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熠发光》一浮序

14、第 14 章

　　整个剧本中，男一的戏份最为吃重，其次是戏份差不多的男二和女一，而女二作为关键人物串联起了故事始末，但出场时间并算不得多。在挑选演员的时候，那三位男生的积极性大大提高，非常主动地物色起女一和女二的演员来。其实一开始团队里就有人提议让程予安一才多用，担当个女一或者女二。还未等程予安自己开口拒绝，吴娴诗就在一旁猛摇头。

　　“不行不行不行，你们是不知道她在镜头面前有多僵硬。”她一脸“哀怨”，“真是浪费了她的美貌。”

　　两人同在动漫社，吴娴诗刚和程予安混熟后，就提出要给对方拍照的要求。在一番卖萌发嗲的“死缠烂打”后，前者如愿以偿，却悲剧地发现镜头中的后者表情各种不自然，怎么拍都微妙的奇怪，唯有偷拍时才能照出令人满意的照片。反正吴娴诗觉得，以她的功力，是带不动程予安这么个“拖油瓶”的，对方“世间少有”的镜头表现力绝对会把这部片子变成一场对观众眼睛的灾难。

　　这一天，三个女生聚在一起吃过午饭后，自然而然地留在食堂讨论起来选角问题。

　　“根据剧本，男二肯定要找个外形特别好的，男一达到清秀标准就可以了，最主要还是要气质符合人设，演技自然，起码不能辣眼睛。”吴娴诗说道。

　　沈茜夏支着下巴：“干脆我们全校海选？”

　　“你以为我们是选秀节目啊，还海选。”吴娴诗“无情”地一票否决，然后看向程予安，“你不是认识很多俊男美女嘛，现在是你贡献出来交给党的时候了。”

　　“动漫社不是应该有很多好看的男生女生吗？”沈茜夏有些好奇地插嘴问道。

　　吴娴诗叹了一口气解释：“轮廓好的比较多，属于上妆惊艳型。但我们这个片子，又不能让他们顶着大浓妆出镜吧。”

　　“我什么时候认识很多？”程予安掰了掰指头，“咱们学校我认识的也就是陈知辙他们班的那几个长得还不错的。反正我们经管学院是没有什么好苗子。不知道为什么，大部分男生都有种蜜汁土气，而等他们毕业工作后，又变得很油腻。”

　　她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校庆的时候她作为志愿者，对此深有体会。相比之下，学姐们好了太多，三十岁时依然有种令人舒服的气质，而学长们则大腹便便，油光满面，谈吐之间也颇为铜臭，那场景她简直不敢多看。

　　“陈知辙？那个建院的陈知辙？”沈茜夏才和程予安因为拍微电影一事认识，此前并不清楚她和陈知辙的关系，“他确实挺帅又阳光，蛮符合男二的设定。”

　　“我觉得悬，他们学院课业很重，他不一定愿意。”程予安先表明了自己的观点，“要不我先把他叫过来？”

　　“行啊，他长得帅又不一定演的好。是骡子是马，拉过来遛遛就知道了。要是他真适合，我就不信我还说服不了他了。”吴娴诗干劲满满，自信MAX。

　　程予安和陈知辙通了电话，让他过来一趟。挂断电话之后，她却看见沈茜夏和吴娴诗对着窗户指指点点，嘴巴里念念有词，脸都快贴在玻璃上了。

　　“你们两个在看什么？”她也凑了过去，往窗外看去。

　　吴娴诗伸出指头，隔着玻璃指给她看：“看见了没？树旁边的那个穿黑色外套的男生。”她语气有几分激动，“不觉得他的气质很适合演男一么？”

　　程予安看见了那棵榕树下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男生双手插在外套口袋中，正和他对面的另外一个男生说话。那人戴着外套上连着的帽子，侧脸正正对着她们这一边，眉骨微凸，鼻梁高挺，鼻尖、嘴巴和下巴尖完美地连成一条直线，立体度优于普通人。站姿十分挺拔。

　　“嗯嗯，他给人感觉很有教养，温和中又带着点看不透，和我心中的男一形象比较吻合。”沈茜夏在旁点头附和。

　　“...那个，”程予安举起手，插话进去，“这个人我认识。但是他真的不适合男一这个角色，相信我。”看到那人的第一眼，她就认了出来。只能说，对方的侧脸还真的挺具有欺骗性，和正脸给人的感觉不一样。

　　吴娴诗用胳膊勒住她的脖子：“你还说你不认识好多帅哥美女？！这不就是一个。为什么不适合？明明这气质很贴合好不好？还是因为本人性格太逗比了？你先把他拖过来，适不适合我们自然就知道了。”

　　程予安翻了个白眼，然后比了个“OK”的手势后，怀着恶作剧的心理走出了食堂。不相信就不相信吧，等下就会见识到你们两个家伙眼珠子瞪出来的样子，那个场面一定很有趣，可以被拿来当“梗”讲个四五年都没什么问题。

　　站在树旁的那位穿黑衣、戴兜帽的男生自然是晏严。程予安走了过去后，这才发现和他讲话的另一位男生却是蒋钟，周西卉的男神。这还真的不错，以后可以从晏严这里下手，帮助周西卉搞点有用的情报。

　　她这么想着，便又直勾勾地盯了蒋钟一眼。大概是被她上次在图书馆中的惊人之举略微吓出了一点儿后遗症，对方整个人变得别扭起来，急匆匆地就和晏严结束话题，打招呼走人了。

　　“你什么时候拆了石膏？恢复地还挺快的啊。”程予安低头看了一眼他的左脚后，又笑着对晏严说道，“恭喜你摆脱了被轮椅支配的生活。”

　　晏严也笑了：“就上周六。”

　　“陈知辙陪你去的？”

　　“室友陪我去的。他本来要来的，是我不让他过来。本来受伤也是我自己不小心。”

　　两人聊了几句日常后，程予安嘴角浮现出一丝奇怪的憋笑，看上去有点“不怀好意”：“接下来的时间你应该有空吧，占用你几分钟时间。”

　　“嗯？”晏严还没来得及说问是什么事情，就被她扯着胳膊，拖进了食堂。他的胳膊比女生粗多了，这是程予安当时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果然只是正脸长得像女生而已啊。

　　程予安拉着晏严的胳膊，站在沈茜夏和吴娴诗所坐的那张桌前。果然，那两人的脸上都流露出来了不可思议的震惊神情。特别是吴娴诗，她嘴巴微张，虽然达不到塞进一只鸡蛋的程度，但是一颗樱桃还是完全没问题的。

　　晏严处于搞不清楚状况的茫然之中，他扭头看了一眼程予安，发现她也转头看向自己，四目相交后，又冲自己扬起嘴角笑了笑。

　　“这是晏严，和我们一样也是大二，学统计的。”程予安憋住笑，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给两边介绍起来，“这位是新闻学院的吴娴诗，这位是人文学院的沈茜夏。”

　　晏严将兜帽摘了，对那两位姑娘微笑着打了声招呼：“你们好，我叫晏严。”

　　摘下帽子的晏严自然露出了那头之前被藏起来的长发，此时正挽成一个丸子，盘在头上。于是看见他这幅样子的吴娴诗显得更震惊了，嘴巴张开的程度又比刚才大了一点，现在可以塞进去一枚枣子。与之相比，沈茜夏的表现就含蓄许多，虽然惊讶，但只是细不可察地放大了瞳孔而已。

　　程予安咳了咳，补充道：“我们正在弄一个微电影。她们两个刚才隔着窗户看见你，觉得你的气质很适合剧本男一号的角色，想问你要不要参加试镜？”她倒是直接，但还是给了同伴一个台阶。

　　“同学你声音真好听！”吴娴诗合住了嘴，从之前的惊讶中恢复了过来，对着面前的男生真心诚意地赞美了一句。气质还是杠杆的，但是就是这正脸也太女性化了，也不知道这算是优点还是缺点。可是声音好好听，太加分了！用来念台词效果绝对很出色！用这么清澈干净的声音去演绎一个完全相反的灵魂，一定很震撼。她陷入了纠结。

　　沈茜夏推了推自己的无框眼镜，问了句：“晏严你好，请问你有剪短发的考虑吗？”她虽然和吴娴诗有同样的顾虑，但是她想的更远。因为这个故事有相当长的一部分剧情发生在高中时期，而这个时期男同胞们是不可能留这种百分百会被学校老师请家长的长发造型。

　　“嗯？”晏严有点疑惑，还没有搞清剪头发和试镜之间的直接联系。

　　程予安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恍然道：“我都忘了这一茬。”她转过身，盯着晏严非常认真地来了一句：“千万别剪短！我觉得你这个发型十分适合你，你绝对不要想不开，然后去搞个欧巴头什么的。”

　　还没等当事人说些什么时，沈茜夏则上下打量了她好几眼，抛来一句看似轻飘飘、实则沉甸甸的的话语：“你这胳膊肘怎么和别人长得不一样？”

　　“哦，我不会去剪的。我也觉得现在这个发型挺适合我。”晏严却认真地点点头，冲程予安笑了笑，也不知道是没听懂还是不在意沈茜夏的打趣。

　　“是这样的，我最近脚踝受了伤，才拆了石膏，现在没有办法做一些剧烈运动。要是你们的剧本中有这些场景，那我肯定不适合。”他继续说道，表明对接演角色的态度。

　　这下吴娴诗终于不用继续纠结了，因为剧本里有一些没办法删除的打球、跑步之类的场景，总不可能拍个微电影还找替身吧，那就太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