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卓娅的秘密》樱桃果酒

6、EP06

　　[006]

　　“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听完卓娅的问题后的奇犽吃惊地张了张嘴，“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该问这个问题的人，是我才对吧？”

　　卓娅静静地看着奇犽脸上那有些气急败坏的神情，深吸了一口气后，才慢慢地说道：“我今天的出现，很让你惊讶吗？”

　　“嘛……还好吧。”奇犽将双手背到脑后，接着整个人靠在墙壁上，有些百无聊赖地答道，“在你们把第二个布丁送上来的时候，我就猜到做这个布丁的人绝对不是原本就在厨房里的人。因为那些人做的东西都千篇一律，我随便尝一尝就知道了。说句实话，你那个布丁也只是顶多算得上不难吃而已——”

　　“是吗？”卓娅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睛，因为她原本对自己的这个“作品”还挺满意的。

　　奇犽点点头，转头看向她，认真地说道：“是的，就是这样。但我也知道，如果我不把那个布丁吃下去的话，做这个布丁的人是一定会遭殃的。”

　　“所以你这是很好心地帮了我一把，是吗？”

　　“我在当时可没想到那个人是你。”奇犽仰起脑袋轻哼一声，“要是我知道做那个布丁的人就是你，这个忙我不帮也罢。”

　　卓娅不得不承认，奇犽的这番话确实有些震惊到她了。

　　因为奇犽刚才复述的样子，看上去并不像在说谎。所以卓娅相信，他在当时大概是真心想要帮助那个做布丁的人的。

　　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如果那个人是她的话，他就不会帮了呢？奇犽少爷难道讨厌自己吗？

　　“为什么呀？”沉默了半晌后，卓娅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开口问道。

　　可奇犽听完这话后的神情却好像是受到了冒犯一般。

　　“现在该轮到我问你问题了，卓娅·斯奈克。”他双手插在胸前，站到卓娅的面前，一脸傲气地问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厨房里？”

　　“南希夫人人手不够了，所以就让我过去帮忙了。”卓娅见奇犽如此，也只好低着头如实回答道。

　　奇犽听后，轻轻地“哦”了一声，接着继续问道：“还有，为什么这段时间里你一直都没有在小树林里出现过了？”

　　“诶？”听到这个问题后的卓娅表现得有一些不解，“什……什么？”

　　奇犽微微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女孩一脸茫然的样子，不由得从心底里感到有些烦躁。他深吸了一口气后，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我问你，为什么从我们上一次见面之后，你就再也没有去过小树林了？”

　　“奇犽少爷……原来关心的是那一件事吗？”卓娅这一次终于好像明白了奇犽的，说道，“理由很简单啊。我只是一个下人，一个新来的女仆而已，是没有资格和少爷做朋友的。我想少爷也一定明白这个道理吧，于是我想，少爷当初那些说要和我做朋友之类的话，一定只是一时兴起才说出来的玩笑话而已吧。”

　　“……”

　　“少爷？”

　　卓娅话音落下后，眼前的男孩突然间低下头来，阴着脸狠狠地咬了咬下唇。

　　“你就是……这么认为的吗？”

　　“诶？”卓娅又一次搞不清楚状况了。

　　“是啊，原来你只是这么认为的。”诡异的缄默维持了好一阵子之后，奇犽终于缓缓地抬起头来，一双宝蓝色的猫眼突然间失去了所有的光泽，只剩下了阴冷的气息，“看来你和他们没什么两样嘛。”

　　“奇犽少爷，您怎么了？”

　　“没有什么两样。”奇犽直勾勾地盯着卓娅，一字一句地说道，“果然像我这样的人，是不会有人愿意和我做朋友的。或许大哥说得对，我本来也就不需要朋友这种东西。”

　　朋友……这种“东西”？！

　　听完奇犽的最后一句话后，卓娅猛地怔在了原地。

　　她好像……无意间说出了一句让奇犽十分生气的话。现在应该怎么办？要道歉吗？可是，作为下人的她的确不应该和奇犽少爷有过多的接触吧？因为这个家族就像尼克所说的那样，是一个危险的杀手家族啊。

　　可是……

　　可是，她的内心却还是有一种奇怪的冲动。

　　“不是这样的，奇犽少爷。”卓娅说出这话时，只感觉自己胸腔内的心脏砰砰直跳，“对不起……我不应该说出那种不负责任的话。”

　　“什么？”奇犽听后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你在说些什么？”

　　“对不起，奇犽少爷，我不应该说出那种‘我们并不是朋友’之类的鬼话。”卓娅这一次则是清晰地回答道，“我只是——我只是感到有些受宠若惊而已。”

　　奇犽看着她，挑了挑眉问道：“受宠若惊？”

　　“嗯，”卓娅点点头，“因为奇犽少爷是少爷啊，而我只是一个出身流星街的孤儿。即便来到揍敌客家族，我也只是一个身份低贱的下人而已。奇犽少爷想要和我做朋友，我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么会不愿意呢？只是……只是像我这样的人，根本就没有资格做奇犽少爷您的朋友吧。”

　　奇犽听完这话，眼中的怒气终于消散了一些。他先是沉默了一会儿，接着才幽幽地说道：“你真是……白痴。”

　　卓娅听后乖乖地低下头，俨然一副等待受训的模样。

　　“真是一个白痴。”奇犽又重复了一遍，“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事情啊？如果我想要和你做朋友……又怎么可能会去在意那种莫名其妙地事情？”

　　“奇犽少爷不介意我低贱的出身，真是太好了。”卓娅轻声说。

　　奇犽轻哼了一声，微微垂下眼睫看向了如今在自己面前显得有些战战兢兢的少女，思虑过后才道：“我说，这里其实很危险。你搬到这个房子里来了，无疑是进入了一个深渊，在这里如果你只是做错了一件小事，都很有可能受到很严厉的惩罚，更有甚者会让你丧命，你明白吗？”

　　卓娅微微颔首，示意自己听明白了。

　　“所以——”奇犽接着说道，“你在我父母还有哥哥面前，不要表现出事先就认识我的样子。因为如果那样的话，他们可能会将你视作一个把柄。算了……跟你说你也说不明白，总而言之，就是除了我主动来找你之外，你不要主动和我说话，好吗？”

　　“好的。”卓娅应道，“谢谢奇犽少爷的提醒。”

　　奇犽听后，轻轻地“啧”了一声，有些不满地道：“不是说好了是朋友了吗，‘少爷’什么的，听起来多别扭。”

　　卓娅有些讶异地抬起头来看着他，一双褐色的眼里似乎出现了一些不可置信的神情。

　　难道……

　　难道奇犽·揍敌客，在这个杀手家族里，是一个异类吗？

　　难道，他是真心想要和自己做朋友的吗？

　　“谢谢你……奇犽。”

　　虽然还没有得到答案，但是卓娅也已经知道自己如今应该怎么做了。奇犽说得对，这幢房子的确很危险，基裘夫人今天对她喜爱有加，不代表明天她就不会因为一件小事要夺取她的性命。而奇犽，身为基裘最宠爱的孩子，似乎可以成为自己的“保护伞”。

　　奇犽听见卓娅省去了所谓的尊称之后，一时之间表现得有些别扭，苍白的脸上竟然泛起了一丝红晕。

　　“好了好了！你现在快回房间去睡觉！”他突然转过身去，背对着卓娅说道，“不然明天早上你起不来要挨骂，可不关我的事。”

　　说完，他还伸出手来，背着卓娅挥了挥手。

　　卓娅愣在原地，抬起头来看向了男孩渐渐远去的背影。下一秒，她却像是一个得到了糖果的小孩那样，忍不住愉悦地弯了弯嘴角。

　　——好像，心情突然变好了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