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漂流到荒岛》土味老七

18、下雨就写作业

　　饭后大家准备各自干活的时候，无预兆的开始下雨，一娜又手忙脚乱得把刚晾晒在院子里的衣服收回山洞晾着。萱萱翻了个白眼“白痴”。

　　老魏看着越来越大的雨，说“哎哟，可能老天都觉得我们这些天累着了，让我们歇一天，那我们今天就休息吧，做做自己喜欢的事”。

　　“可是不能出去，有什么好玩的呢”小七懊恼道。山之说“本来到了奥洲，你要上小学的，现在虽然说人在岛上，功课也要跟上才行。最起码，读写，算数，绘画，这些每天都要学一点”。

　　“啊？还要每天做功课”。小七不情愿，“乖了，你忘了爷爷在家怎么教导你的了？学习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如果每天只知道玩耍，会连爷爷以前教过的东西都忘光的”。

　　“那么，就让我来做小七的老师好不好”子宁捏捏小七的脸。

　　三个人去了竹楼的阳台上，宽大的阳台上做了房顶，下雨天正好可以用来歇息。小七磕磕巴巴的读着课文，子宁在她身旁时不时点播她一下，山之靠着栏杆打瞌睡。

　　雨哗哗啦啦的下着，雨珠像连了线，打在树干上芭蕉叶上，偶尔被风吹来两滴，打在身上凉丝丝的。小七的注意力根本集中不了，时不时瞟一眼外面，有一只鸟扑棱棱飞来栏杆上躲雨，梳理羽毛。她偷偷戳了戳子宁“子宁姐姐，快看……”。

　　“小七，读书不可以三心二意，浪费子宁姐姐时间”。山之虽然闭着眼，好像知道她的一举一动。“奥”小七吐了吐舌头，她用心学了一会，子宁教她写了几个字，让她自己练习。

　　子宁看山之靠在栏杆上闭着眼，“瞌睡了就进去睡啊，坐在这里小心着凉”。子宁在她旁边坐下。山之笑了笑，“不瞌睡，要看着小鬼，她刚开始肯定不用心到处跑神”。

　　“小七是好动，但是她很聪明的，教一遍就会了”。
　　“以前都是我爹教她，我爹有耐心也严厉，我大部分时间在部队上，没怎么带她”。

　　小七说铅笔断了，山之拿出小刀给她削好，又从文具盒拿出一只削着备用。子宁近距离看山之，还是容易脸红。山之长得俊美，眉眼间又有一丝不羁和风流。岁月和过往经历也让她有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和稳重。

　　子宁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倾心于她的，也许是最近的同眠共枕，无数次的偷看她好看的睡颜。也许是在船上她从死亡线上拉回了自己，在迷迷糊糊中被她横抱在怀里的感觉。也许是那一天的，晚霞，海豚……

　　山之削好了铅笔，吹了一下，子宁才慌忙拉回思绪。“怎么了，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额，没什么”。“没什么吗？你手里那是本什么书”。

　　子宁才想起她从房间带了本书出来，“浮生五记”，她说。
　　“好像看我爹房里有这本，是讲什么的”。
　　“是讲前朝文人三白和她青梅竹马的娘子芸娘闺房趣事的”。
　　……
　　子宁看山之不说话，突然意识到她是不是误解了‘闺房趣事’，闹了个大红脸。小七来拿铅笔，问“闺房趣事是什么事”。

　　子宁咳了一声说“就是三白和芸娘虽然青梅竹马结为夫妻，依然相敬如宾，一起品酒论诗，种菜插花，游山玩水，偷偷去逛庙会……”

　　“哦……”小七似懂非懂的样子。还想再问什么，她爸爸不高兴了“小七，赶紧去写字，不要偷听大人讲话”。小七吐了吐舌头跑开了。坐下又冲这边喊“子宁姐姐，我这个字总是写不好”。子宁笑着教她写字了。

　　山之打开桌上的书翻了翻，看了几页就如鲠在喉，再也看不下一个字了。

　　她和玉申又何尝不是青梅竹马，如果能顺利成亲，一定也是相敬如宾，情深意笃。山之在少年，无数次的想象过自己和玉申的未来，却没想到现实是如此的残酷，匆忙的夺走自己的爱人，从此再难相见，最后的一面，却无情断绝了自己私藏的再续前缘的一点点可能。

　　酒会的那次相遇，玉申抱住她的那一瞬间，她很想大哭，她的心中有愤怒有委屈，更多的是无能为力。她原本以为她在想玉申的时候玉申也一定在想她，即使永没有可能再聚，有这一丝念想，她也能走下去。

　　但是她没想到，自己还在原地的时候，爱人却已经走了很远，她变得成熟优雅，举重若轻，并且残忍的对她宣布自己的婚讯。她做不到祝福她，也做不到愤怒的把她抢走，所以只能仓皇而逃。玉申一定觉得自己还是那个愣头青吧，她想。虽然穿着军装，看起来稳重成熟，但是还跟小时候一样遇到事情手足无措，只能被动的接受一切。

　　子宁回去的时候，看到山之又靠在栏杆上，低着头，像是睡着了。“对不起”子宁轻轻说。
　　“什么，怎么突然道歉了”，山之揉了揉眼眶。子宁说“是不是害你想起了小七妈妈”。
　　“没有，她有什么可想的”山之用手搓了搓脸，“小七生下来她就走了，而且现在也和别人结婚了”。

　　两个人沉默了一阵，各自看向外面的大雨，过了一会，子宁小声说“你还很爱她吧”。
　　山之看着伏案写字的小七，“爱和不爱都没有了意义，她有她的生活，我和女儿也该向前看”。这种被人抛弃，被命运抛弃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

　　“我写完了”小七拿着本子过来，山之看了看说“嗯，还算工整”。小七说“那可不可以奖励我玩一会”，山之楷了一下小七的鼻子“当然，去吧”。
　　山之把手伸出去，洗掉上面那一点黑黑的铅印。“其实我以前经常想，如果16岁的时候不那么慌张，不过一日没一日的，等长大一些，能成熟的处理事情了再去爱她，是不是能收获比较好的结局”。

　　子宁说“在爱情里假设是很累人的，如果真的等一切都成熟了，谁知道有没有新的变故呢，再说，那也就不会有小七了”。
　　山之顿了顿，说“你说得对，我已经不会再患得患失，老天已经待我不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