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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   随着时间推移,大家的生活重心又回到了以往的日子。整个上海的霓虹灯景较平时更盛,仿佛一场精致而梦幻的夜宴,因为很快就是平安夜、圣诞节、跨年以及元旦的四重节日暴击。

      尽管这样浓厚的节日气氛和程予安这种单身人士并没有什么关系,但她还是被舍友黄亚路拉出去体验了一把,因为她要陪对方给人家的女朋友挑选圣诞礼物。救命啊,冷冷的狗粮在脸上胡乱的拍,为什么没人送她礼物?

      在黄亚路被首饰店的售货员当成了男性、并误会她们两人的关系后,程予安瞬间遗忘了被喂狗粮的痛苦,然后拿这件事情笑了黄亚路大半天。比如,在买完东西到回学校的路上,程予安对黄亚路的称呼已经变成了“黄先生”。

      本来买完东西还可以再吃个晚饭、看个电影什么的再回学校,但是这天是学校新年晚会的日子,两人已经答应了要陪周西卉去看晚上的演出,所以三人约好一起吃晚饭。

      学校的附近有一条热闹的小街,林立着各式各样的小店,如文具店、各式餐厅、手工巧克力店、名创优品那样的小清新十元店等等。

      程予安忽然顿住了脚步,拉着黄亚路走进了其中的一家花店。里面摆放着各色花朵,玫瑰、百合、非洲菊、马蹄莲还有其他许多程予安叫不上名字的鲜花来。

      “你干嘛?”黄亚路有点摸不着头脑。

      程予安弯下腰,打量起摆在地上的那一排花束:“还能干嘛?当然是买花。”她个人是很喜欢像满天星、勿忘我之类的这种通常作为配花的花,星星密密的样子看上去别有一番美感。

      正在插花的老板娘闻言放下了手中的活计,笑眯眯地走过问道: “是送人还是自用?”

      “送给喜欢的男生的话,有什么推荐吗?”程予安问道。

      黄亚路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眼睛瞪大:“什么?喜欢的男生?”

      “笨!一看就知道你和我是真没有什么默契。”程予安解释道,“我这当然是替周西卉买的啊。她男神不是晚上有表演吗?她可以去献花。你觉得是不是很棒?”

      黄亚路耸肩,并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你确定?以她的性格不太敢去吧。”

      “唉,她再这么磨磨蹭蹭下去,估计对方都要被别人拐跑了。”程予安长叹一声,但没有改变想法,“先买了再说,万一她今天开窍了呢?”

      就这样,程予安买了一束老板娘倾情推荐的花束,整个花束成蓝紫调,主花是鸢尾和铁线莲,配以勿忘我、星点木以及兰花草。里面没有玫瑰和百合,非常合她的心意,前者太直白,估计以周西卉的性格是绝对不会送出手的,而后者有点太俗气,不太符合她个人的审美观,虽然这花根本不是要买给她自己的。

      就在两人等老板娘包花的时候,黄亚路忽然开口道:“诶,不如你也给晏严买一束吧。他不是也有节目要演出吗?”她咧嘴一笑,“你刚好还可以给周西卉做个示范啊。再说之前人家不还帮你们微电影录音了吗?你不是给你们剧组的演员都送过花么?一举两得,多好。”

      程予安闻言一想,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便点头赞同了。在她的感觉里,晏严是白色的。她环顾四下,在白色的花中挑选起来,最后选了白剑兰、白龙胆、白矢车菊和马蹄莲,配花也选的是白色的水晶草。开始她还以为那是满天星,被老板娘笑着纠正了。

      黄亚路看着她手指过去的花全部都是白色,即使不是纯白也是大部分泛白。她想象了一下最后的组成花束的效果,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吐槽道:“我的神啊,你搞这么白,都纯洁得可以去当新娘的手捧花了。人家表演个节目,又是不要结婚,为什么要弄得这么素?”

      程予安觉得言之有理,但又觉得晏严和红色、黄色这种饱和度特别高的花不搭调,实在是下不去手在花束中加上红掌、天堂鸟这种和对方气质完全违和的鲜艳花朵。于是折中了一下,又添了紫色的薰衣草当配花,勉勉强强为花束添上一丝色彩。

      各自手捧一束鲜花的两人刚走进宿舍,坐在桌前看书的周西卉抬起眼睛,有些讶然地问道:“哪里来的花?难道哪个男生送给程予安的?”

      “为啥不可能是送给我的?”黄亚路把她怀里的那束为蒋钟准备的花搁在对方桌上,然后甩头故作生气一哼。

      周西卉显然相信了,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啊?”。

      “你还真信啊。”程予安忍不住笑了,“你见过一次送花送两束的吗?先去吃饭吧,等下再给你解释。”

      学校的新年晚会定于7点半开始,被强制参演的又只有大一新生。黄亚路是校学生会外联部的部长,自然和举办这类文艺活动的文艺部成员相熟。她拜托人家为她占了三个前排的好位置,还要到了节目表。

      吃完饭后,程予安便和周西卉说起了献花的事情来。

      “不行不行。”周西卉将头摇得快要从脖子上扭下来,“我不敢。送花也太明显了吧。”

      “里面又没有玫瑰,很含蓄。”程予安恨铁不成钢。

      “真没事,不就送个花嘛。他刚好是表演节目,我听文艺部的人说献花环节都是自己安排。蒋钟都大三了,他同学肯定不会去。你想想,别人都有花,就他没有,多可怜啊。”黄亚路故意夸大其词。

      周西卉满脸犹豫,却还是下不了决心。

      “您慢慢考虑,我先给你画个淡妆,万一您等下开窍了呢?”程予安把对方摁在椅子上,给她打扮起来。

      其实周西卉底子真的不错,鼻子虽然不高但胜在是翘鼻外加正面形状很好,还有漂亮的海鸥线。眼睛虽然不是特别大的那一款,但微微内眦,扇形双眼皮,还有卧蚕,是那种典型的东方眉眼,特别耐看。她皮肤也很白,不过因为脸上发红的痘印,所以愈发显得痘印明显起来。所以程予安把重点放在了底妆上,以遮瑕为主,再稍稍画了一下内眼线,连眼影和修容都不需要。最后她为对方涂了一层豆沙色的口红,既提亮气色又显得非常自然。

      “哇塞,你这手艺很不错啊。”黄亚路如一个真正的直男,在旁边发出了看魔术似的感慨。五官还是那样的五官,但周西卉整个人看上去却不一样了,从一个清秀的邻家姑娘进化到了让人眼前一亮的美人。

      程予安收起工具,满意地看了一眼“作品”,又顺口怼了一下黄亚路:“是周西卉底子好,OK?不过头发我可搞不了,我手残。”从小到大她就没有留过过肩的头发。编出网上那种花一样的辫子发型,对她就是个天方夜谭加极限挑战。

      最终,头发当然是周西卉自己来的,毕竟长头发留的久,有经验。去会场的时候,周西卉梳着韩式公主头编发,吸引了好些人的目光。不过她自己还是有些不自信,坚定地认为那些回头率都是由于程予安的缘故,还有那两束花。

      * * * *

      她们三人进去时是7点一刻,大礼堂还空着好些位置,显然大家都热衷于迟到。黄亚路此时去了一旁和帮她占座的校学生会的朋友寒暄几句。而程予安则将周西卉拉到了舞台前,指着舞台旁的一个小台阶楼梯对她说:“看见了没?等会儿献花就是从这里上台。”

      十五分钟后,人来得差不多了,礼堂中的位置也几乎满了。头顶的大灯也暗了下去,只剩下舞台上一片灯火辉煌。一男一女两位主持人已经拿着话筒登场,准备报幕。而可能是生错了星座,表面为巨蟹,实际应该是来自犹豫纠结星的天秤座,周西卉依然没有下定决心,即使她的前后左右不乏坐着拿花束、准备献花的人。

      蒋钟的节目是第五个,晏严在他之后,是第九个节目,都可以算作靠中前的顺序。以上信息为黄亚路打听来的情报。

      程予安坐在中间的位置,左边是黄亚路,右边是周西卉。此刻黄亚路对着她压低声音讲话:“那个男主持人,可是我的部下。”口气里充满着炫耀。

      她白了黄亚路一眼,然后朝她敷衍地比了个大拇指,就专心去看表演了。

      学校的舞台灯光还是可以的,正随着音乐变化着光线的颜色和角度,一群只穿着短袖短裤的女孩们跳着舞从两侧入场。女孩们身材火辣辣,服装blingbling,这第一个节目完全可以称得上是热舞了。黄亚路看着台上的女孩们扭腰摆头,兴奋地用手不停地戳程予安的肩膀,嘴里不停地发出“哇塞”的感叹词。

      “你可是有女朋友的人,注意下形象,感觉下一秒你口水就要流下来了。”程予安无语地朝右挪了挪,“要我给你纸吗?”

      第二个表演居然是诗朗诵,差点儿没把她从座位上惊下来。台上表演的同学和服打扮,男生黑色下袴,女生通身粉白色,头上还插了一把扇子。他们就这样站在台上念起了泰戈尔的《生如夏花》。第一遍是中文的,第二遍是英文的。总之,这个节目微妙得有些古怪,让人怀疑他们班的审美水平。这不,台下的掌声也稀稀拉拉。

      第三个节目是唱歌,是男女对唱。鉴于程予安的音乐素养,她没法儿给出评价。不过台上歌正唱到一半,晚会开始后第一次有人跑上台献花,是女同学献给男同学的,那个女生还伸手抱了一下唱歌的男生,惹得台下一阵口哨声和尖叫声。

      “别再纠结了,除了蒋钟能知道你是谁,底下的人连看都看不清你。”程予安扬起下巴,朝台上的方向示意,“看看别人的勇气。”

      “...说不定人家是情侣。”周西卉咬着嘴唇,沉默了几秒后来了这么一句。

      “你上辈子肯定是只兔子吧。”程予安被呛得一口气差点憋成岔气,“你就不能换个思路吗?”

      黄亚路也探身插话:“就是。献花多好的买卖,还能像刚才那个女生一样占一下对方便宜。”

      周西卉不吭声了,只是抱着那束蓝色的花束,貌似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后面的那个节目全程在跑神。程予安和黄亚路两人相视一眼,都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很快,主持人为第五个节目报了幕。红色的幕帘徐徐像两侧拉开,台上出现了一只标准的五人乐队,键盘、架子鼓、贝斯、吉他都各司其位。而主唱的蒋钟则拿着话筒,站在了舞台正中央。

      他唱的是《无地自容》。周西卉看着台上穿着一件条纹毛衣的蒋钟,他戴着眼镜,双手握着话筒在唱歌,脸上的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就像这首歌一样,她也从未想过他居然会唱这种摇滚歌曲。她虽然不曾预想,但并不感到意外和惊奇。胸口处突然像是被人放了一把火,心脏那里滚烫滚烫,为看到他的另一面而兴奋激动喜悦着。

      “不必在乎许多,更不必难过...我不再回忆,回忆什么过去,现在不是从前的我...”他的歌声清清楚楚地传进她的耳朵,突然给了她勇气,一点让她也想展现出和以往不同的、新的她的勇气。

      周西卉的手心变得热极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在给自己鼓劲。这时候程予安忽然屈身站起来,拉住她的手腕示意她离开座位去献花。她站了起来,却鬼使神差地朝舞台旁的那个台阶那里看了一眼。

      那里站了个女孩,怀抱一把红白相间的花束。周西卉下意识地觉得对方肯定是打算给蒋钟献花的。于是刚刚生出来的那丝勇气在这刹那就消失得一干二净,她咬着嘴唇又坐了下来。

      程予安拉了半天,却发现根本拉不动。她转过头,才发现周西卉垂着眼睛低着头,昏暗的光下根本看不清她的表情。

      “去吧去吧,这歌快唱完了,再不去就赶不及了。”黄亚路也低声催促起来。

      然而周西卉就是赖在座位上,不肯离开。

      “再不去,可真没机会了。”程予安叹了口气,松开了周西卉的手腕。她个人觉得就算是两个人给蒋钟献花也没什么,不过那次之后,她也明白人和人是不同的,而且是没有对错的那种不同。因此,她没有办法强逼她。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台上的蒋钟唱完了最后一句。乐队成员也都排成一列站在蒋钟旁边,准备致谢谢幕。这时,那个台下的女孩则拿着花快步走上台,然后将那束花赛给了蒋钟旁边的旁边的那个男生,好像是之前敲鼓的那一位乐手。

      程予安搂了搂周西卉的肩,却什么都没有说。她此刻才明白了对方刚才那一下为什么站起来后又坐下去的反复。身边的女孩正努力勉强自己挤出一个笑容,看着台上的蒋钟和同伴鞠躬后,大幕缓缓落下。

      黄亚路对此一无所知,继续欣赏起节目来。她并没有注意这些细节,以为周西卉没去献花只是因为天性羞怯内向而已。可以说,她是三人中最把注意力放在舞台表演上的那一位。

      第六、七、八个节目分别是笛子独奏、小品和跳舞,质量都相当不错。

      “...下面请欣赏晏严同学带来的钢琴弹唱《奇迹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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