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女 上》遗忘li

4、第四章

　　吵架需要两个人配合才能吵起来。
　　双胞胎又喋喋不休的说了好多，见艾薇只是靠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完全不搭理他们。也索然无趣的闭上了嘴，小餐厅里面陷入了尴尬的安静。
　　卡尔夫人左右看了看，开始打圆场“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有几句气话说了就算了，别当真放在心里。”
　　又对双胞胎说道“你们两个真是小孩子胡闹，她可是你们的亲姐姐，现在在家住也是理所当然，不然还能去哪儿呀。”
　　“妈妈……”杰克还想说，卡尔夫人连忙给他递了一碗燕麦粥，说“宝贝们，我们先吃饭，吃完饭以后再说这件事！”又扭头对艾薇说“艾薇你先上楼睡觉吧。”
　　现在留在小餐厅里也是见面增尴尬，艾薇对卡尔夫人和小妹妹说了声晚安就和贝蒂一块上楼了。

　　一进房间门，贝蒂就开始小声叫嚷起来。
　　“上帝呀，他们怎么能这么说艾薇小姐您呢？你对他们多好啊，心里时时刻刻想念着家里人，这几年来每隔几个月就打发人给他们送礼物，是个人也该知恩图报呀！”
　　她之前也和巴顿太太在餐厅里，把争吵听的清楚明白
　　“别说了，贝蒂”艾薇神色抑郁的说道“咳咳……我要洗漱，你去打水吧。”
　　她的病本来已经快好了，今天又有严重的趋向，之前和卡尔夫人聊天时的咳嗽有一大半不是装的。
　　洗漱完以后贝蒂看见艾薇不停咳嗽，建议艾薇喝药水，艾薇对于那些成分不明的药水效果非常怀疑。
　　然后贝蒂大惊小怪的说自家小姐想太多了，信誓旦旦的指着上帝说着那药商出产的药水有多管用，有很多人喝了病立马就好。
　　艾薇这才知道这个时代药剂师会给自家出产的药品瓶子上打上统一的图案，就好像后世的商标一样。
　　看见贝蒂信誓旦旦的样子，艾薇死马当活马医的喝了一瓶下去。反正这玩意儿虽然成分不明，但喝死人的可能性不大，万一有用就是赚到了。

　　第二天不知道卡尔夫人是怎么说的，反正两个双胞胎见了她也只是冷哼一声，倒是没有再提让她走的事儿。
　　这都是让艾薇松了一口气，她倒不是对这些家人有感情，但初来乍到，对外面环境陌生的一无所知，有个安全落脚的地方再好不过。

　　卡尔夫人又把艾薇和双胞胎都叫到了她的卧室。
　　卡尔夫人神色郑重说道“艾薇，昨天晚上我仔细想了，以后你都要在家里住，有些事就必须不能再提。”
　　“我这几年给人当情妇的事情？”
　　卡尔夫人闪过几丝不自然的神色，眼睛躲躲闪闪的不敢看她，低头絮絮叨叨的说“不是妈妈瞧不起你，艾薇，但你这几年确实太……放荡。万一传出去，我们家在镇上就没脸待下去了，一想到会变成和当初乡下一样走哪里都被人笑话，我就喘不上气来。”
　　抬头看了一眼艾薇脸色，才继续说道“我年纪一大把啦，被人嘲笑也不在乎，你是我的亲生女儿，无论如何我都是永远爱护你的。”她叹了口气“但咱们还有杰克和查理呀！他俩现在都在教会学校，那儿的规矩比其他地方都严格，万一发现你以前是个情妇，肯定就会被开除。那这辈子也成不了绅士了！”
　　“我知道了，妈妈！”艾薇打断了卡尔夫人的话“您希望我隐瞒这几年的经历，对吧！”
　　“隐瞒不够。”杰克插了一句嘴。
　　“妈妈的意思是，以后你就说你是个寡妇好了！”卡尔夫人下了结论。

　　也许卡尔夫人确实是爱着艾薇的，但她明显更为在乎杰克查理双胞胎和家里的名誉。
　　从她的话语里能感受到这一点。

　　“宝贝儿，你觉得怎么样？”看见艾薇不出声，卡尔夫人追问道。
　　“难道你想顶着无耻放荡的名头一辈子？我们这可都是为你好！”查理不耐烦的插嘴说。
　　艾薇同意了。
　　这确实是对艾薇有利的，这个时代似乎还是很注重声誉的，一个普通的身份有利于她之后的生活。
　　卡尔夫人和艾薇共同编造的经历是一个小书记员的妻子，16岁从乡下嫁了人，陪丈夫去了伦敦，两年之后丈夫去世，又在伦敦守完两年寡之后又来了这里和自己的母亲弟弟一起生活。
　　之后她们又一起编撰了一些细节，是这个谎言看起来更真实。
　　接下来就是家里的两个佣人了，他们两个也是知到真相的，贝蒂那边儿由艾薇来说，卡尔夫人则去警告巴顿太太，小姑娘安妮现在神志不清醒，不需要多费功夫。

　　艾薇晚上断断续续总是做梦，全部都是原主人以前的事情。
　　这几个梦的时间线大概是葬礼以后，父亲去世后，家里生活日益艰难，一日三餐从最开始的白面包为主慢慢变成了便宜的褐面包和一些杂粮野菜，弟弟妹妹们都不到十岁，还需要人照顾，卡尔夫人整天抹眼泪，祈祷上帝眷顾一家人，为了家里的生计艾薇辞掉了父亲在世时雇佣的女仆，开始自己干家务。

　　虽然不明白这种情况是怎么发生的，但目前看来没有害处，还有助于自己增加这个世界的常识和故人相处不露出破绽，唯一不好的就是容易被梦里的情绪感染。

　　转眼到了周六，大家一块儿去了教堂祈祷，镇子上的人看到卡尔一家又出现了一个姑娘都很惊讶，卡尔夫人和艾薇就照先前编造好的那一套说辞应付他们，见没人怀疑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因为那次放血的印象，艾薇还以为这个时代医学极其落后，没想到那几瓶药水治疗咳嗽的效果良好，药水喝完以后第二天就减轻了很多。
　　看样子任何时代就不能小瞧人类的智慧精华结晶啊！

　　这天艾薇穿上一条天蓝色的长裙，又系上了一顶装饰着花果的同色宽边大檐帽，装扮得如同这个时代的女性一样，打算出门去一下镇上的医生那里。
　　刚一下楼就撞见了杰克查理双胞胎，杰克冷哼一声，扭过头去，查理直接说到“呵？刚吃完饭你就忙着跑出去东游西逛呀？”
　　艾薇暗地里翻了个白眼，不去搭理他们俩，在外人面前不说什么，但在家里他们两个总是时不时的要讽刺她一句，幸好他们两个平日里住在教会学校，只有周六日在家。

　　昨天上教堂做弥撒的时候，艾薇也记住了一些镇上的人，比如说小镇上的医生。
　　艾薇这几天养病时也会帮忙照看一下安妮，小姑娘很乖，总是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的玩玩具，平日里虽然话不多，只能说出几个单词，但从来没有出现过胡言乱语的情况，艾薇还曾见她灵巧的解开连环锁，一点儿都不像傻了的样子，所以有些怀疑安妮不是傻了，而是自闭症。
　　叫上贝蒂出门以后，先拐道去了一趟裁缝铺，订了几身长裙。
　　这个时代流行洛可可风格，艾薇之前的衣服都是这种风格，色彩亮丽的丝绸长裙上有层叠的蕾丝边和刺绣，在大城市参加舞会穿那些衣服当然合适，但在这种小镇里穿出去就太显眼了。

　　小镇上只有一名医生，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绅士，约翰医生远远的看见艾薇走来，眼睛瞬间发亮，急忙走向前去脱帽行礼，“日安，艾薇小姐。”
　　约翰医生一边带艾薇去屋子里一边说道“我一直在盼望着您的到来，昨天您说自己有些咳嗽，我这里有刚从伦敦购买的药水，还有我自己制作的止咳药水，就在这里，您看。”
　　木桌上摆着一些调制药水的金属仪器，散落的放着一些植物的根颈，几瓶药水整整齐齐的摆在桌子上。
　　“感谢你的好心，约翰医……”艾薇突凸的停下了的话语，指着药品旁边一株色彩鲜艳的花朵惊讶问道“这是哪儿来的？”
　　“是从外国购买的一种药，很昂贵，不过有非常棒的止痛效果，制作止咳药水也少不了它……”约翰医生看了眼艾薇发青的脸色，停止了介绍，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艾薇小姐？”
　　“制做止咳药水……”艾薇把自己之前喝的药水瓶拿出来递去约翰医生，忙问到“那这个牌子的药水里面有没有这种植物？”
　　“当然有，这家的止咳药水主料全部都是罂粟，不像有些唯利是图的商人，还会掺假，就连皇家医学会的副会长也称赞过……”
　　话还没有说完，约翰医生连忙去搀扶艾薇，担忧的说道“您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头晕吗？明明昨天做弥撒礼时候精神还很好。”
　　艾薇“……”
　　止咳药水是罂粟做的，自己吸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