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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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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成音气喘吁吁的爬到三楼,腿上肌肉还连续不断的传来昨天那十圈累计出的让人奔溃的酸胀感,每踏一步楼梯,整条腿就抽搐一下,她发誓她白成音这辈子都不会再去跑步了。
这三楼爬得是异常艰辛,本想着快速冲到308去的,真的到了这儿却是慢下了步伐,故意把每一步都拖得异常的慢,不知道怎么说自己迟到了,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拉下面子来给陈辞亭说声抱歉。
一步步朝着308走,那越发清晰的钢琴声让她的心逐渐稳了下来。
琴声如流水,如清风,如明月,如暖日。
好干净啊。
只有一个人的心足够平静,心足够干净,才能弹出这样的乐曲。
琴声是308里面传出来的,私人琴房,里面除了陈辞亭不可能是别人了。难得了,这种段位的大神等了她一个多小时还能这么心平气和的坐这儿弹琴。
她深呼吸一口,轻轻敲了敲门。琴声戛然而止,而陈辞亭的声音像一块磁石一般吸引着白成音所有的注意力,那是怎样的声音,你听了之后,肯定会想到一句,就是只应天上有,人间不得寻。
“门是开的。”
白成音对着这禁欲的声音,是真心的带着十分虔诚的心,双视合十朝着天上晃了晃,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拜了那方神明,但就是祈祷着陈辞亭不要发火就对了。
接着慢慢转开门把手,门后是一间巨大的琴房,不能定义为普通钢琴琴房了,
闯入眼帘的是一架钢琴,一个坐在琴凳上弹奏钢琴的男生,旁边有架子鼓,有放在支架上的吉他和贝斯,还有安静矗立的键盘。
角落的书架上摆满了不同类型的音乐教材。
太完美了,白成音在心中突然蹦出这四个字来,她本来以为自己该无动于衷了,可她见到这样一个只有音乐的空间之中,还是澎湃激昂。
而看见坐在琴凳上的陈辞亭,刚才的底气全都没了。她也只敢在没见着他人,没听见他声音的时候脑补自己各种威风的画面,可是陈辞亭这么出现在她面前,终究还是带着一种压迫性的气息,什么都不敢说了。
白成音此刻正在大脑里飞速寻找解释自己来这么迟的原因时,陈辞亭又开始弹了,语调轻柔,她虽然不会弹,可音乐终究是一通百通,这首曲子中,她能听到的只是陈辞亭的满是无所谓,或者也不是无所谓,就是很平常的心态。
白成音总感觉陈辞亭在告诉她,本来我就不是刻意等你,今天不论有你或者没有,我都是要在这个琴房弹琴的,所以你来得晚或者早都无所谓。
白成音心中突然一阵挫败感,她以为陈辞亭会很生气的问她为什么迟到,但事实证明他压根就没在意这种小事情,唉,白成音微微叹口气,有些郁闷的准备找个位置坐着听听这个小型音乐会的时候,陈辞亭却突然开口了,
“听说你昨天打群架去了?”
就在白成音震惊这消息怎么传得这么快的时候,陈辞亭仿佛猜透了她,一边弹着一边说道,
“王瑶晨今天早上告诉我的。”
正在想王瑶晨怎么会知道,突然想起昨天那件事的罪魁祸首可不就是她的好妹妹赵媛媛干的吗,回去告一黑状的可能性太大了。也不知道添油加醋说了哪些,这些话传到陈辞亭的耳朵里之后又是怎样的一种版本。这是彻底损了自己在大神眼中的第一印象啊。
只不过大概半分钟之后,白成音突然反应过一件事情来。
王瑶晨,今天早上!
白成音的抑郁心情一扫而光,一瞬之间仿佛发现了新世界,这么个惊天大消息!那这样是不是就可以推测他俩昨天晚上是睡在一起的啊?
怪不得有句话叫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虽说她昨天体验极差,但是今天却有这样一番收获,待会儿回去她就把这条八卦卖给黄灵灵,让她放到自己的那个什么八卦论坛上。这样想着,白成音不由得咧嘴笑了起来。
就在白成音想到陈辞亭和王瑶晨可能今早是从同一个公寓牵手出来,准备来点更多的润色让这条消息能卖出更高的价钱的时候,陈辞亭已经合上了钢琴盖,站了起来,
“郝教授让你们去跑圈了?”
“对!”
白成音赶紧点头,抓住时机开始解释,
“我本来是要六点半起床七点来琴房的,但是宿管阿姨怕我们太累就晚了一点叫我们起床。”
“所以你就迟到了一个半小时?”
陈辞亭的身高有一米八好几,此刻俯视着白成音,一双闪着湿润光亮的眼睛正和白成音对视,那眼神仿佛豹子看见猎物,疯狂涨潮的海水看见可以淹没的航船,宇宙黑洞,稍稍一个对视便能让你彻底万劫不复,
“不会定闹钟吗?”
白成音打了个抖,只觉得这眼神好像能直接把她从胸口刺穿,这种瘆人的感觉倒是似曾相识。在哪里被这样的眼神看过呢?
她的记忆也很模糊了。
陈辞亭站她跟前总是莫名觉得呼吸有些困难,脑袋里飞快闪现过许多种解释方案,但是又想着这种情况下解释也是无济于事了,白成音耸耸肩,索性双手一摊,
“师父,事不过三嘛。”
陈辞亭挑眉,
“你不为今天的行为说句抱歉?”
白成音又摊手,
“你要是不想原谅我的话。我道歉也没用啊。”
说着又看着陈辞亭,
“但是我看你这面相,看得出是个善良的好人,肯定不会赶净杀绝不是吗。”
脸皮真是厚到极致,转眼之间就忘了自己昨天大喊的那声笑面虎了,现在敢说面相这种问题了。
陈辞亭也懒和给她多说,重新坐回了琴凳上,
“你档案上说你不会钢琴?”
白成音点了点头,真是烦躁,怎么每个人都要提这个让人崩溃的话题。
自己还没来得及把前因后果说上一遍,陈辞亭又在旁边补充道,
“音乐生,不会钢琴。这和高中生不会一加一是一个道理。”
白成音心里的那只小金鱼已经翻着白眼吐着泡泡死掉了。
“我知道!”
陈辞亭指了指旁边的一把椅子,
“坐下。”
白成音有些吃惊,陈辞亭居然就这么用着如此温柔的语气邀请她坐下了?刚才那事儿就过去了?
白成音盯着那凳子迟疑了一会儿,陈辞亭又喊了她一声。白成音点了点头说了句好,椅子搬到陈辞亭旁边,缓缓坐了下来,说道,
“坐下干嘛?”
陈辞亭皱眉看向白成音,很明显的表现出的是,自己离他太近了。白成音又很自觉的把自己的椅子往旁边移了一些,嘴里碎碎道,
“看什么看,你自己让我坐。”
“那你学吗?”
“你教我吗?”
白成音转头看向陈辞亭,和他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睛一对视,赶紧又把头转开,很是识趣的快速回答道,
“学啊,肯定学,不给师父你丢人。”
陈辞亭看了她一眼,
“资料上又说你吉他弹得好像还不错?”
又补充道,
“也不知道准不准确。”
白成音白了他一眼,她现在很怀疑黄灵灵的小道消息,昨天不是还在说陈辞亭一般会用眼神代替所有的语言,可是为什么要一直把她往绝口上怼呢?不过一瞬还是很有底气的说道,
“还行。”
陈辞亭已经合上琴盖,双手在胸前来回拍了拍,漫不经心的从白成音脸上扫了一眼,
“喻少凡教的?”
白成音有些惊讶,这个事情除了喻少凡,他爸妈,自己还有白老头,那就没什么人知道了,资料上绝对不会记录自己师从谁谁谁这种问题,可是陈辞亭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你怎么知道?”
白成音一想到喻少凡,眼中突然闪现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彩,陈辞亭看着挑了挑眉,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她其实很想喻少凡,之前是想喻少凡自己从沼泽地里面给拖出来,想一起坐在夕阳底下一块儿弹琴唱歌。
陈辞亭除了捕捉到白成音一闪而过的光彩之外,并没有注意到她复杂的内心活动,继续道,
“昨天我和他在微信上说点事,恰巧聊到了你。”
微信….
白成音听到这个词愣了一下,这两年她颓丧到几乎断了所有通讯工具,今天早上貌似是这么两年来第一次打开微信来着。陈辞亭和喻少凡微信都加上了,可是她居然没有加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想了想白成音又开口问道,
“你和他挺熟?”
“他出国之后,我就没和他联系过了,只有时候他打电话给我爸问好,我们会说上几句。”
陈辞亭眼中还是喊着一股说不清是笑还是什么的情绪,回答道,
“几面之缘。”
“他说你摔过他一把琴。”
白成音愣了一下,接着笑着摆了摆手道,
“往事不要再提!”
白成音摇摇头,并不愿意再回忆那把琴,她是很久很久之后才知道那把琴是汤米的签名款,这世界上就那么几把,她居然就摔了一把。
心里突然又想起了那段全心全意服务于音乐的时光,那段和喻少凡开心的躺在草地上弹吉他的日子,再看看她现在,啧啧啧,白成音不由得为自己现在这副样子晃起脑袋,一边对着陈辞亭道,
“我和他很熟,那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要是他没出国说不定我俩都订婚了。”
白成音哈哈一声,说些不着边际的胡话。
陈辞亭似乎没听到一般,只是又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似乎把她死死盯着就能看穿一般,
“你和他形容的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