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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五十四章 ...

  •   堂外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一名长歌弟子踯躅地站在堂外,不知该不该进去。
      杨逸飞抬眼见那名弟子神色焦急,温声问道:“何事?进来说话。”
      长歌弟子长揖及地,放缓脚步,走入了漱心堂内。
      “门主,周墨先生飞鸽传书一封。”长歌弟子恭敬地将书信奉向杨逸飞。
      周宋腾地站起身来,他看向杨逸飞一眼,见对方向自己颔首点头,周宋感激地一笑,连忙拿过长歌弟子手中的书信拆开匆匆一瞥,眉梢瞬间敛了起来。
      李倓悠闲地喝着茶,眼风暗自定在周宋那边,及到周宋将书信内容道出,李倓才收回目光,给自己和风夜北的茶杯里又斟了新茶。
      “父亲说永王设宴,邀太白先生和我等前往花月别院一叙。”
      杨逸飞沉吟片刻道:“周墨先生如今在何处?”
      周宋道:“父亲与……”周宋有所顾忌,顿了下,而后道,“父亲等人被襄阳王带去了引仙水榭。”
      “分而击之,我这位叔叔还不算笨。”李倓轻蔑地笑着说道,襄阳王将天下商会的会长困在引仙水榭,而永王则将长歌门和李白困在花月别院,不让商会和长歌门接触,这一份心思倒是用得巧妙。
      周宋眸光一冷,转向李倓:“你是说永王想造反?”
      李倓与风夜北同时弯起嘴角,前者是得意地笑,而后者似乎只是想笑周宋惊讶装得实在不像。周宋注意到两人的神色,沉下脸色不言不语。
      杨逸飞见事情已说出口来,索性也不再卖关子,直接道:“两位之前说要告知我的事,应该就是永王密谋造反一事吧。”
      李倓难得和颜悦色地说道:“正是,看来长歌门和天下商会早就知道了。”
      杨逸飞略显尴尬地轻笑,的确如李倓所说,周墨与李复早已查到商会遭劫出于何人之手,故而襄阳王李玚设宴引仙水榭,他们明知是局还是跨了进去。
      “让先生见笑了,明知是局,却困于局中不得脱身,我这就去请太白先生与我一同去花月别院,兴许有太白先生在,还能劝得住永王。”杨逸飞站起身来,向着李倓惭愧长揖。
      李倓却是摇了摇头,也站起身来,负手道:“我与李玚毕竟兄弟,又与周墨会长相交一场,不如由我前往引仙水榭,从中斡旋,助会长脱困,也劝一劝我那位堂弟。毕竟……天子是最为宠爱永王这个弟弟的。”
      听得李倓如此说,杨逸飞感激不已,周宋不像杨逸飞那般对李倓信任不已,他不屑地瞥了一眼李倓,走向杨逸飞身边道:“事不宜迟,我们尽快出发吧。”
      杨逸飞与李倓和风夜北拱手作别,命长歌弟子先带李、风二人安顿,而后脚步匆匆往漱心堂后方走去。

      待得到走落脚的屋内,李倓遣走了引路的长歌弟子,逆光走进了隔壁风夜北的屋子。
      风夜北显然也是刚走进屋子,听得身后传来的脚步声,风夜北懒得转头:“你为何不告诉他们,这其中牵涉的不仅仅是永王,还有东瀛人。”
      李倓优哉游哉地挑了个位置坐下,兴味盎然地说道:“我的那位皇叔祖一直在做个无聊的梦,若将他的梦在放在心中,那也是个无聊的人。”
      风夜北无奈摇头,能入李倓眼的人并不多,就连永王李倓都没放在眼中。只是刚才在漱心堂李倓竟开口要替周墨与襄阳王斡旋,风夜北心道李倓定又在算计什么。
      李倓盯着风夜北的脸看了半晌,他不能从风夜北被黑巾遮挡住的眼眸里读出对方的心思,却仍旧能从他脸上些微的表情看出风夜北内心所想。例如现在,风夜北低眉不语,李倓料到风夜北一定在思量与自己有关而又不想让他知晓的事情。
      李倓觉得与风夜北相处越久,风夜北的心思就越好猜,既然风夜北现在是在考虑他的事情,李倓乐得让风夜北去猜,他相信风夜北猜不中。
      “你去引仙水榭,并不仅仅是想救周墨,而是想与周墨做笔交易?”就在李倓要收回定在风夜北身上的目光时,风夜北忽然开口问道。
      停留在风夜北身上的目光凝滞住,李倓第一次在面对风夜北时感到可怕与不可思议,风夜北竟然说中了他的心思。
      “呵……”李倓轻笑一声以掩饰自己心中的恐惧,他努力稳住神情,问风夜北,“风军师为何如此说?”
      风夜北挑眉,脸上显出一丝奇怪:“你从来都不会做亏本买卖,这次进入引仙水榭你很有可能会将自己暴露,可你还是甘愿前去。一个天下商会的会长还没值钱到让你这个手握天下的人去冒险,除非这一趟引仙水榭之行,于你有莫大的好处。”
      风夜北越说,李倓越觉得自己这段时日对风夜北的警惕心放得太松,以至于让风夜北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李倓半晌没有应声,风夜北知道自己猜中了,于这一场揣测他虽胜了,可风夜北却不觉得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毕竟,他仍旧没法阻止李倓。
      “那风先生还愿与我一同前去引仙水榭吗?”李倓问道。
      风夜北没有回答李倓,腿长在自己的身上,李倓能做什么决定?

      怀仁斋后的石亭内,一青衣飘飘的老者手执酒壶,剑意挥洒,清冷一泓月光落在步莲台下的湖水中,荡起泠泠冷光。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吟唱未尽兴,李白手中长剑于夜空中划过一缕银辉,倏忽间归入剑鞘之中。
      醉眼迷离的人,虚浮脚步往前走了几步,看向恭敬立在自己面前的弟子,打了个酒嗝,这才说道:“永王设宴邀我前去?”
      “此行怕不会容易脱身,师尊若不愿去,我替师尊修书一封给永王,不……”
      杨逸飞话未说完,就被李白抬手止住了,李倓似随意地扫了一眼山下的长歌风景,问道:“那位先生已经知晓永王之事?”
      杨逸飞点头:“是,建宁王来长歌门这一路已察觉了永王有谋逆之心。”
      李白蹙眉,叹道:“是我看走了眼,这宴我得去。”
      “师尊……”杨逸飞担忧地唤了一声。
      李白只是摇头,继而一笑:“终究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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