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7 – 情敌交往，恭喜发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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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天的质问犹如当头一棒，敲在莫关山的小脑，整个人吓得无法动弹，脑子却混乱且转得飞快。
他想否认，说这是误会，纯属生理反应，但心里有个声音很清楚冷静地告诉他：到底怎么回事你自己清楚。
千言万语就这样被梗在喉头，留下一室的沉默。
在两人的对视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
最后，是妈妈的来电解救了莫关山。
贺天先回过神来，帮莫关山接了电话：“喂阿姨~我是贺天~莫关山说今晚不……”
红毛心道不妙，这个狗鸡又要说胡话，伸手去抓他的脸抢电话。
“你别抓脸啊！”贺天狼狈闪躲。
莫关山最终还是要回家。
这回他没让贺天送下楼，匆匆收拾了脏衣服，说了一句我妈催我回家当作道别，有些慌忙地走了。
贺天也没说什么，明显有点沮丧，就这么放红毛跑了。
他在门边站了好久，莫关山走后大约十分钟，他才如梦初醒般地靠墙坐下。
“妈的。”贺天不甘心地猛锤了一下地板，力道之大把指节都擦破了。
妈的，要煮熟的鸭子居然飞了。
同时，他也是高兴的。通过今天的事情，他确认了红毛的想法。
无疑，莫关山对他是有感觉的。他并不是随便的人，甚至有些保守，不会随便对张三李四都有生理反应。
莫关山会硬，只是因为对手是贺天。
但他迟迟不回应，是因为有什么心结吗。
贺天感觉自己都要被莫关山整成神经病，短短十分钟，心情转了三个弯。从不甘到窃喜再到疑惑。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恋爱吧。
*
另一边虎口余生的莫关山也不好过。
他当然早就看穿了贺天的举动，特别从他撇清和见一的关系后，举止还越发大胆了。
他怎么会不知道贺天在追他？他动作再大一点见一和展正希都要知道了好吗？
莫关山在回家的路上唉声叹气。
说实话吧，他对贺天是有想法的。他早就看上贺天的脸了，原先只是讨厌他的霸道强势。大概是同性相斥，莫关山自己也是一副臭脾气，所以更受不了别人用同样的手法驯服恐吓他。可相处久了，他又觉得霸道似乎只是表象，贺天也是会关心安慰人的。比如他以前对见一，现在对自己。只要是他在乎的人，他也可以是温柔体贴的。
不过……他就是，有色心没色胆，也放不下身段啊……
贺天一看就是当top的，先不说技巧和经验值，光是武力方面他就甘拜下风。他再怎么记吃不记打，都被贺天揍服了，你说贺天有多狠？
但很不凑巧，莫关山也一直认定自己是top（虽然他没试过），他打又打不过人家，也拉不下脸去当0，只能先维持这种不清不楚的状态。
莫关山想到这里就难受地捶床。
看到又吃不到他也很委屈的啊！！
*
莫关山本为如何面对犯愁，结果妈妈在无意间又救了他一次。
模考后，老师给莫关山批了假条，说他家长找他回家有事。
当贺天找到他们班时，红毛已经走了。
贺天一面气愤又让这小子跑了，一面又有些担心他的家里事。
莫关山的家事贺天是知道一些的。
并没特地打听过，只是通过当事人的只言片语，学校里的一些小道八卦，大概拼凑出一个故事。
莫关山也曾是个富贵的小少爷。
在他上小学前，家里生意做得挺大，当年是本市最大的连锁高级餐厅。
后来莫家惹上了道上的人，生意垮了，父亲也被安上莫须有的罪名弄进监狱。十多年前M市的□□势力相当混乱，强抢他人家财也是有的，这类故事在新闻社会版屡见不鲜。最近几年太平许多，明面上说是政府打黑扫恶的政策发挥作用了，其实是贺家的势力扩张，吞并了M市的小鱼小虾。
然后莫关山的妈妈一人抚养他长大，将他从不给买玩具就哭闹的娇气小少爷教育成现在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还会干架的优秀少年，同时还要承担莫家如山般的债务。最可怕的是要面对旁观者的流言蜚语指指点点，贺天光是想，都觉得喘不过气来。
他无法想象莫家母子这一路走来的辛酸，更不知他们是如何一直坚信一个身处牢狱的男人，十几年如一日。
一放学，贺天就去找莫关山了。他嘴上说着‘凶巴巴的小狗跑出去了怕他咬人’，实际隐隐地担忧了一下午。大概喜欢一个人就会慢慢像那个人，贺天觉得自己被莫关山的口是心非带坏了。
他先去了莫家，但红毛人不在。莫关山的妈妈如实地说他们今天请假去看他爸爸了，莫关山情绪有些波动，说要在家附近走走。
贺天心里咯噔一声，担心莫关山惹上事，赶紧去找人。
终于，贺天在莫关山家小区附近的一条小巷找到了他。
三四个成年男子正在围殴那个红发黄衣的少年。红毛的体型在几个膘肥体壮的混混的衬托下竟显得很瘦小。他的脖子细得可以被人一手掐住，抵在墙上。几个人对付他如对付一只猫，不费什么力气。
但在如此境地，莫关山也不愿低头，嚣张地挑衅：“给我妈道歉，你现在说对不起，我还能留你一条腿。”
捏着他脖子的中年男人加大了手劲，粗俗地说：“你在开玩笑吧？而且我哪里说错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这不是在给你们家想法子吗，让她去接客是夸她漂亮，看得起她，你懂不懂啊小子？”
目击到这一幕的贺天感觉无法呼吸了。
他的莫仔，他想认真对待的人，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吗？
贺天知道莫关山的童年与青春期很苦，但那都是抽象模糊的概念，没有细节。直到今天这一幕，让他实际明白了，莫关山是如何长大的。在粗言秽语、辱骂暴力中长大的。
贺天感觉自己在燃烧。
心里噌地窜起一把火，迅速扩展，把他整个人点着了。
他弯起膝盖给捏着莫关山脖子的人一记猛击，力道大到可以听见成年男子骨头的脆响。他一手接住站不稳的莫关山，看他狼狈咳嗽的样子，心里的火烧更旺了。
这火焰无疑是愤怒的，但又与普通的怒火不同。从根源上。
暴怒之下还有一股酸楚的情绪，像燃料一般，让这团怒火烧得更旺，贺天下手也更重，看得莫关山心里都发怵，嘱咐他别把人打残了。
那时他还不知道，这种情绪叫做心疼。
因为这是他第一次，为人如此心疼。
*
巷子里的混混越聚越多，贺天再能打，也是他们两个未成年应付不来的。
贺天仿佛杀红了眼，还想继续，对莫关山小声说开条路让他先走。
莫关山回他一句白痴，从重围中寻出一丝空隙，拽着贺天的手就跑了。
红毛对自家附近的胡同比较熟悉，拉着贺天拐了几道弯，终于把人甩脱了。
劫后余生的两人靠着墙，大口喘气。
贺天看了一眼鼻青脸肿的莫关山，正想劝说他今晚去他家住别让阿姨看见脸心疼，莫关山的妈妈却已经出现了。
儿子过了很久都没回家，也不接电话，莫母心急，下楼去找，没走两步人找到了，身上却全是触目惊心的伤。
“小莫你……怎么又惹事了？”
莫关山看着母亲失望的眼神，心如刀割。他低下了头，不愿和那双与自己相似的红色眼睛对视。
“发生什么事了吗……你解释一下吧，妈都相信你。”
莫关山张了张嘴，但最后还是闭上了。想到刚才满嘴喷粪的混混，他皱紧了眉头。他不愿意让妈妈听到那些混话，于是他再次保持沉默。
莫母见状有些崩溃：“你说啊，你这个孩子怎么什么事都藏心底呢……是不是今天见爸爸不开心了，为什么又打架了，你忘了和爸爸的约定吗？”
莫关山抿唇不语。
正因为他从未忘记过，所以他时刻提醒自己要坚强，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即使是遭到母亲的质疑。
见儿子无动于衷，莫母的情绪终于决堤了：“莫关山，你是觉得妈妈还不够累吗，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事……”
“阿姨。”贺天忽然开口打断了莫母的发泄：“莫关山他没有惹事。”
莫家母子听他插嘴都愣了，惊讶地看着他。莫关山正想提醒他别多嘴，却听见贺天继续说：“而且他很优秀，真的。他是我见过最优秀的人。”
贺天没有说谎，这是他的真心话。
他的莫仔是他见过最优秀的人了，没有之一。
百折不挠，百锻成钢。
莫母看着贺天深沉的眼眸，欣慰的笑了。
“好吧，是我错怪他了。贺天一会儿来家里吃饭吧，我都快准备好了。你们先去一趟药店，买些创伤药，回来就能吃饭了。”
*
晚饭后，贺天在莫关山的房间里给他上药。
这是红毛主动要求的，他的背上挨了一棒子，有瘀伤。他自己够不着，也不愿意让妈妈看见伤口。
贺天说好。
莫关山坐在床上，背对着他脱下短袖，展露出背脊。
伤口淤青如打翻在白色帆布上的调色盘，遍布原本洁白的肌肤。
贺天神色一暗，那股酸涩的情绪又在心底翻涌。他伸出手，缓缓地在莫关山的背上抚摸，问：“疼吗。”
莫关山没接话。
也许是因为自己最狼狈的一面被看见而觉得尴尬，他从去药店起就不怎么说话，贺天也照顾他情绪，合作地配合了。
贺天当然识时务，知道今天的场合不适合暧昧，打算帮人涂完药就走。
“你是不是喜欢我？”莫关山冷不丁开口。
“嗯。是的，我喜欢你。”贺天并没有被他的唐突吓住，手里动作没停。
莫关山忽然转身，拉住贺天的手，按在自己胸口。
“那我们交往吧。”
那句‘我也喜欢你’似乎被莫关山省略了，似乎又没有。
因为贺天从他失速的心跳感觉到了。
扑通扑通扑通，分明是恋爱的节奏。
“好。”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07 – 情敌交往，恭喜发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