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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将胡来进行到底 ...

  •   胡来是一个没脸没皮没节操的玩意,按照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定义,哪怕胡来身边再多这类人,他也坚决将自己的名字的含义贯彻到底,将“胡来”两个字在这群纨绔子弟里排了第一。
      食锦是一个集吃喝玩乐为一体的一栋八层小楼。在平常人眼里还真是一栋楼,在另一群人眼里那就是个销金窟、温柔乡。而胡来也是食锦里玩的开的里面数一数二的。
      关于胡来有多胡来,赵婴——胡来的发小,从小就和胡来狼狈为奸的一个人最有发言权。用赵婴的话说,胡来就是一个衣冠禽兽。胡来听了以后用鼻孔出气,义正言词地告诉他,他这是为了让他所有的流氓行为合法化。
      跟胡来玩的这群人都知道胡来喜欢在家长面前装乖在学校装老实,学习成绩拔尖,年年拿奖学金,参加无数比赛,各课老师感恩待德,所有家长的口头禅都是“看看人家胡来!”所以这群人对赵婴的总结纷纷竖起了大拇指,“精辟!”但当胡来考上了国内属一属二的xx政法大学,所有人下巴都掉下来了。他们深深地为胡来这种流氓性格而感到担忧又或者是兴灾乐祸,但胡来让他们失望了,用自己本人的话说,这么多年都装了,怎么能晚节不保?
      很多熟悉的人都知道,胡来就是个披着小白兔皮的大尾巴狼,但这厮就是能糊弄,糊弄人家为他生为他死。
      胡来是个爱热闹的人,原来就是这样,小考满分出来小聚聚,大考满分出来大聚聚,最出名的就是拿到大学通知书的时候,这厮在食锦包了个八桌大包厢走了三天流水宴。这也归功人家家有钱有背景还够宠孩子,至于多有钱有背景谁都不好说,只能说有事儿到胡来身上基本没解决不了的,也因为这大家也都或多或少的承了胡来的情。
      临了毕业了,胡来被辩论赛烦的要死要活的,图书馆里一张四人桌的被各种摊开的书霸占,胡来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着,架着的眼镜垂到鼻尖又被推了回去。口里喃喃念着绕口的专业名词,在绕住无数遍后,胡来面无表情地把书合上,从衣兜里掏出一直在震动的手机,“有事儿说事儿。”
      电话那头赵婴“呵呵”一乐,“哟,谁得罪了我们胡少爷啦。”
      ——“嘟嘟嘟”
      赵婴这头看了半天挂断的电话,憋的脸都红了,才从牙齿里嘣出一句“靠”,没多久就又收到了胡来的消息,“晚上老地方聚聚,我请客。”赵婴瞪着这条明显群发并且没多少诚意的消息,再次噎了半天。
      而噎了人的胡来把书一一还原,才背着双肩包从图书馆出来。回家换了身衣服,才打了辆车往食锦去,车上司机跟他天南地北的侃,最后问了句,“小伙子该高考了吧?”胡来听了就乐了,一身带着文化的流氓气质扑面出来,一本正经地推了推眼镜,“嗯。”
      司机抓着新的话题,说起自己家让他操碎了心的儿子,然后想起快到的食锦,才问起胡来去食锦干嘛。胡锦也不害臊,抿着嘴角羞涩一笑,“考试压力太大,家里说让我出来放松放松。”
      “哟,那你父母够放心你的呀。”司机把车停在食锦那个不大显眼的门口,一边找着钱一边说,“诶,小伙子咱们也聊挺来的,我也是听人说的,这里面挺乱的,你年纪小,自己可注意点。”
      赵婴半路接了短信知道胡来在路上,就没先进去,叼着烟站门口等着,等一根烟都抽到剩屁股了,才看见出租车里一脸跟小白兔似的胡来笑着接过司机的钱,嘴里说着什么。赵婴把烟屁股丢了直接去开了胡来的车门,“哟,还要请还怎么着?”
      胡来垂着头没吭声,倒是司机警惕地瞅了一眼赵婴,又担忧地看着胡来下了车,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谢谢师傅啊!”胡来“羞涩”地一笑把车门关上。看着司机一脚油门开了老远才“哈哈”地乐起来。
      赵婴一脸鄙视地看着胡来,“行了,别乐了,都等着呢。”胡来被赵婴一说反而笑得更欢了,捂着笑痛了的肚子一脚踩进食锦,然后被赵婴连拉带拽地扯上了二楼。
      食锦说是销金窟一点都不假,八层楼,一二层吃饭,三楼台球室,四楼棋牌室,五楼洗浴,六七八住房。而八楼天台还一个露天酒吧,吃喝嫖赌,齐了。但只是这样,那不就俗了么?胡来好歹一文化份子,人是没节操了点,但思想境界高啊,看看这仿古的小飞檐都架到室内来了,胡来第一次来就吧嗒嘴评了个,“大俗大雅,好地方。”
      胡来根据地是八楼一套房,一分为二,一边是连着露台上的酒吧,像酒吧额外的一个小包厢,一边是装了吸音墙的小套房。长年包着,偶尔都一个人来住两天。
      二楼吃饭的包厢名都极骚包,一个词牌,半来句小诗,引得一些就爱附庸风雅的人趋之若鹜。而胡来也爱附庸风雅,当时瞅着那个刻着“小剑关”的小木牌时,胡来就乐了,然后就跟这个包厢杠上了,还边跟赵婴说,“等我以后毕业了就换隔壁那间。”赵婴一瞅,“试新茶?”
      胡来豪迈一笑,“诗酒趁年华嘛。”
      胡来被拉进“小剑关”里还在笑,屋里四个人吃着压桌的小菜,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拖着赵婴快笑到地上去的胡来,胡来喘了两口气,把笑出来的眼泪擦了,假咳了两声,眼里笑意不减,揶揄地瞅着赵婴摇头,就是不吭声。
      王棋瞅着胡来那样儿,夹着花生米的筷子一顿,眼带询问,“怎么回事儿啊,这乐什么呢?”
      赵婴被胡来笑得汗毛全立起来了,“他丫装小白兔,人把我当大尾巴狼了。”胡来还没等桌上人反应就摆摆手,“别听他瞎说。”然后一边按桌上铃儿一边问,“点了菜么?”
      “还没,看你说个什么由头再点。”王棋把筷子放下,反手从柜子上的拿了本线缝的菜单丢给胡来。胡来苦着脸摇头晃脑,“今儿你们就负责逗爷乐。”话音刚落下,服务员敲门进来,胡来把菜单给了服务员,“给我来十盘开口笑。”
      服务员的素质良好,面不改色地点头就要关上门出去,走门口又被胡来叫住,“给我再端两盘开心果。”
      菜一点完,一屋人面面相觑,王书手挠挠头,“胡哥,这是怎么了?”胡来撇了眼王书,不答反问,“这次月考怎么样?”
      “不就那样儿。”王书被问到成绩有点支支吾吾,胡来剥着刚端上来的开心果没再说什么。
      王书是这群人年纪里最小的,王棋的亲弟弟。老王家四个,凑齐了琴棋书画。王书排家里的老幺,当初刚考上高中,王棋打着带小孩儿见见世面的由头,带着他出来,然后也就跟着这伙人玩。虽然成绩一般,但人是正儿八经小白兔,像是小白兔本能怕大灰狼似的,他潜意识有点怕胡来,特别是胡来问他成绩的时候。
      胡来也没别的意思,他就是觉得王书年纪小,该多放心思在读书上。他记得自己读高中那会儿各种三好学生加身,教他的老师每次看到他都一脸慈爱的神情。想到这儿,胡来往自己嘴里丢了一把程和给他剥的开心果,讪讪地笑了两声。
      这群人在胡来这儿有个说法,说的还特煽情,胡来说,咱们是可以一起吃一桌饭,一起喝一瓶酒,一起嫖一个妓,一起打一桌牌,一起抽一根烟的关系。还记得当初胡来被啐了一脸,“别的都好说,嫖一个妓就他妈恶心了。”这群人除了王书,少的都认识了七八年,比如王棋程和邱见,长的十来年比如赵婴。
      胡来仔细想想,自己才二十二啊!他妈这群畜生占了自己这么长人生啊。
      吃着开心果,十盘开口笑就被端进来。赵婴举着筷子愣了半天,瞅着胡来,“你他妈来真的?”
      “难道你想吃煮的?”胡来闷头夹了一筷子,不再说话。开口笑是一道挺恶心的菜。为什么叫开口笑,因为这道菜是甜的,对于无辣不欢的一桌人绝对是折磨。众人一寻思,这胡来是把自己也折进去了吧?但眼瞅着胡来已经吃完了一盘,筷子已经戳到第二盘上了。众人纷纷打了一个哆嗦。
      最后胡来一个人吃了三盘准备再吃第四盘的时候,大家纷纷领命了似的,一人端了一盘到自己面前,认命地开始吃起,胡来莫名其妙一瞅众人,接着吃起来。
      赵婴吃完面前那盘,摸了摸反上来的胃,“我现在很想吃川菜。”
      邱见吃完把筷子丢桌上,“我订了明儿晚上的川辣锅。”众人齁得已经说不话了,只是举着大拇指表示上道。
      胡来也丢了筷子,皱着鼻子,“我订了顶楼的串儿,走吧。”用纸再把糊在嘴上的甜汁仔细地擦擦干净就先站起来了。赵婴嘿嘿笑,在胡来背后冲大家使眼色,看吧,果然把自己折进去了。然后都站起身跟着胡来去等电梯了。
      电梯直上天台,从天台再进到的胡来小套间楼上的开放式玻璃房。胡来不喜欢人家进他的小套间,哪怕从那儿上天台。大家也默契地每次都从天台进,大家还打趣胡来是不是金屋藏了娇。
      刚进去就被送进了一盘又一盘的大串儿,辣的一群人是一个又一个喷嚏,又直呼过瘾。胡来吃上串儿心情才算上了好了,笑盈盈地说,“研究人员都他妈扯犊子,这明明吃辣才爽。”
      赵婴举着串,拿纸擤了把鼻涕,才坐在胡来身边小声地问他,“今儿到底怎么了?”胡来啃着串儿的嘴一顿,“你知道我最近辩论赛吧?”赵婴一边啃着串儿一边点头,“其实也没什么,看材料看的抑郁了。”
      “哈?”赵婴嘴里的肉掉了出来,“你他妈一个三好学生跟我说你读书读抑郁了?”
      “我觉得我要晚节不保了。”胡来点点头。赵婴撇嘴,“想什么呢,走吧,出去喝酒。”
      胡来把串儿一丢,擦擦手就跟着赵婴走出去了。刚坐下赵婴就一杯纯的金酒推胡来面前,“想那么多,一醉解千愁,今儿哥几个舍命陪君子了。”说着还朝玻璃房挥挥手,示意里面蹲着的人都出来。
      胡来盯着面前的酒,还真就一口闷了,完了还把杯子推给赵婴,“再来。”赵婴撇嘴,“这他妈直接把我当酒保了。”嘟囔着还是给胡来又倒了一杯。
      邱见咂咂嘴,“干喝什么劲儿啊,我去找些小孩儿一起来。”胡来看了眼,没吱声。酒吧是露天,有兴趣的招呼一声,大家也有坐一起喝酒的。邱见出去晃一圈,还真带回三四个小孩儿。
      胡来坐在沙发里啄着杯里的酒,背椅后一把大伞正好把他的位置遮进了阴影里,光影明灭间,胡来挺没形象的乐得把嘴里的酒给喷出来了,“邱见啊,这些……成年了吗?可别在我这个学法的面前犯法啊!”
      “你脑子里想些什么啊,喝喝酒怎么就被你说的那么肮脏呢?!”邱见向胡来扑过去,把胡来眼镜一摘头发揉的乱七八糟,“叫你装!”
      几个小孩站在那儿手足无措。他们对胡来略有耳闻,没什么好的评论,就说这人敢玩,真要知道细的,还真没人知道什么。小孩儿知道胡来家背景深,平常也没什么机会认识,但没想到今天就碰上了。
      “站着干嘛?坐呀。”胡来把眼镜丢茶几上,一边说着,一边顺手把邱见揉乱的头发往后顺了顺,露出一整张透着秀气的脸。
      几个小孩被点名,脸一红,几个人挤着就坐在了一个双人沙发上,看得胡来一愣一愣的,再侧头看看身边的空位置,若有所思地问挤一起的小孩儿们,“我会吃人吗?”齐齐地摇头。胡来腆着张脸,“那你们坐过来。”
      几个人把串儿啊酒啊牌啊骰子什么的都放在茶几上的时候,他们就瞅见胡来已经低着头玩着坐在身边的一小孩儿的手。
      胡来看人到齐了,就放开小孩儿的手,把杯子里酒给闷了,“人齐了,玩什么?”
      事实证明,不管玩什么,胡来都是游戏黑洞。胡来感叹过无数次,都是这样练出来的酒量。 胡来一喝酒就上脸,但没人见过他醉,熟悉的都知道他这毛病,不熟的都被胡来那张关公脸唬的一愣一愣的。
      坐在胡来身边的小孩儿瞅着胡来的脸,压下了胡来还准备接着倒酒的手。胡来一愣,然后自然地打开手掌,握住了小孩儿的手,把十根手指扣在一起后,举起来吧唧亲了一口小孩儿手背,“乖。”
      一句“乖”说的小孩儿有点儿怯,手下意识挣了挣,却没挣开,反而被胡来抓得更紧,胡来一笑,“乖,倒酒。”小孩儿红着一张脸给胡来把酒满上了。手也没再挣扎。
      邱见喝得差不多了,看到这一幕,抬手点了点胡来身边的小孩儿一下,“小柳儿,你替那流氓操什么心?这下你就只能当被狗咬了口了。”
      胡来嘿嘿一笑,“去你大爷,你们家被狗咬这样儿的?”说着就着握着的手,拉近了小孩儿,吧唧一口亲在了小孩儿红红的脸上。大家看着起哄,都说今儿衣冠禽兽不要衣冠了。
      胡来大手一挥,“去去去!”然后侧脸讨好的用手指勾勾小孩儿的掌心,说,“别搭理他们。”
      小孩儿低头不做声,胡来喝了酒模糊的嗓子低低一笑,抬手揉了揉小孩儿的头发。又接着喝酒去了。
      胡来输了无数次,灌了无数杯酒后,开始耍赖说喝不动了,然后死都不喝了,邱见站起来推了胡来一把,“又装,我们都趴下了你绝对还好好的!别赖!”
      要不怎么说是流氓呢,大家都起哄呢,胡来巍然不动,被邱见推一把,还顺势倒进了小孩儿怀里,一副醉在温柔乡的神情,坐在胡来另一侧的赵婴恨不得抽他两耳光。再闹,胡来就手揽着人小孩儿的腰,头埋进小孩腰侧,死都不搭理这群人了。
      “胡来,你不至于吧,还撒上娇了?”赵婴戳戳胡来侧腰,胡来侧身躲了躲,却没抬头。小孩儿低头瞅了眼埋在自己怀里的胡来,胡来发现小孩儿瞅他,暧昧地眨眨眼,把手从小孩儿衣服的下摆伸了进去。
      小孩儿觉察到胡来在他背脊上游移的手,身子一僵,愣在了当场,胡来看了小孩儿的反应,无味地咂咂嘴,把手又从小孩儿光滑的背脊上拿了出来,末了还有点可惜地隔着衣服又摸了摸,然后才从小孩儿怀里坐起了身。
      “撒娇怎么了?这酸的,你吃醋了?”说完抛了个赵婴隔夜饭都要吐出来的媚眼,要这人不是胡来,赵婴可能还好点,看到胡来那张脸,他就胃里开始泛酸,忍不住给胡来下套,“靠,是不是看这么多小孩儿在这儿,你想玩儿把大的?”
      “多大?”胡来撇了眼赵婴,胡来跟赵婴认识十多年了,用胡来的话说就是,赵婴脱了裤子他就知道他要拉屎还是放屁,也不戳破赵婴的小九九,好整以暇地看着赵婴又从哪旮旯学来什么损招。
      赵婴说,“反正你也不喝了,那大冒险吧。”
      胡来摇头,“我选真心话!宝贝儿,我可憋了一肚子真心话想对你说。”
      赵婴恶心了一阵,“滚,谁听得到你个大尾巴狼的真话?就大冒险。”
      胡来蹙眉,状似为难地说,“如果宝贝儿你开心的话,那就大冒险吧。”
      周围人看着胡来和赵婴你一句我一句,最后赵婴得瑟地扬着眉说出了大冒险的内容,“我刚看一穿黑衬衫的男人进去了,你把他内裤弄来。”
      胡来听了一挑眉,“宝贝儿,你当着我的面要别的男人内裤真的好吗?”
      赵婴怒,“别他妈废话,快去!讲好了,不能说原因的啊!”
      胡来乐了,“这他妈说了原因也没人信啊,你就祈祷着最好人家别告我性骚扰。”
      胡来说着,站起来甩了甩头发,冲在座的甩去了一溜媚眼,“你们这群兔崽子最好别栽我手上,要不爷回头就让你们知道知道什么叫玩大的。”
      胡来没节操不是说说的,当然他还有一点,特别记仇。这点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赵婴深有体会,用赵婴的话就是,胡来是在用生命诠释什么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所以在座的听了胡来的话不由地挺了挺腰,颇有洗干净等着的意思。赵婴了解胡来跟胡来了解他一样,他知道坑胡来一次犹如彗星碰地球,机会来之不易,所以他推了把胡来的腰,催促道,“废话那么多,快去吧。”
      胡来冲赵婴翻了个白眼,在心里记恨上了。其实如果赵婴知道自己今天推的这把,在未来把自己的一辈子都推进去了,他一定不会推胡来去大冒险。而眼下,他兴灾乐祸地看着胡来在众人的起哄声下进了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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