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间奏【夜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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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像一块湛蓝的落幕，满天星子点缀其上。位于雅典制高处的圣域素有群星之地的美誉，不过再亮的星也照不进此时艾俄洛斯走过的地方。通往教皇厅的走廊狭窄又密闭，相传，是为了御敌才做了这样的设计。大理石墙壁上的火把不分昼夜在燃烧，灯油发出“劈啪”的响声，合着此时艾俄洛斯孤独的脚步声，在整个昏暗的空间里回响，让他更觉心神不宁。
如果不是白天的事让他耿耿于怀，他是不会选择在夜里来打扰教皇的。——最近的圣域，着实让人感到不安，撇开前日离奇死去的飞鱼座白银圣斗士不说，今天出现在竞技场上的那位飞扬跋扈的巨蟹座黄金圣斗士也让人有点伤脑筋。
艾俄洛斯的眼前豁然开朗，印入眼底的是一张气势宏伟的大门，他双手推开门：猩红地毯的尽头——教皇的御座之上——端坐着一个灰蓝色的身影。
虽然教皇面具上嵌着的红宝石眼珠始终不可能闭上，但在夜深人静的晚上，艾俄洛斯还是需要确认一下面具后的人是否清醒着，他在台阶前单膝跪下——黄金圣斗士卑躬屈膝的样子，在女神尚未回归的和平时期，也只有在这教皇厅才能得见了。
“教皇猊下……？”他试问道，半晌，才听到法袍掀动的声音。
“有什么事？艾俄洛斯。” 穿过面具的声音波澜不惊，教皇似乎一直保持着清醒的状态。
“将那一对姐妹交给迪斯马斯克，真的没关系吗？”终于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艾俄洛斯松了一口气。白天，那个女孩看着自己求助的眼神，始终挥之不去，他后悔当时没有替她们说情。
“你觉得他会伤害她们？”教皇从御座上起身，走下台阶，反问他。
“您知道，迪斯马斯克在十二黄金圣斗士里的风评……而且，他已经离开圣域七年了。”
“迪斯马斯克的确恣睢无忌，但是，他是个会向力量屈膝的男人。只要圣域存在令他折服之人，他就不会背叛我们。”青铜面具望着窗外，似在欣赏夜色。
的确，就算是迪斯，也不敢违背这个人的意愿。
圣域目前的教皇是前次圣战存活下来的黄金圣斗士的唯二之人，虽然未曾亲历，但是最强的十二位黄金战士拼掉了十人，艾俄洛斯可以想见上次的圣战是何等惨烈，相对，能够活下来的人，该是多么的幸运——不对，他纠正自己，何止是幸运！
他用眼角看一眼立于窗前的高大身影，虽然用面具遮挡了容颜，但是光凭声音，他很难想象面具后的那位已然是两百岁高龄的老人。
到底有什么样的本领，才让他在残酷的圣战中保全了性命，艾俄洛斯不得而知，但仅凭两百年来在圣域积累的威望就足以让十二位黄金圣斗士向他俯首称臣！
“——说起来，那对姐妹，你觉得她们和戈里欧斯的死有没有关系。”教皇朝艾俄洛斯挥了挥袖，话锋一转。
艾俄洛斯从地上起身，毕恭毕敬道：“目前看来，不太可能。她们对戈里欧斯有师徒之情，不可能加害他。况且，凭她们的本事也无法造成那样的伤口。”
“也是……”教皇轻叹，言犹未尽。
半晌，他又慢慢说道，“艾俄洛斯呀，我最近一直在思考，戈里欧斯的死和我前些天观测的星相是不是有某种关联。”
“什么样的星相？”艾俄洛斯警觉起来，从他记事起，教皇每月都必去星楼观星，但是，有关星相的话题还是第一次跟他提及。——也许接下来，他们谈话的内容会是他从未涉猎的领域。
“现在还不好说，——不过，火星移动了。”教皇的声音透着少有的困惑，他仰着头，似乎还在回忆异相出现的那个天空。
艾俄洛斯一惊，“阿瑞斯？”
——可是，残暴的战神已经很久都没有出现在圣域的文献中了。有记载的，他与雅典娜的战争，恐怕还得追溯到两千多年前的特洛伊战争时期，但那也只不过是民间杜撰而已。
“你也和我一样觉得不可思议。”教皇已经看穿了他所想，“雅典娜与战神的战争在神话时代就已经结束了，所以星星的变化我还没有悟到其中深意。”接着，他提高声音，“——不过，我们还得抓紧调查南鱼座的死因，也许这是其中关键的楔子。”
“他们去禁地看了，什么都没发现。需要我亲自再去一趟吗？”
“既然什么都没有，那里就不是第一现场。”教皇伸出一根细瘦的手指摇了摇，又提示道，“换个思路，为什么戈里欧斯会凭白无故出现在那里。有什么方法让他从被袭击的地方去到废弃的女神殿呢？萨尔特雷斯的悬崖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爬上去的，何况还要背负一个重伤的人。”
如果不是从下面爬上去，总不可能从天上掉下来的。艾俄洛斯沉思，他想象着飞鱼座在一束光线中坠落的样子，猛然醒神，“难道会存在异次元空间？！”
“对了，艾俄洛斯。不亏是教皇的候选人之一呀。”
教皇的赞许，让他不禁脸上微微发烫。
这个天马行空似的推测，在教皇的引导下变成了情理之中。废弃的女神殿远在萨尔特雷斯，那里并没有雅典娜的结界保护，存在其他的次元空间是有可能的。如果戈里欧斯是在别处遇袭，最后从时空的狭缝中掉到了女神殿附近，一切就能说得通了。——但是，异空间为何偏偏会出现在女神殿？又是什么力量打开的异空间？在那个空间里，戈里欧斯到底遭遇过什么呢？艾俄洛斯发现当这个假设成立以后，涌现出了更多无法解释的难题。
“——所以，火星，禁地，异空间，”教皇从窗前走回来，在艾俄洛斯耳边放低声音，仿佛接下来要谈论的是一个巨大的秘密，“如果三者真的联系在一起，那等着我们的恐怕只能是一场硬仗!”
“需要马上集结黄金圣斗士吗？”一种呼之欲出的紧张感让艾俄洛斯心跳加速。
“再等等看，希望是我多虑了。”教皇背起手，缓慢踱着步子，“对了，既然戈里欧斯也许是在异空间被杀，能搞清楚这件事的人必须是一位精通时空位移的高手，所以，我委托了那个人接手追查此事。”
精通时空位移的高手？艾俄洛斯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当然是他！那个能自由来去异次元空间，和自己拥有同样的头衔并且将来注定要和自己角逐下任教皇位置的男人。
“——但是，他似乎并不在圣域。起码，白天的葬礼竞技没有看见他。”艾俄洛斯迟疑地望向教皇。
“他已经回来了。在你之前，我已经召见过他。”
离开教皇厅的时候，艾俄洛斯发现自己并没有变得轻松，相反，教皇的一席话不仅增加了他的不安，还让他愈发困惑起来。委派那个人继续追查南鱼座的死因似乎也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他确实有操控异次元的能力，但是，他的能力也让他成为杀死飞鱼座的重要嫌疑人之一。他和那对姐妹不一样，黄金圣斗士的实力凌驾于白银之上，杀死戈里欧斯，对他来说易如反掌。——不过，从感情层面来说，艾俄洛斯不愿这样去怀疑他。这位以“神一样的男人”享誉整个圣域的黄金战士绝不可能会屠戮自己的同伴！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间奏【夜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