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的马》小胖柑

5、第 5 章

　　顾小胖看见她这里一片狼藉，不忍直视。停下了与那黑小子的打闹，一溜儿小跑过来，浑身的肉颤颤抖抖，到了她跟前，那黑小子道：“完了！完了！这下要被骂死了！这老太婆可凶了，我上回就摘了她一根黄瓜，就被她告状，差点被我娘抽断了腿。”

　　他这话才出口，就听见嗓音尖细，却十分响亮的声音：“谁家的小杀才！给我站住！”

　　赵樱看见一个长着长腿的干瘦老妇冲了过来，指着黑小子骂道：“你个屈死鬼，又来偷我的黄瓜！”
　　那黑小子耿着脖子说道：“你个老太婆，今天可不是我偷你的黄瓜！”他话落口，那刘婆子已经看见了自家那已经歪了的瓜棚和践踏地不成样子的瓜地，她看见之后尖叫一声，哇地哭了起来：“这是要了我的老命啊！还让不让人活了？”

　　赵樱知道自己闯了祸，但是要人命，还让不让人活不至于吧？看她跺脚踩地地又哭又骂，骂出来的话，赵樱是听都没有听过的露骨，心里很是不爽，从里面腾腾地跑了出来，又踏了几下，这下踏在了刘婆子的心坎上，刘婆子大骂：“谁家的畜牲要吃刀啊！”。

　　小胖子耷拉着脸，走过去讨好地叫道：“婆婆！”赵樱心里嗤笑，对这种老太婆，用得着这样低声下气吗？虽然弄坏了她的田地是错了，可那老太婆也太没口德了。
　　这一声婆婆让还在满嘴脏话的刘婆子抬起了头，看着小胖子，她问：“这是你的马？”

　　小胖子点点头说：“婆婆是我不好，没看好马！对不起！”
　　那老婆子想要破口，赵樱看她一口气憋了下去道：“算了，算了！你走吧！”
　　那个老婆子一脸自认倒霉却又心疼地地说道，让赵樱很意外，原来还畜生个不停的刘婆子会一下子忍了。

　　小胖子站起来，对着旁边围观的黑小子说道：“虎子，去找我哥过来，就说我闯祸了，要他来赔钱！”
　　“好！”
　　眼看虎子要跑远，小胖子又把他叫住说道：“你让他保密，别告诉我娘！”虎子点点头应了一声飞快地跑了起来。

　　“婆婆，今天是我不好。带了马儿出来，没把马儿栓好！我给您赔不是，等会儿我哥哥会过来他帮我赔点钱给您，虽然我知道您这菜花了好多心思……”赵樱听着小胖子叽里咕噜的说着，没想到这小子这么能说。难怪在这个城里人缘那么好。如果是她自己，即便是错了，看她那个态度也定然不会给她好脸色。

　　那老婆子抹了抹眼泪，说道：“不用了，你回去吧！”小胖子把赵樱牵出来栓在了旁边的桩子上。

　　远处跟着虎子的是一个年轻人，一身青灰色的短打，不过是一根普通的布带就掐出了瘦腰，肩宽背阔，那张脸，目若朗星，面如冠玉，剑眉入鬓，有别于陆以安的阴柔之貌，他是实打实的俊朗。顾家儿郎都是好相貌，怎么就出了顾小胖儿这样的？

　　“三儿！又闯祸了？”顾家大郎走过来问小胖子，顾小胖嘿嘿一笑道：“我带着小白出来，没看好它，它偷吃了刘婆婆的黄瓜！”

　　“还有菜瓜也踏地不成样子了！”刘婆子在旁边补了一句，虽然口里说不用赔，这句话里的意思却是最明显不过了。顾家大郎对刘婆子说道：“这事儿是我家三儿的不是，望婆婆谅解。我这里有一点碎银，赔给婆婆以后只能麻烦婆婆去街上买着吃了。”刘婆子的脸立马转晴，对顾家大郎道：“大少爷，用不了这么许多。”

　　“婆婆拿着吧！”顾家大郎将银子硬塞给刘婆子，与刘婆子告辞，小胖子牵着赵樱，他象征性的敲了敲她的脑袋说道：“长长记性！别给我惹祸。”
　　“你闯祸，你爹这么打你，你会长记性吗？”顾家大郎问他，说：“驯马要让它吃点苦头，要打就狠狠地抽！”这话一出，让赵樱的小心肝一颤，没想到长这般好看的一个男子，竟然是如此凶狠无情的。

　　“我昨天才抓了它回来，是我今天想要显摆才拉它出来的，又没看好，怨不得它。”听小胖子这么说，赵樱瞬间觉得这个胖子其实比他哥更俊些，至少心善。

　　“你这马昨晚没吃饱？一大清早的把人家的菜地拱成这样？”旭日的光辉照耀在顾家大郎脸上，他侧着脸问小胖子，光线交错之下，赵樱脑子里冒出了惊为天人这个词。而且这个人多聪明，一下子就猜出了自己可能是饿着了。不过拱这个字？好似给猪用的吧？好好的一朵鲜花给猪拱了？是不是这样呢？

　　“没有啊！昨晚它草料和水吃地可多了，今天早上水槽和草料都吃完了。不应该啊！”小胖子解释道，小胖从怀里拿出一包糖，问他哥道：“阿哥要吃一颗糖吗？”。他哥摆了摆手，表示拒绝。

　　赵樱看见小胖手里的糖，想起了那甜甜的味道，突然口中津液横行，她将头蹭了过去，到了小胖子的手边，想要吃他手里的糖。小胖子呵呵笑道：“你也想吃啊！”说着将糖塞进了她的马嘴里，然后自己拿了一颗吃了起来。
　　顾家大郎一脸了然地拍了拍小胖的肩膀道：“看来是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马啊！”
　　小胖不解地看着他哥，他哥说：“跟你一样，吃不停，不停吃啊！”
　　“哥！”小胖子大叫起来，赵樱想想从昨天见到这小子，到现在他一直被人在说身上的这堆肥肉，也怪可怜的，不过她现在嘴里的糖也怪好吃的。

　　“走吧！我刚刚回去坐下吃早饭，就被虎子叫过来，我得快回去吃早饭，你去把马栓好了，来演武场！”顾家大郎加快了脚上的速度。

　　小胖子再掏出一颗糖，赵樱蹭了蹭他，他抬头看了一眼赵樱，给了她一块糖，无奈地说：“像就像呗！”赵樱含着糖，认同了这句话

　　再次被栓在马厩中，虽然味道没什么改变，但是好在肚子里已经填塞满了。赵樱几乎一夜未睡，此刻犯起了食困，闭上眼睛，刚要睡着，又觉得浑身不自在，她到底不如小黄，站着也能睡着，她想想还是跪卧下来，比较舒坦，一会儿就进入了黑甜乡。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是中午过后，嗡嗡的蚊蝇声和马倌过来喂草料的声音让她挑开了眼睛抬头看了看天空，想着小胖子方才说午后会回来接她，怎么还没有过来？

　　“阿荣过来看看，怎么回事，这匹马不会病了吧？大白天的躺着一动都动，不吃不喝的。”一个马倌这么说，他们可不知道赵樱在外面已经吃过了。

　　他拉开了栅栏，过来踢了一脚赵樱，刚好踢到她的肚子上，赵樱一颤，还挺疼，她不动只是张了张眼睛之后又闭上。这个叫阿荣的马倌看了看她说道：“它拉的粪便呢？”
　　“你来看，也没啥啊！”那个马倌这么一说，这个阿荣就走了过去，“是没啥！”
　　乘着他们不备，赵樱站了起来，往外走去，倒了外边柴房旁边，跪卧下来，继续闭眼。

　　“这草还是给小黄吃了？”
　　“行啊！给它留一点就行了！哎，怎么跑出去了，去把它牵回来！”

　　阿荣跑出来牵她，她拧着不肯，人自然拧不过马。他掏出腰上的马鞭，使劲儿抽她，疼地她嘶鸣了起来，边抽边骂：“这个畜生还真倔，昨天打地没长记性是吧？”。即便是疼了也不肯跟着进去，就是跟着拧着，搏一搏小胖子可能会回来。

　　看着她又这么犟，那个阿荣抽打地更起劲，另外一个正打算抱着马草喂马的阿发，嚷：“你小心些别抽头，那里容易留下伤痕，往屁股上打！”赵樱心内一阵狂躁，扯着嗓子叫唤。

　　她这么一闹其他马也惊了，突然她听见：“荣叔，你在干什么？”是小胖子的声音，那阿荣的鞭子停了下来。赵樱停止了叫唤，小胖子过来，她拿头蹭了蹭他，那软软地委屈样儿，甚至有种眼泪要掉下来的感觉。

　　小胖子转头去扒拉赵樱身上，看见上面一道道的鞭痕，怒道：“混账，谁让你们这么打它的？”那口气听起来别说有多心疼。赵樱听见这样的语气，她再次蹭了蹭小胖儿。

　　“小爷，这马就是这么驯的！刚进来的马，哪有不打几次的？不打不服帖啊！”那位阿荣对小胖子说道：“真的，小爷，您不懂不信您问问将军是不是这样。”

　　“才不是，小白很聪明不需要打！”小胖子强硬地说道，他说这话让赵樱自己都不好意思，很聪明的话，不会从昨天开始就闯祸了，惹了多少事情？但是听见小胖子这样维护自己，突然觉得心里一暖，这个小胖子真是的。在最后的日子里，只有嬷嬷是那样维护着她，这样的感觉让她刻意地讨好，变得理所当然。那种出自真心的和小胖子好，让小胖子继续贡献出他的糖，一颗糖被塞进了马嘴里，然后马头被那只肥手给摸了两下。

　　“以后不许再打它！”小胖子说道，阿荣问他：“这匹马不肯进去。该怎么办？”
　　赵樱顺势跪卧了下来，小胖一看道：“就这里吧！它喜欢的话，给它搭个棚子，以后让她睡这里不满好？”赵樱一听有戏，就这样，这个地方离马厩有点距离，至少地上干净。

　　“小爷，您别胡闹，这个地方没有开槽，吃喝拉撒怎么办？脏不脏？”马倌觉得小胖子这个孩子真是胡闹，他还在努力劝说他。心里却想着要是自家的熊孩子，早就一巴掌呼上去了。

　　“那你们就想办法，小白喜欢睡这里就让它睡这里。”小胖子蛮横地说道，赵樱半眯的眼看着对过，那个马倌拉了拉阿荣的手，示意他别说了。那阿荣对着小胖子说：“那便这样吧！”

　　小胖子赢了，只听他彬彬有礼地说道：“荣叔，那就麻烦你了！”顺带憨厚地嘿嘿一笑，仿佛方才的蛮不讲理完全与他无关。对于这个小子的瞬间变脸赵樱也觉得神奇。

　　小胖弯腰拍拍她的脑袋说：“小白，带你去训练了！走吧！”说着就牵着她的缰绳，赵樱立马站了起来，跟着小胖子往外。

　　小胖子突然转过头来，对着赵樱说：“见了鬼了，你不会真能听懂我说话吧？”赵樱一惊，不她暗自告诫自己不能过多表露自己，否则危险就在眼前。他又看看跟着他毫无表情的赵樱，可能觉得自己有些想多了，转头继续牵着她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