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
-
姜薇的面容是娴静的，双手翻煮着各种食材的动作却很雷厉风行，旁边帮忙给食客盛东西和收钱的人是姜枝的大伯娘柳玉珍柳氏，和大堂哥姜云松的妻子王文秀王氏。
麻辣烫这个食物对没见过的人来说比较新奇，有人尝鲜后，就有人趋之若鹜，买东西的食客挺多，生意很好。
麻辣烫摊子附近围了不少人，买到东西的人手里都端着一个竹筒在那埋头吃着，那没有买到的人还在满面焦急，等待着自己点的东西。
陶氏一眼望过去就知道这个麻辣烫卖得很好，心中很是高兴，分家后的大嫂一家有了这么一门能赚钱的手艺，之后大嫂她们也能存上银钱，过上好日子了。
看她们都忙碌着，陶氏也就没有上前打招呼影响她们，便自行带着女儿和大儿媳慢慢排队了。
姜枝前面的人逐渐变少，摊子里煮着的食材也露出了面目，有萝卜，青菜，鲜竹笋，蘑菇，木耳，肉类比素菜少了点，只有河虾，鱼肉和田螺，主食是切成柳条般粗细的粗粮面条。
她们排队的期间，从那旁边买过的食客也了解到了这个麻辣烫的价格，那一串的量串的很实在，价钱便定在了一串素菜两文钱，一串肉三文钱，若是再加一份主食，就要再另加两文钱。
她们很快到了麻辣烫摊前，满头大汗的柳氏看到有新的食客过来，口中熟练地问着要些什么，刚抬头便看到站着的人是陶氏，她的脸上绽放出惊喜的笑容。
“二弟妹，你们也来县城了。”
陶氏眼里含着笑，“枝枝说要给我们买好吃的麻辣烫，没想到是你们做的生意。”
“这都是小薇的主意，一开始我还担心干不成呢。”
柳氏拿了布巾擦了下额间的汗珠，困苦造就的蜡黄脸色因为心情好，气色都变好了很多。
因为娘家贫穷又从小受苦劳累，柳氏的身体本就不太好，生孩子时又伤了身体，也是常年药物为伴着，她的脸色一直都是蜡黄暗沉。
现在见大伯娘在那忙碌着，脸上却没有显出多少疲惫，蜡黄的脸色都好了很多，想到姜薇的随身空间里是有灵泉水的，应是有给家里人用过的，姜枝倒也不惊讶。
陶氏和柳氏两人又寒暄了几句，陶氏知道她们忙碌着，说话聊天都是煮东西时腾出的时间，因此也没有多打扰她们，让女儿和儿媳妇选了想要的菜品后就要付钱，结果柳氏说什么都不收钱。
麻辣烫免费一份，大嫂她们家就会亏一份的钱，她们好不容易有个赚钱养家的营生，陶氏怎么会愿意不付钱，两人站着推辞了一阵子，最后还是姜枝趁着大伯娘招呼其他食客点东西的功夫，把钱放到了她们收钱的盒子里。
陶氏拿着几竹筒的麻辣烫，和柳氏她们打了个招呼，便领着女儿和儿媳妇离开了这条街。
姜枝端着专门给姜父和姜大哥买的大份麻辣烫，步伐轻快地跟着陶氏走出了城门口。
坍塌的城墙不远处，搭了一个放饭的棚子，姜父他们已经下工，正排队领着各自的午饭。
姜枝她们走去和领了饭的姜父姜大哥汇合，到了地方后和其他人一样，随意找了个空地，也端着饭随地而坐。
有那鼻子敏感的人，早就闻到了奇异的香味，那人转头吸了下鼻子，寻着味道看到了姜枝手里端着的家伙什。
这个人也是云溪村的人，都是认识的村民邻居，便直接笑问：“姜家小妹，你这手里拿的是什么吃食，味道怎么这么香？”
那人凑近问着话，又是闻到一阵辣味，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
他的动静吸引了其他人，周围的人见状都伸长了脖子望向那还没有手臂粗的竹筒，趁着风散过来的味道，舌尖顿时分泌了不少涎水。
“大叔，这是我大伯娘家研究的吃食，叫麻辣烫，现在就在城门口左边那条街摆着摊。”姜枝边回那人的话，边把手中温热的麻辣烫递给身边的姜父和姜大哥，还笑眯眯地给姜薇她家的麻辣烫打了个广告，“大家想吃的话，还是赶紧去买的好，方才我过来时，这吃食可快要卖完了。”
竹筒里的一串串蔬菜，在姜父和姜大哥那里几乎是一口一串，麻辣烫的汤也是能喝的，一口喝下去，口间充斥的都是汤的麻辣浓香。
干了半天工的两个人吃起饭来几乎算是狼吞虎咽，没用多长时间，一半的麻辣烫就吃进了肚子里。
姜大哥吃得额头冒汗，口中直叹着过瘾。
小口吃着一串菌菇的林莲香听到他说话抬头看去，正巧看到他要抬手擦汗的动作，忙掏出手帕伸手给他擦汗，姜云飞仰着脸任她在自己脸上动作，扭头冲笑望过来的姜枝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被迫吃了一波‘狗粮’的姜枝：............
又喝了一口浓汤的姜父抹了抹嘴巴，赞叹着麻辣烫的好味道。
附近的几个工友看她们一家人都吃得享受的模样，再低头看着手里还没下去一半的粗饼子，顿时没有了想吃的欲望。
他们心中也勾起了欲望，听这姜小娘子说那麻辣烫一串就会起卖，还会送勺汤，买来的话正好就着汤吃了这噎人的干饼子。
他们干了这么些天的工，也挣了点钱，去满足下口腹之欲也挺好，加上自己手里的粗饼还能填饱肚子，想到这里，他们终是忍不住了，端着自己的饭碗就赶着去麻辣烫小摊那尝个鲜去了。
姜枝吃饱喝足后，站起来活动着身体，转眼见圆圆又睡着了，果然这个年龄的小孩子是吃饱了就睡觉的。
大家这个体力，自然坚持不了走着回到家了，陶氏看到城门口的大树底下停着一辆专门拉人的牛车，这牛车她也是坐惯了的，了解这辆牛车会经过她们云溪村，牛车也都是等人齐后才会出发。
陶氏租了三个人的位置，让大儿媳抱着睡着的圆圆坐了上去，她也坐在牛车边上和等待坐车的人闲聊着。
姜枝没有先行过去，而是在坍塌的城墙这边四处闲逛着，城墙边还守着衙差，她也不近前儿看，只用眼神时不时地看着那石头墙上留下的雷击印子。
她心中确定了，那雷印真的是她的雷系异能造成的，姜枝心中叹息一声，陪伴自己几年的雷系异能是真的消失了。
距离下午的上工还有段时间，姜父和周围的工友都坐着歇息闲聊着话。
姜枝过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他们口中的“雷劈城墙”故事的尾音，心中有点心虚正要离开去牛车那里，又听他们起了其他话题，身体顿了顿，便没有转身离开，跟着坐下听了起来。
一个长相老实巴交的中年汉子，望着城外不远处的那一片农田，感叹道：“今年的庄稼长得不错，真希望跟去年一样风调雨顺，有个好收成，也能让我们家存点粮食。”
同坐着的一个瘦高汉子看着地里的庄稼，砸吧了下嘴巴道：“这麦子绿油油的，看着就喜人，肯定能丰收的。”
老实汉子却是叹了口气，“还真不确定，前两天我一个云州府的亲戚回来探亲，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说是他们隔壁的宁州府已经开始有小部分流民了。”
“流民？”姜枝听得惊讶。
不只是姜枝觉得惊讶，其他人也是一脸茫然，显然对此事也一无所知。
宁州府和他们青州府之间的距离，中间还隔着一个云州府，路程遥远，传递消息的能力有限，因此他们现在才听到有流民的消息，也是不足为奇的。
毕竟都是靠种庄稼谋生的普通百姓，听到有流民，大家就想到了流民暴.乱的事情，一时间人群中惊慌议论声不断。
那有着第一手消息的老实汉子看大家都惊慌起来，忙挠挠头解释道：“大家放心，还没有影响到我们这边，我那亲戚也只是说有小部分流民进了宁州府，现在估计已经被那宁州府的知府大人安顿好了。”
人群中有新围来的人也是知情的，不由长叹一口气，“我也听说了这个事情，还不是干旱给闹的，都是从北方逃荒来的。”
“去年一场蝗灾，让庄稼几乎颗粒无收，收成本就不好，朝廷还征了很多粮。今年北方又连月不下雨，河流干涸，田地干旱，以至于庄稼都种不活。结果府衙不仅不减赋税，反而还继续让交赋税，大家家里一点儿余粮都不剩，自家温饱都难了，在那边还怎么活得下去，这不大家被逼得都想办法往南边来了。”
有人惊呼一声：“逃荒？北方饥荒竟然这么严重了？不是说咱们皇上有派人往北方发放了救灾粮？”
“谁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情况，让大家开始往咱们这边跑。”
说话之人话中讽刺的意味十足，其中暗含的深意，听得大家沉默着叹息。
姜枝一开始还以为大家对流民产生的原因不知情，现在听着耳边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她才知道大家居然都知道北方有灾荒的事情。
她转头看了附近的一圈人，好像真的只有她自己不知情，想想原身平常也不怎么出云溪村，家里人在家中也不会讨论着这些事情，她记忆里没有这个片段，这样一想她不知道这个事情也是正常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沉默的人群中，突然有人恨声道：“真是天杀的！这天灾一来，惨的还是咱们老百姓！”
有人长吁一口气，“还好我们这边近来常下雨，雨水充足的很。”
众人跟着附和，点头称是。
姜枝心中却没有放心下来，反而警觉了很多。
她的心中总有一股心神不宁的感觉，不知道是自己的直觉，还是在末世生存多年形成的警觉性，想到流民逃难，她就想到灾荒人祸、战乱瘟疫、流盗暴起一系列的事情，所以条件反射似的，她的第一想法就是囤粮。
囤粮才能心安，手里有粮，她的心中也不会慌。
脑海里听过的这本书的剧情被她翻来覆去地挖着细节，还是只想到了自己和家人下线的剧情，也不知道书中后续有没有流民闹事的剧情，但姜枝还是信自己心中的感觉的，做好准备总没有错的。
她立刻转头和身边的姜父说道：“爹，我总感觉不对劲，要不咱们买点粮食吧。”
粮食买多了囤放着不仅能吃，也能让人图个安心。
“好，下午下了工，我和你大哥就去粮铺一趟。”姜父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安慰着凝着眉的她，“放心吧枝枝，有爹在，绝对不会让你饿着的。”
姜云飞满脸郑重地点头道：“小妹，爹说的对，还有我和你二哥，天大的事情都有我们顶着，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
附近的人离得近，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笑了两三声方安慰道：“姜小娘子不要太担心，我听说我们相邻的云州府的知府大人也是担心会有流民会往他们府城去，已经下了令禁止那些流民进城。”
姜枝微微皱眉，提出一个疑问：“这如何让人放心，又怎知那些人不会改道往我们青州府而来？”
“这个......”说话的人显然没有想到这一点，还真的迟疑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16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