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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第 1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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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副豪言壮志一出口白成音就后悔了,她老是脑子的速度跟不上嘴巴的速度,一般是吹得神清气爽,但是吹逼的话一旦出口要收回来就太难了,白成音在那儿和陈辞亭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最后脑中闪过一道灵光,她勾着嘴角笑了笑,
“我觉得这首歌的灵魂之处,除了唱的人之外,配器也很重要,我们这人生地不熟的在日本,灵魂凑不齐,这首歌不成。”
非常完美的一段措辞,这样说的在白成音自我看来十分天衣无缝。这是她抓住陈辞亭的唯一一个弱点——太过于追求完美,舞台上要如何呈现出最完的美效果是唯一能让陈辞亭皱眉思考或者开怀大笑的事情,但是就是因为陈辞亭太注重这方面,注重到把它甚至看在了歌曲本身之上,所以白成音深知自己一旦提出这个大漏洞,陈辞亭肯定会直接叉掉这首歌。
不料出乎白成音意料之外,陈辞亭却像是早就料到了她会这样说,露出了一副让白成音觉得可以称作高深莫测不可轻易揣度的表情来,
“没事,我在这儿也能给你找出马头琴乐队和呼麦的大师来,钢琴我帮你伴奏,您觉得,这个阵容如何?”
陈辞亭一边说着一边朝着白成音缓缓眨了眨眼,白成音看着陈辞亭那副模样只感觉自己现在吸一口气都能把自己整个人的灵魂给喷出来,当下脑袋又一次短路,索性忘记了到底自己是在为后天的歌曲做斗争,她盯着那双眼睛出神,嘴里也出神般的,朝着陈辞亭点了点头,说了句,
“我觉得行。”
“嗯,”陈辞亭轻轻点了点头,猜也能猜到白成音会答应,这小孩有的是天赋,心里总是感觉空落落的没什么着落,说透了就是缺一些底,对自己的实力和发挥都没法说一定可以一定行,自信总是在比赛面前会突然少了那么一点,从平常那个牛逼哄哄的白成音变成一个畏首畏尾的白成音,但是一旦有人在前面带着,给她一点点的提示或者信心,她能突然之间战斗力爆棚。
这点必须带领着她改变,现在自己能带着她往前走,以后的路必须得白成音自己一个人去走,自己现在算是展开翅膀给她遮着风雨的大鹰,但是这翅膀必须得慢慢收回来,直到有一天他能看着白成音自己在暴雨里行走的时候,也算是一只功成身退的老爷鹰,能带着他的老爷杯一边喝着茶,一边好好的去和自己的音乐死磕去了。
这么一段时间下来陈辞亭有些明白爷爷为什么每次提到自己学生的时候眼中总是神采奕奕,其实每每他这么看着白成音一点点的进步,距离和他一点点的拉近,莫名都会有种微微的感动,想来他这老师当得确实还是不错了。
想到陈素墨他又扯着嘴角笑了笑,奶奶这会儿还在美国玩,陈素墨整天整天念念叨叨魂不守舍的,只是也不知道那会儿是怎么被她师父坑蒙拐骗带跑的,这说来还是算一个秘密,除了当年的几个人和家里亲戚之外,很少人知道奶奶是爷爷的第一个学生。
连白城也不知道,白成音自然也不知道。
“我待会儿联系一下这边的朋友,明天去工作室配合一下,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没时间休息了。”陈辞亭说道。
“工作室?你这么牛逼,这儿还有工作室?”白成音看着陈辞亭,这么一句话问出来那一瞬间自己是彻底忘记了面前站着的是个二十岁没到就开了个人百场演唱会的神级大佬。
好在陈辞亭不是那种抓住机会就会跟着嘚瑟一番的向启屹型的人格,他眼皮都没掀一下,轻轻嗯了一句然后点了点头。
白成音有些没趣的耸了耸肩,从椅子上跳下来,对着陈辞亭挥了挥手,
“我睡觉去了。”
“嗯。”陈辞亭也站起来。
一个朝着左边的房间,一个朝着右边的房间,踏到门口那一瞬,白成音也不知道自己脑袋里抽了什么风,突然顿下脚步转头,目光汇聚为了一点,直直朝着对面那间房而去。
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想目送陈辞亭回个房间。
可是那凝聚得炯炯有神的一道目光,在射向对面门的那一刹那就溃散了,因为她看到的不是自觉地自己本应该看到的陈辞亭那一贯无言沉默却又散发着无尽气场的背影,而是对上了他那双深不见底,依旧带着浅浅笑意,而此刻能够称作是有些认真而且…而且温柔的眼睛。
所以白成音那道本来炯炯有神的目光怎么能不溃散,你一回头看见一个你要目送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身带着一脸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神色在目送你的时候,最想干什么?
冲上去抱一下?还是若无其事的朝着他挥挥手说句晚安?
白成音又想到那个天气还是很寒冷的夜晚,那条去电影院的路上,那个只有十秒绿灯的五十米十字街道上,陈辞亭突然握住她的手带着她穿越到了马路对岸的时候。
陈辞亭做的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无声无息。
如果今天她没抽风回头,也就看不见那万年一遇的陈辞亭的温柔神情,所以白成音就那么愣在了原地,一时间忘记了自己到底是要笑着挥挥手,还是装作不经意回头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转回去。
愣了多久,陈辞亭也跟在那里站了多久,后来白成音终于回过神来,最后折了个中,扬了下嘴角,
“怎么样,是不是看着我的背影,感觉走路能步步生莲。”
陈辞亭没翻她白眼,反倒是很配合的点点头,
“是啊,风姿摇曳。”
“我睡觉了!”白成音猛的转身一把推开木头门,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它给推了回去,力度之大以至还被弹开了一道小缝,白成音不得不又伸手把那道小缝关上,靠着木门顺势坐了下来,两只手还有点凉,迅速的捂上自己烫的和发烧有的一拼的脸颊,脑袋里全是陈辞亭那靠在门上一脸近乎于慈祥的温柔的样子。
明明那么近的距离,但是还是感觉隔了千山万水那么远,所谓咫尺天涯大概就是如此,我想上前来轻轻抱住你,却又感觉命运在无形之中猛的一步步把我向后推着,不能靠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