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尼刻神殿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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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次元带我们从喧闹的圣斗士训练场走入一片寂静。阴影从头顶笼罩下来，脚底化为一片狼藉。
杂草在开裂的地缝里冒出来，大大小小的瓦砾和碎石埋没其中。
我抬头仰望：大理石的屋顶坍塌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布满洞孔。由于长年无人打理，屋顶爬满藤曼，阳光丝毫透不进来。
四周的墙壁上，整块整块墙灰已经脱落，露出里面堆砌的砖石，墙上仍留了些褪了色且混沌不清的图画，仿佛女子曾经的华服几经风霜，变得残破不堪。
望着这些残垣断壁，不免让我心生感慨：即使诸神，也终将迎来衰落消亡的那天。
我想，加隆没有带我来错地方。
这里就是萨尔特雷斯的废弃的女神神殿，——圣斗士的禁地。
虽然大门被倒塌的立柱截成两节，想进来，必须猫腰通行。不过，异次元让我们免于此举。
只是这儿除了满目苍夷，就只剩下大厅中央那座孤零零的方形石台。仅凭肉眼完全无法将它和戈里欧斯的死联系在起来。
也许，唯有在整间屋子里细细查找才能获得蛛丝马迹。
我刚要行动，突然被身后的人拉进了怀里。
“我后悔了。”加隆没头没脑说了一句，然后收紧手臂。
心一惊，对于他的话我更在意他失礼的举动。
“快放开我！”我被禁锢在他和手臂之间，胡乱挣扎也无济于事。
我也许低估了这个男人的危险性。
“那天晚上我就不应该放你走，我真是昏了头了，你干嘛当时没告诉我你和撒加是师徒关系。”
“我和撒加是不是师徒，这很重要吗？”我伸着脖子生气地问。
不想被他一把捏住下巴，这下我只能被迫与他四目相对。
加隆的眼里是一片寂静的海，海面之下暗藏什么样的情愫，无从知晓。
“当然重要。”他慢条斯理地说，“你既不是他的女朋友，就可以做我的女人。说真的，得到你，易如反掌。但是我尊重你的意愿，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愿不愿意跟我远走高飞！萨尔特雷斯是雅典娜结界的边界，出了这里，如果我想带你走，去任何地方，没人能找得到。”
加隆又抛出橄榄枝，条件诱人。自他嘴里说出更是尤为诱人。他和撒加除了发色，别无两样，选择他有何不可？
况且，我能看出他的真诚，却看不到撒加的。
只是——，我想起了自己站在这里的原因：不是为了撒加，而是为了戈里欧斯！
我不能跟你走。我在心里掂量这个回答将给自己带来什么后果，他会彻底放弃，还是现场逼我就范？
正一筹莫展，耳边忽然飘来一声轻轻地呼唤，声音细小，像风声，很快我又听到了第二声，那声音轻地仿佛随时会消逝，但我很确定我听到的是我的名字！
我四下张望，现场除了两个扭抱在一起的男女，别无他人。
声音到底从何而来？
“你听到了吗？”我满眼惊慌，问加隆。
“什么？”加隆一脸茫然。
“声音！有个声音在喊我的名字！你没听到？”我顺势想推开他。
他却将我抱地更紧，“尼珂，你这种转移话题的方式很拙劣哦。”他挑起一道眉，一副戳穿把戏后的得意表情。
“真的有！好像是个女人的声音，我骗你干嘛！”我又急又恼，像条鲶鱼在加隆怀里扭动。
还好，他是聪明人，很快洞悉到我脸上的表情并非刻意而为。
虽然眼里还有迷惑，但他终于放手了，“我居然会信你。”他扶额轻叹。
我飞也似地逃开他。
那声音又响起来，像是来自遥远的彼方，又像是产生于脑海深处。晕晕乎乎间，我的脚后跟磕到地上一块硬东西，立即失去平衡，双手打着圈，划桨似的摔了下去。
“小心！”加隆的喊声和我坐倒在地的“扑腾”声一起响起。
“真是不省心的女人！”身后有快步接近的声音。
我却被双腿中间的“罪魁祸首”吸引了目光。
一块不规则的长石板在杂草里显了形，我下意识拿起它……
仿佛有种难以名状的东西在引导我这么做，我的心砰砰直跳，也许我所做的，正是戈里欧斯曾做过的事。
我用手拨开石板上的落石和灰土，我的扫动让尘土飞扬起来，仿佛有阵风从石板里窜了出来。我的头发被吹乱，随着风扩散，四周突然亮堂起来，脚边的杂草重新钻回地底，地上的碎片失重似地升起来，回到墙上和屋顶，门口的石柱像活了似的，重新立到了原位，摇摇欲坠的建筑在我的惊叹中，居然恢复如初。
“看到没！这次你信了吧”我兴奋地大喊，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自豪犹如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
加隆没有答我，大概已经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他直直朝墙壁上复原的壁画走了过去。
而我则走到了中央的女神像下。原来石台上供奉了一位手举橄榄叶，展翅欲飞的女神，她脚下刻画着飘摆的裙襟，让她看起来仿佛随时就会腾空飞起。这是胜利女神尼刻！原来这座神殿并不属于雅典娜！
“尼珂，快过来。”加隆朝我招手，“把你手里那块石板给我。”他说。
我走过去，发现墙上的壁画如中心的胜利女神一样变得生机勃勃，色彩斑斓，只是墙上的图画还缺一块，形状刚好和我手里这块一样。
我把石板递给他。他轻轻一推，石板立即融入壁画里，天衣无缝。
“终于齐全了。”加隆抚摸着下巴，盯着眼前的墙壁，“这个壁画讲了一个完整的故事呢。”他喃喃道。
“什么故事？胜利女神的故事吗？”既然这里供奉的是尼刻，那壁画自然应该和她有关。
“准确地说，是雅典娜和胜利女神还有圣斗士的故事……”
接下来的时间，加隆开始为我讲述起来：壁画上刻画的是三千年前，女神雅典娜和胜利女神尼刻一同抵抗战神阿瑞斯的情景。阿瑞斯的三大军团“火”、“恐怖”、“灾难”相继被雅典娜军所破，最后的“炎“之军团由阿瑞斯亲自率领，要与雅典娜决一死战。炎之巨人刀枪不入，圣斗士几乎全军覆没，为了最后的胜利，尼刻女神自断双翼，献祭冥王，将圣斗士从地狱解放回来，使用天秤座武器才战胜了炎之巨人，最后的最后胜利女神神形俱灭，变为权杖守护在雅典娜身边。
“这场战争大概是历史上最惨烈的一次圣战了。”加隆以沉重的语调为故事收了尾。
我却对整个故事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抛下加隆，我又细细把壁画浏览了一遍，最终找到症结所在。
这个惨烈的故事虽然以胜利女神献身得以圆满，却有几个经不起推敲的地方。
“加隆，我有一个问题，炎之巨人刀枪不入，为什么从冥界归来的圣斗士就能打赢他们呢？”我问。
“大概是使用了天秤座的武器。”加隆飞快作答。
“我们的女神，雅典娜女神，是智慧与战争的女神，眼看要吃败仗的时候，她难道会任由自己的战士去送死，而不是下令使用天秤座的武器吗？”我提出第二个疑点。
“这个……”加隆稍一停顿，接着说，“我不是雅典娜，也许她没你想的那样聪明。——但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或者这就是神殿被捣毁和封禁的原因？”
他的假设突然点亮了我的眼睛，“你是说，这组壁画上的故事其实是假的？”
“大胆的猜测，不过我没有想出隐瞒这个假故事的理由？”加隆皱了皱眉。
“大概是因为后来也有人发现故事没啥说服力，毕竟是神圣的胜利女神神庙，不能有这样明显的错误。如果被你我发现的话，其他人也有可能发现的。”我正说着，脑海里又漂浮起那个轻轻的声音。
声音伴随着破灭。幻象像墙灰，瓦解，崩塌，不一会儿我们又站在了死气沉沉、灰蒙蒙的废墟中。
“怎么说没就没了，看来真是假的。”加隆四下张望一番，耸耸肩。
“但是我又听到那个声音了，就在我的脑子里打转。你说会不会是那个人引导我们看到的幻想？”我继续推测。
“大概，也许……尼珂，你得到了神谕！只是神谕为什么不给英俊潇洒的我呢？——我猜这神明肯定是个好色之徒。”
“你能不开玩笑吗，我是认真的！”我气不打一处来。
“我很认真呀。” 加隆满脸无辜，旋即正色道：“不过——，虽然我没有得到神谕，倒是搞清了一件事。”
“什么事？”我被他弄得更晕了。
“过来！就在你刚才站的那个胜利女神像前，有异次元开启过的痕迹。”
加隆拉着我走到大厅中央。这时，胜利女神已经消失，只剩下一座光秃秃的石台。
加隆蹲下来，观察空无一物的地面，“就是这里，不会有错。我想我的那位老哥肯定来过这里。”
撒加曾到访此处，我一清二楚。大雨滂沱的晚上，我爬上萨尔特雷斯的涯顶是他伸手救了奄奄一息的我。说明当时他就在这里。可是之前呢？他是否来过，在戈里欧斯出事的那天他又在哪里？
他承认了戈里欧斯曾想找他，也曾说自己从斯尼翁回来就是为了调查南鱼座的死，但又一直对我隐瞒调查的进展，甚至谎话连篇。
我仿佛看见撒加和戈里欧斯站在这座废墟里秘密谈话，随后是我不愿意想却又不能回避的场面，他们大打出手，最后撒加杀死了他，将他推下了悬崖。
是的，他有能力做到！虽然戈里欧斯的力量堪比黄金，但撒加算是黄金圣斗士中的佼佼者，神一样的撒加并不仅限于传闻，看他和迪斯马斯克过招便知。
“尼珂，你要我带你来这儿，不会还是因为撒加吧？”加隆抬头，沉声问道，脸色变得阴沉。
他大概认为自己被利用，而且还是因为那位他不太喜欢的兄长。他猜对了一半。
我一五一十，将戈里欧斯和撒加的事和盘托出，也把我的猜测告诉了他。
第一次，加隆的表情多云转晴，不过眉头却紧锁起来，“尼珂，
你的线索有点少哦，不足以证明撒加就是凶手，而且这家伙大概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冠冕堂皇，但是，我觉得他不可能杀死戈里欧斯，也没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希望是我想多了。” 我叹了口气。毕竟，动机是什么，也是我苦想未果的事。
加隆拍拍我的肩，算是安慰，“至少，现在我们就能知道撒加的异次元到底带他去了什么地方，也许还能揭开声音之谜。”
他催动小宇宙，我们的脚边徐徐开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几节楼梯渐渐淹没在无尽的黑暗中。
“你在这儿等着，我下去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牛鬼蛇神。”
“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还搞不清里面有什么。你呆在上面，乖。”他摸摸我的头，转身往下走。
“这事和我有关！你看，我刚才拿起石板发生了幻象，没有我，也许解不开你说见的秘密。”
他想了想，向我伸出手：“好吧，刚才你真的让我刮目相看！也许到时候不是我救你，是你救我。来吧，跟紧点。”加隆牵上我的手。
我们一前一后，朝黑暗中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尼刻神殿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