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虚》远古来客

5、异眼

　　这样又过了几许时日，一天傍晚，将臣正在和李易欢商讨天神教后续事宜。忽然，将臣毒体发作，这一次没有了归一丸，五毒血都没有作用，李易欢一改原本冰冷的态度，见事情如此严重，也不得不动容起来。她招呼人去后山将大漠请来，然后将众人散去，独自在那里照顾将臣。
　　大漠被众人抬着来到蛮荒圣殿，试了试将臣的鼻息，眉头皱成一团，哆嗦着连道：“我没想到事情严重到如此地步，想是救治也来不及了。”李易欢一听，像是没了主心骨，一下跪在了大漠脚边，不停哀求。此时恰巧将臣微微苏醒，看到李易欢的模样，自己在李易欢心中的地位，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微弱的声音喊了一声娘，道：“你不用再为难师父了，我怕这次是逃不过了。”
　　李易欢扑到将臣身上，痛苦的哭道：“天神啊，你在那里？为什么这么对我，十年前夺走我的夜哥，十年后又要夺走我唯一的孩子。孩子，你不要怪为娘，为娘看见你就像看见了夜哥，才那样对你的。你死了不但对不起夜哥，连这苟延残喘的天神教也没了希望。”
　　没过多久，将臣又晕了过去，李易欢才又重新跪倒大漠身前，哭道：“上师，请你一定要救救她，无论你提出什么要求，我都答应。要不，要不......”李易欢抽出匕首横在自己脖子前道：“我知道你恨我把你骗来，只要你能出手救治，我就拿自己的命来换。”说着便要出手。
　　大漠一伸手打落匕首，面上阴晴一阵子，才似乎下定了决心，道：“你既然有慈悲之心，证明你还有救，我不要你死，只要你离开天神教，离开将臣就好。至于天神教以后的走向，就由臣儿自己决定好了。”
　　“好，但我要等将臣完全好了以后再走。”李易欢站起身来退到一边，双眼看着大漠道：“不知上师还有什么办法？”
　　大漠慢慢腾腾从怀中掏出一个龟壳，龟壳一出可怕的威压使得李易欢喘不开气来，大漠却仿若未觉，伸出两个手指从龟壳里面掏出一个石头圆球出来。一边说道：“我和臣儿说过，要想治愈他的毒体，非得上天残体不可，恰巧我在多年前和苍天一战，用自己的一双眼摘下苍天的一只眼球，本来留给自己重见光明用的，现在却用到自己徒弟身上。”
　　将臣再次醒来，却迷迷糊糊的听到那一句摘了苍天一只眼球，心中一阵惊讶，是谁能有如此魄力，用自己的双眼换了老天一只眼？
　　李易欢眼尖，看到那石球上面刻着一个大字“虚”，心中咯噔一声，忽然脑中隐隐想起了什么，随即抛之脑后。他怎么看那石球也不像人的眼球，只见大漠抬起手掌，只见手上蓝焰沸腾，道：“老天就是爱虚幻，掉下一只眼还用幻术遮蔽，看我破解你的幻术。”
　　大漠双手接触石眼，石眼腾的燃起了蓝色火焰，和他手上的火焰一样。大漠在石眼周围来回摸索，就像按摩的手法，石眼渐渐变成肉色，真的成了一只肉眼，没过多久，肉眼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人眼一般大小，和人的眼球一般无二。
　　李易欢张大了嘴，她实在难以置信自己明明看到的巨大石眼竟然是一颗人的眼球。大漠赶紧招呼李易欢把将臣放到地上放平，将眼球放在他的额头，只见巨眼周围形成一个小型的飓风，眼球竟然没入了将臣的额头不见了。浑身的黑气以可见的速度向额头汇聚而去，身上的脉络也迅速变红然后消失不见，没过多久，身上的毒素被眼球吸收干净。
　　将臣浑身潮红，全身的血液朝着额头汇聚而去，然后再流遍全身，最后将臣额头一变再变竟然长出了第三只眼。只见额头上的那只眼眼球中间变成黑色宛然和人眼一样，眨了几下又消失不见了。
　　李易欢看到将臣身上又恢复了肤色，小手一动一动又恢复了生机，不禁笑逐颜开。当她看到孩子额头上若隐若现的第三只眼，不禁大呼神奇。
　　大漠听到将臣的笑声知道孩子的毒解了，便摸索着伸手摸上孩子的额头要拿开异眼，一时竟呆在那里：异眼又活了，不知是福是祸！
　　大漠不禁皱起眉头，抬头向苍天看去，仿佛那里一只怪眼正向下望来。随之可怕的威压铺天盖地而来，众人都被惊醒，聚拢到蛮荒圣诞周围，抬头向天上看去，红色的云彩翻滚，黑色的闪电，彩色的风暴滚滚而来。
　　“呔，贼老天，还想惦记你的那颗眼球。”大漠怒吼一声，一下跳到白光之中，几个呼吸间大漠浑身浴血跌落下来，反观天上异象消散，一声哀嚎震惊四野：“虚......”
　　将臣虚弱的看着这一精彩的过程，他心底生出了对大漠发自肺腑的敬佩，他没想到大漠的修为到了如此高的境地，竟然能够和老天几乎平手，可是“虚”是什么东西，是什么让老天如此惦记？
　　也不知过了多久，将臣才醒转过来，昨晚的景象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想，心中实在惊骇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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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儿”
　　“到”将臣的思绪被打断蹭的站了起来。
　　“你怎么醒了？再睡一会吧！”李易欢面色还是冰冷冷的，要不是昨晚将臣亲眼目睹李易欢为了他哀求的模样，真以为她表里如一不喜欢自己这个弃子呢！
　　“睡醒了，不困了。”
　　几声鸡鸣，东方渐渐有了鱼肚白，圣殿周围的房屋里也都亮起了灯，叮叮咚咚尽是起床的声音。
　　不一会儿，圣教弟子集合队伍向着荒原深处飞奔而去，又是一个凌晨好时节，神教弟子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进入远古战场捡拾远古遗留的武器宝贝，用来和外界换取生活用品和金银器物。
　　“圣母，少教主。”
　　“圣母早，少教主早。”
　　“圣母万福金安，少教主福寿安康。”
　　......
　　经过的弟子不断着向李易欢母子问候。李易欢不停的点头，看着眼前有些壮大的神教规模，脸上有一丝欣慰。
　　将臣却没有李易欢那样乐观，在他看来眼前众多的弟子不过就是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像这样躲在蛮荒过着安静日子也就罢了，他们都能逃过灾难。可是圣教必定会走出去，这样一来他们便都是炮灰，一点战斗力都没有。他们都没有修炼过，不是圣教不训练他们，而是圣教功法脉术实在稀少，自从三百年前正魔一役魔教支柱损失殆尽，魔教功法大部分流失，如今算下来也就剩下魔雷拳等寥寥几部功法而已，甚至魔教震教脉术《天神诀》也随着将夜的失踪而失传了。
　　不一会儿，弟子们都走的差不多了，李易欢忽地收起笑容，柔声道：“还困吗？”
　　将臣从沉思中恍然惊醒，呐呐道：“娘亲，我......”李易欢忽然改变态度让他一时不适应。
　　“既然不困了，就让为娘看看你的腿功。”
　　她笑着对将臣说：“臣儿，大漠夸他的拳，二狗夸他的掌，而真正的脉术是腿。砍不死对方，打不过对方，怎么办？当然要跑了，命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活着才是胜利！只要你跑得够快，一切都是平地，火焰和空气，都是平地！什么时候你跑到声音在你耳朵后面追不上你，那么你便算是初步修成腿法的脉术了。臣儿，来，比一下。”
　　李妈妈的腿功这么快，能够跑上天空，二狗爷的拳那么厉害，还有姚护法的刀法，是谁将他们赶入了蛮荒？还有大漠师傅，一身修为功参造化，是谁挖掉了他的双眼？难道真是老天？李易欢并没有将大漠当年与天大战的情形告诉将臣。也没有将大漠当年与神教的恩怨告诉他，以免他夹在中间为难。
　　将臣很是不解，但看着李易欢残影一闪不见踪影，他立马动身赶上。
　　跑了约有一盏茶的功夫，李易欢早就没了踪迹，将臣忽然觉得前面很是危险便停了下来，李易欢跑的方向正是远古战场的方向，前面就是她千叮咛万嘱咐自己不能靠近的地方，今天是怎么了，母亲为何故意引他到这里来。
　　将臣从空中落到地上，正巧看见两个神教弟子模样的人物。
　　“少教主”两位恭敬行礼。
　　将臣一招手，招呼两位弟子走上前来，问道：“二位这是要干什么去？”
　　“回圣教主，我们是奉命去搬运武器的，因为来的晚了，所以才走到这里。”
　　“你们可看见圣母朝什么方向去了？”
　　二人向前一指，将臣顺着看去，正是远古战场方向，将臣恍惚看见一道黑影一闪而过，便纵身追了上去，那道身影速度极快，隐隐只能看到一道残影，将臣将速度提升到极限也只能看她快速离去。
　　忽然，那道黑影停了下来，将臣心中一喜，快速提升速度，不一会便来到了黑影身后，却不是李易欢又是何人？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远古战场边缘，李易欢背对着将臣有些萧索有些落寞，她双眼空洞，目光直穿过边缘的薄雾，看向那高大的神光魔影纵横交错，神祗与魔影疯狂厮杀，吼声即便隔了千万里，仍然震耳欲聋，吼声中夹杂着莎莎的对话，只是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平常李易欢不让将臣进入远古战场，所以将臣看着这些神魔景象有些震撼，但心里隐隐约约感觉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他走到李易欢身侧，心里有些胆怯，冰凉的小手悄悄地拉起妈妈的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