的感觉好孤独。
……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就在卓娅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的时候，从门外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
“安娜贝拉？”卓娅下意识问道，声音听起来明显带有一点儿哭腔，“是你吗？”
外面的人没有回应她。
卓娅感到有些奇怪，于是用床头柜上的纸巾擦干了自己的眼泪，接着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只是令她意外的是，当她打开房间的木门之后，见到的却是那一位有着猫眼的银发少年的脸。
“奇犽少爷？”卓娅愣了愣，“您……有什么事吗？”
——这已经是奇犽·揍敌客第二次单独来到她的房间找她了。
“嗯……也没什么，就是刚好路过，顺便来看看你。”奇犽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悠悠球抛到了空中，“不管怎么说，今天早上的事情也是因我而起，如果不是我一开始拒绝吃那个蛋糕的话，也就没有后来的那些事了。”
卓娅没有说话。
奇犽转头看向了她，在看见了她那双红肿的眼睛之后，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哭了吗？”
卓娅感到有些羞愧，但也只好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那你最好要做好心理准备咯，”奇犽说，“因为在这个地方，多得是能够让你流泪的事情。”
“可是我不明白，”卓娅听后插话说，“那杯咖啡……是糜稽少爷自己打翻的。可是我并没有做过让糜稽少爷讨厌我的事情，糜稽少爷为什么要针对我呢？还有基裘夫人，为什么前一秒还很喜欢我的样子，可是下一秒却……”
“很简单啊。”
奇犽用那双湛蓝的猫眼看向了卓娅的双眼，深吸了一口气后，一字一句地答道：“因为我们都是杀手啊。”
“诶？”
“像我们这样的人，连杀人这种事都犹如一日三餐那般平常。”奇犽接着说道，“有更何况只是捉弄一下你这个新来的小女仆呢？糜稽很有可能只是觉得无聊了，想要找点乐子，仅此而已。”
“怎么会……”卓娅难以置信地捂住了脸庞，“仅仅是因为无聊，就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吗？”
“你忘记了，我们都是‘揍敌客’啊。”奇犽又一次看着卓娅强调道，“而且，是‘那个揍敌客’。”
那个揍敌客？
卓娅看着奇犽眨了眨眼睛。
虽然从一开始进入这幢房子里，卓娅就已经知晓了这个家族的真实身份。只是，在日常的相处之中，卓娅竟然会渐渐淡忘了，他们其实都是双手沾满鲜血的冷酷杀手这一事实。
小时候她总认为，只要是杀手，便毋庸置疑的都是坏人。
那么奇犽呢？
在她的心目中，奇犽难道也是坏人吗？
卓娅发现她没有办法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她感到自己的内心开始动摇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EP0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