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的马》小胖柑

25、第 25 章

　　如果说之前小胖子那副蠢样子，让赵樱猜测这小子开始少男之心萌动了，那么如今为了那个赵樱，小胖子把她这个赵樱催地一路往前，原本出来消遣，如今成了拼命，满山找猎物，把山翻了个遍，真是要了她的命了。

　　“小白，我们上去看看！兴许有好东西！”
　　赵樱看着陡坡，心内很想骂上小胖子几句，用得着这么拼命吗？虽然京郊的山不高，但是往上爬也是要力气的，看着他在深秋季节已经湿透的衣衫，赵樱很想问他：“你累不累啊？”

　　她努力往上爬去，小胖子鼓励她道：“加把劲儿！马上到了。”

　　赵樱再爬，小胖子下了她的背，和她一起往上，一人一马连拉带拽上了这个坡，小胖子被旁边的荆棘给刮破了身上的衣衫，要是在边关，铁定要吃他亲娘的一顿排头，好在如今在这京城，老太太对他这个宝贝疙瘩，当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顾家子孙单薄，虽然顾明毅排行第三，但是实际上顾明悦之前有个弟弟，夭折了，到了他们这一辈也就他们弟兄两个。

　　赵樱想起她爹也是如此，她排行老七，却是她爹将男女都排在一起不算，还把在打仗中收养的几个养子养女也按进去了，才编出了这么个顺序，指望着多子多孙，只是元后身子虚，她父皇虽然妃子不少，但是生育的也就她娘和另外两个嫔。

　　赵樱边爬边看着小胖子魁梧的身躯不辞辛劳的往上，那一股子的执拗倒是为了什么？一个男孩儿长大了，心上若是有个姑娘，这个时候心头热乎着，必然是那个姑娘随口说一句都当成了圣旨。怀春的少年啊！伤不起！

　　“小白，往上啊！这里都没看见什么活物，我答应了怡和，定然要说道做到不是？”胖儿明明白白表达出无论如何都要给怡和妹子搞到活物，方才他还说可能会猎不到。赵樱拧不过他，只能慢慢往上。

　　等爬到了这小山坡的山顶，一阵凉风吹过，倒是浑身舒爽，往山下看去霜林层染，耳朵里是山涧潺潺的声音，爬了那么久的坡，赵樱只觉得口中干渴，十分想要用水润泽一下。小胖子拍了拍她道：“走，找水喝去！”

　　跟着小胖子往下走，上山容易下山难，这里已经是深山之中人烟稀少，所以没有人走出来的路，她这样一只庞然大物要往下就更难了，抖抖索索半走半滑下去，走了小半个时辰才见到了那一条清溪，溪流旁边有块大石头，小胖子把头埋在溪水里喝了两口之后，躺在了石头上。

　　赵樱低头喝水，喝完抬头看见树上结了黄澄澄的野果，她抬头张嘴咬了一下，酸甜的果汁流入喉咙里，小胖子看见她咬东西，方才想起她的马嚼子没拿走，过来帮她拿了下来，顺手也摘了一颗塞进嘴巴里，他略微皱着眉道：“还怪好吃的！”

　　赵樱吃了几个果子，又低头在地上觅着草来吃，如今已经深秋，所以地上的草也半干枯，没有青草好吃，不过聊胜于无。

　　“荆溪白石出，天寒红叶稀。”小胖口中说出的这句诗倒是十分应景，赵樱略略填了下肚子仰头看去，漫山遍野红黄交错，一阵风吹过沙沙的作响，再在此间衬上一条小溪流，倒是真是又几分世外桃源的景象。

　　小胖子带着赵樱顺着溪流往下，踩着溪流里圆滑的石头往下，到了下面才看见有一潭子清冽的水汇集了这淙淙的山泉。

　　小胖子脱了衣服，圆滚滚的身躯泡进了潭水里，赵樱不能开口，都深秋了还往这么冷的水里泡，刚刚出过汗，这是要找病吗？

　　突然扑棱棱地一只五彩锦鸡飞了过去，小胖眉开眼笑道：“果真是来对了，此地人迹罕至，野物果然多！”他从水里爬了出来，也不管光着的上半身，和只剩下裤衩的下半身，拿起她身上的弓和箭，追逐野物去了。

　　锦鸡被箭穿胸而过，他拎起了鸡用绳子扎了，扔在地上，又说：“湿哒哒的裤子，真难受！”这边说，边把裤子给脱了，就这么光溜溜地站在了赵樱的面前，这一幕画面太美，赵樱只是匆匆一瞥，看见那如山峦般起伏的肥肉，就转过了头去不敢看。

　　等她再回头，他已经将外裤套上，手里拿着他那条亵裤，拉着她到潭水边，卷起了裤管，站在水里，说：“小白，不如现在给你刷一刷，省得回去还要打水？”

　　说着用他的裤衩给她洗身子，怎么会摊上这么个不讲究的主人？她往上走去，绝不妥协，不过那小胖子却坚持己见，一意孤行，他们相互僵持之下，赵樱还是败给了那货，只能强忍着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的感觉，让他用裤衩给她刷了一回。

　　等她洗好，不知道这小子撞了什么大头运居然让他猎到了好几个猎物，不得不说这里进来不容易，所以猎物真的比外面多得多，还收获了一只活兔子和一只刺猬。让小胖子眉开眼笑，胖脸上的眼睛只剩下了一道缝儿。

　　满载而归，回到家里老太太听说了赶忙过来，孙子猎了这么多东西回来，够她炫耀地了，她选了一只锦鸡要给哪家送去，赵樱听得不真切。

　　翻山越岭地累地不行，吃了草喝了水就回了自己屋里，没兴趣理睬那只小狐狸，直接躺下睡觉，许是小狐狸不明白为什么赵樱就这么直挺挺地睡了，叽叽喳喳了许久，赵樱是连眼皮都没有抬、

　　迷迷糊糊之间，明白自己是一匹马，却又好像回到了宫里，

　　外面匆匆而来的太监端着一盘糖炒栗子进了灵犀宫，到了殿内，对着一个宫女问道：“敢问姐姐，殿下可醒了？”

　　“醒了！”
　　“陆小公爷差人送来的栗子！”
　　“小公爷自己怎么不来？”
　　“小公爷现在在陛下跟前，等下就过来。”
　　宫女快步进来对着赵樱说道：“殿下，这是陆小公爷命人送进来的栗子您尝尝？”

　　躺靠在贵妃榻上的小姑娘，百无聊赖的说了一声道：“放那里吧！”最近她总觉得有些糊里糊涂，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好似自己丢了魂儿。

　　“阿樱！阿樱！”廊檐里的那只花里胡哨的鹦鹉欢快地叫着，脚步匆匆，少年星目朗朗，眼中带笑，走进内殿，直接在赵樱的脚边一坐，从赵樱手里抽了话本子，翻看了两下道：“小丫头也看这等风花雪月的故事？”
　　“打发时间罢了！”赵樱站了起来，不知怎么地，打小儿陆以安就在她身边了，偏偏这些日子有些不习惯他那些亲昵的举动，她不想和他那般亲近。

　　看着桌上栗子，陆以安问道：“阿樱，怎么没有尝尝看？难道今日胃口不好？”

　　说着从袖管里拿出了一个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对珠花，上面两颗拇指大的紫色珍珠很是难得，陆以安拿着簪子道：“我给你插上！”说着给她一边一个插了上，瞧了瞧，那一贯清冷的眼中带着略显有些过了的笑意。

　　陆以安对她极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觉得这个好，让她浑身不自在，真要说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任由他捏了捏她丰润的面颊道：“过两年阿樱该长大了，可想过要什么样的夫婿？”

　　赵樱被他突然这么问，羞红了脸，低下头说：“以安哥哥取笑我！”心头如小鹿乱撞。
　　“阿樱，等你及笄了，我娶你可好？”他说的真诚，低着头，饶是少年稳重，此刻清冷的眼中，却是满怀期待。

　　赵樱心里一个激荡，脱口而出：“好！”话才出口就懊悔了，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这这个应答完全错了，不能这么答。

　　陆以安听见赵樱不暇思索地答应他，心底雀跃，欢欣之色浮现在脸上，捧起赵樱低垂的脸，却看见那粉嫩的圆脸上却锁着两道秀眉。问道：“阿樱，你不高兴？”
　　“没……没有！”

　　听到确认，陆以安声音哽咽，他说：“阿樱，我定然一辈子好好待你！不让你受丝毫的委屈。”赵樱嘴巴了却突然出现了一声莫名其妙的：“呵呵！”那音调带着嘲讽，带着不屑，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自己为什么会发出这种声音。

　　赵樱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看他这么热情，想要描补刚才的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不想嫁给他？还有谁比他更好？陆以安伸手过来揽住了她，她心里大慌……

　　她就这么被吓醒了，睁开眼才发现这不过是一个梦，而此刻不过是华灯初上，将将天黑。赵樱懊悔万分，为什么在梦里没有直接拒绝这个货？难道自己对他还有牵念，岂不是笑话吗？难道做梦就能够对他宽容了？下次做梦一定要彻底的拒绝他，哪怕是在梦里，也要之要直截了当。

　　想想自己这一辈子成了一匹马，想要报仇的愿望恐怕再也无法实现了，不免有些悲苦，看着外面繁星点点，一时间眼眶湿润，郁郁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