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玉》vivihana

6、第六回

　　由于聂父的“玩忽职守”，和妻子度假去了，公司的事全权交给聂臧绯，又因为区少珩的加入及他带来的新的大案子，忙得聂臧绯几乎不能着家。好几天来，都是晚上，实在吃不消了的时候，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稍微休息一下。
　　聂臧绯忍不住抱怨自己老爹的时候，也屏着一口气在努力，非要把公司搞好，至少也不能比聂父离开时差。
　　忙到天昏地暗，倒头就睡后，有时聂臧绯醒来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好在蓝呈常常趁早上去学校前给聂臧绯送点炖品啊补汤什么的。每次都令某人感动地一塌糊涂。

　　这天，蓝呈正走在臧绯的办公室看着他喝汤的时候，区少珩推门进来。见到两个人的这般光景，很自然开口撒娇道：“呈哥，你果然偏心！光想着臧绯了，我也很可怜的啊！”
　　撒娇这种事怪不得区少珩，任何人看到蓝呈温柔如水的目光，都会忍不住想在他面前撒娇，让他看看你，听他说两句抚慰的话。
　　蓝呈听到区少珩的话，竟然一下子红了脸，有点尴尬地说：“啊，不，不，我没想到你也在。”
　　因为前几次送的时候都不在的嘛。

　　聂臧绯见不得蓝呈为难的样子，瞪着区少珩道：“有必要么？呈跟你又不熟！干嘛要带汤给你！”
　　区少珩自知失言，蓝呈并不像他或臧绯——脸皮比城墙薄不了多少，并且和某人又是有着某种不明的关系，打着哈哈道：“哈哈，我开玩笑的。这几天我还好，至少每天都来得及回家，今天是我有事来得早了点。臧绯就惨了，每天都加班加到回不了家。”
　　蓝呈多少还是有点过意不去：“最近真是辛苦了，你刚来公司就这么忙！”
　　“不会不会，做这行的难免的。加班是家常便饭，再忙我也习惯了。再说这次这个案子是我带来的，更是要加倍努力才好啦！”区少珩认真工作的时候可以算是工作狂的类型，“对了，若绯……最近怎么样？”
　　虽然见到蓝呈就想问了，可真的问出口的时候还是有点犹豫。

　　蓝呈晓得区少珩对若绯的心意。如果若绯能和他成为一对的话，蓝呈也能放心这个唯一的妹妹的归宿了。可惜若绯对区少珩始终没有兴趣的样子（她不仅仅是对区少珩没有兴趣好不好？天然呆同志！），也让蓝呈可怜区少珩的一片痴心。
　　“若绯昨天参加一个国际时尚会议去出国了，之前一直在忙她新装发布会的事情，也每天早出晚归的。”
　　聂若绯不愿继承家族企业，大学选了自己喜欢的服装设计。毕业后开了一家设计公司，早已打出自己的品牌。每年秋冬，春夏的新装发布会也令她忙地焦头烂额。

　　“哦，这样啊！”区少珩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失去了他平时潇洒的风度。
　　这样的区少珩让从来少心少肺的聂臧绯都有点于心不忍，只好装作有点生气地说：“是男人的话，就快点行动！要追不追的，小心将来后悔！”
　　语气看似严厉，却无不包含了关心。
　　这么多年死党，区少珩自然听得出来。
　　“切，我当然是男人啦！”怕自己的失落影响他人，区少珩忙调侃道。

　　蓝呈看区少珩打起了精神，便起身道：“时间差不多了，我先走了，一会还有课的！你们都注意休息，别太累了！”说着看了一眼还端着汤碗的聂臧绯，“臧绯，尽量回家睡吧！沙发毕竟不舒服！”
　　蓝呈不禁想到刚刚进来办公室的时候，看到聂臧绯这么颀长一个人窝在沙发上的样子。虽然这个沙发不算小，但终究不比他房间的King Size。
　　平时这么傲慢挑剔的一个人，为了工作，为了不让父亲看扁，为了要得到某种肯定，把公司完璧归赵，竟这么委屈，不知道该心疼还是欣慰！

　　聂臧绯因为蓝呈话里满溢的关心，像吃了蜜糖般。整个人都飘飘然啦！（这种就叫骨头轻了！）
　　区少珩看在眼里，盼望着哪天自己也能这么走运，哪天也能这么骨头轻一记！

　　蓝呈上完了一天的课，遇到戚夕来找他。知道戚夕一定遇到什么重要的事才会来找他的，蓝呈也有点担心。
　　两人找了一间不错的咖啡馆坐着慢慢聊。
　　戚夕将近期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诉蓝呈。（要知道详情的同学，请参考《乱——旁观者清》。）
　　所有的迷茫，期盼，统统都不加隐藏。对于戚夕来说，蓝呈作为死党的非亲生哥哥，一个朋友，更像是一位能指点迷津的人生导师，一盏指引心灵的明灯。

　　蓝呈听着戚夕的故事，心惊胆战。又是□□，又是绑票的，对于他来说，都像是电影里的事。
　　至于戚夕言语中对于感情的不确定，某种程度上说，他感同身受。并且他的情况要复杂得多。
　　“你很喜欢他吧？”蓝呈问道。
　　“这么明显吗？应该是吧！对他的感情是从前没有经历过的。”戚夕还是无法肯定。

　　“这方面我无法给你太多的建议。真说起来，问若绯还差不多！”蓝呈很中肯地说，感情方面他算是一片空白，“但是，小夕，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敢作敢当的样子，不会逃避什么！那样很好，至少我很羡慕你那样的勇气。这一次也一定要听你心里的声音，绝对不要作出将来会后悔的决定！因为害怕而逃避，一点都不像你！”
　　蓝呈说得很真诚。事实上，对于这番话他自己也很矛盾。同样受困于感情，开到别人和劝诫自己完全是不一样的感觉。或许那一天，他可以用这些话说服自己。

　　“其实你说的话我都明白，我也相信他是真心喜欢我的。即使心里差不多有了主意，可总觉得这一切太过梦幻太离谱，真的要实践起来还是有点担心。能亲耳听见你的支持鼓励，不知道为什么觉得特别安心。”戚夕的眼神亮晶晶的，表情带着点恋爱中女人的美丽神态。
　　蓝呈觉得这个一直精灵古怪的小丫头真的长大了，也成熟多了。

　　“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的。因为我了解你，相信你。”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听在耳朵里好像是充满魔力的安定心神的音符。
　　“恩，大不了失败了躲到蓝呈你怀里大哭一场。你会张开双臂欢迎我的吧？”戚夕完全放松下来，神情回复到初见蓝呈时那种天真顽皮的小女生的样子。
　　“小丫头，这种时候好歹叫声哥哥嘛！”蓝呈忍不住开起玩笑，“那家伙若敢欺负你，别说我，就是若绯，臧绯也不会坐视不理的。会为你张开的怀抱绝对不止一个！”
　　“恩！”戚夕满是感动地点头应着。

　　突然看到蓝呈目光呆呆地看着咖啡馆的落地玻璃窗外。戚夕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一个高高的，优雅英挺的身影靠在华丽跑车旁，望着自己的眼神深情而又专注。
　　被那样注视着，精灵如戚夕也完全傻掉了，耳边好像飘过蓝呈的声音。
　　“哦，传说中的王子出现了。小夕你还坐着干什么？”
　　看着戚夕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奔向她的王子。那一刻，蓝呈确定，她一定会幸福的！看来他的怀抱是不需要的了！
　　……

　　聪明未必不好，可为什么能得到幸福的人，大多在旁人看来是有点傻的呢？
　　聪明人计算得失，往往不够单纯。幸福也在加加减减中慢慢流失。如果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也请在爱情中偶尔犯犯傻。即便塞翁失马，又焉知非福呢？
　　爱又是一种什么东西？它看不见，摸不着，听不到，说不清，却让懂它的人时时刻刻感受到它。
　　舍不得，放不下，也挣脱不开。
　　只能臣服于它。
　　付出。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