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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八十年间 ...

  •   九界中有无数的人类、神族、精灵、巨人、侏儒,每天在离散聚合。如果说有什么是唯一确定的,只能说:世界之树是唯一的一棵,月亮也是唯一的一颗。
      每天傍晚,月亮从世界之树的顶端缓缓下落,先落到阿斯加德,接下来是华纳海姆、亚尔夫海姆——人类生活的中土世界是最后一站。月亮到达那里之后,又要赶在天明之前爬升回原点,它移动的轨迹是很难把握的,有时甚至不能被察觉,但是时间无时无刻不在流淌着。

      “你最近不是忙吗?怎么有空来看我?”埃里克坐在壁炉边,手里拿着一本书,悠闲地拨了拨烧得正旺的炭火。
      马上是“奥诞节”,奥丁诞生的日子,阿斯加德的新年。恩赫里亚明明感觉不到冷热,他硬是给自己系了一条红色的小围巾装蒜,说是为了烘托节日气氛。
      马苏里拉每次看到他闲的不行的样儿,就嫉妒的牙痒痒。
      “苏赫利去密密尔泉了,罗嘉尔要去送他,给我放假了。”她说,一边嫌弃,一边又很想试试红围巾的手感,“我接的任务明天去报道,走之前来看看你。”
      “那新年不在阿斯加德了?“
      “嗯。”
      距离他们上次的魂钥检查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五个月,埃里克的情况被告知了所有人,连基本值守任务都被免除了,他无所事事,就在阿斯加德的图书馆谋了个看守的清闲文职,每个月领两个金吉利的工资。外人不知怎么看,他倒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马苏里拉却走上了和他完全相反的道路,她从前是要多懒散有多懒散的,如今天天忙得陀螺转。她接很多任务,九大世界的乱跑;她还和恩赫里亚有史以来最成功的商人罗嘉尔合作,卖些自己制作的东西。
      “哦,这次任务去干什么?都有些什么人?”埃里克礼貌表达了一下自己的关心。
      “瓦特阿尔海姆,侏儒国借兵,”她很简要地告诉了任务信息,随后回忆有哪些人,“13号,26号,37号······我就记得这三个。”
      瓦哈里、胡连、尼姆。埃里克一听就知道了是哪些人,他现在记忆力好得出奇,而且因为实力构不成威胁,基本上所有他认识的恩赫里亚都友好地告知了自己的名字。
      “多小心。”埃里克话说得很简略,也很诚恳。
      “别废话,”马苏里拉说,“过来,你围巾给我摸摸。”

      距离高法依格的密密尔泉之约,过了这个新年,就只有九年了,一队恩赫里亚已经被率先派了过去——这场游戏已经开始了,巫师、天神,各有各的算盘;还有暗里的蜘蛛,也开始结网。

      第九年的奥诞,王妃希芙向整个阿斯加德宣布了怀孕的喜讯,神界将新添一位实力强劲的小神子,这对于上下都是一个振奋的消息,切切罗门宫一连九天开放宴会,大飨群神。
      那边的宴会还在进行着,另一边,红头发的身影匆匆的,三步掠上雾海之宫的台阶。“奥丁还没有回来吗?”
      “是的。殿下。”值守的神官恭顺地回答。
      托尔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殿门开放,他闪身而入。
      弗丽嘉坐在宫殿主位上,身旁是希芙,她们在闲聊什么轻松的话题,可能和珠宝相关,身边堆着大大小小的首饰盒子,托尔才想起来爱妻近来索要的一只镯子他还没有送出去,怪不得她最近有点不大开心的样子。
      她们看见他来了,都不由得露出笑容,希芙差点就要从座位上起身跳到他身边,她一直都是天真的、娇气的,也不顾弗丽嘉还在现场,语气软软地撒娇:“你来啦?我就要回去了,怎么不找人来叫我?”她以为他是来找她的。
      但是不是,托尔直说了:“宝贝你先回去,我找弗丽嘉有点事情。”
      希芙不高兴地撅起嘴巴,但是托尔的态度又很坚决严肃,她收敛了一点,妥协了。托着平平的肚子站起来,向弗丽嘉行了个礼,往殿门走去,侍女在她身后跟随,举着一摞绸缎装饰的首饰盒子。
      等到雾海之宫只有他们两个人了,托尔才开口:“今年奥丁又不回来了是吗?已经确定了?”
      弗丽嘉失去了之前那种轻松的表情,反而有些忧愁:“是啊,这次是洛基的夫人安尔伯达难产,奥丁又被困住了。”她有点不满意,“这边正经的儿媳妇不也有喜事了吗?他反而不关心。”
      托尔不好对神后的抱怨发表看法,只是说:“奥丁可能有自己的考虑,您不记得布吉拉的预言了吗?”
      弗丽嘉更把眉头皱了起来,那怎么能忘?布吉拉三千年前在祭典上关于诸神的黄昏的预言,是悬在整个神族头上的一把利剑。而那个预言中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托尔继续说:“虽然所有人都说洛基是那把‘钥匙’,奥丁却一直不这么认为,他决意待在那边,可能也是有自己的衡量。且看阿斯加德的命运吧。”
      弗丽嘉叹了口气:“奥丁的心思······罢了。——所以这次去密密尔泉,布吉拉是最好的人选。他当年虽然预见了诸神的黄昏,但总是看不清楚,或许喝了密密尔泉的泉水会不一样呢?”即使对于神族来说,预言也是过于强大的能力,这是诗神的天赋,然而要对未来准确地预知,总还是差了一点点。
      托尔不解:“这次不是为了围剿高法依格?即使是到密密尔泉,布吉拉也不见得一定能喝到泉水吧?从前奥丁为了尝一口密密尔泉的泉水,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布吉拉也愿意?”
      弗丽嘉道:“喝不喝得到泉水,全凭守泉巨人的意思,奥丁为此付出了一只眼睛,还被倒挂在树上三天三夜,其他人却不一定。据我所知,守泉人多年前曾对高法依格有一个承诺,高法依格没有选择饮下泉水,但是她能够指定一个人代替她尝到密密尔泉的恩泽。”弗丽嘉顿了顿,“而高法依格欠布吉拉一个人情,我们都知道的,为了阿斯加德的繁盛,布吉拉也已经应允了,这次出征表面上是为了捉拿高法依格,但其实只要见到了她,我们的计划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托尔不语,他想到了往事,高法依格欠布吉拉人情的原因,是为了那个人······死亡、大战、诸神的黄昏,实在是悲哀又惨烈的回忆。弗丽嘉显然也察觉到他在想什么,雾海之宫的气氛有点凝重,直到弗丽嘉故作轻松地转了话题:“不过,你把人都支走了,恐怕不是光来问奥丁的吧?如果只是为了怀旧,那就算了,不如回去陪陪希芙,她最近情绪波动可大了——你还有别的什么要说的吗?”
      被弗丽嘉洞悉一切的眼睛盯着,托尔的表情有一刻的动摇,但是他马上下了决心:“我是为了这次出征密密尔泉而来。我可以做布吉拉的副手,我保证恪尽职守,绝不徇私——我必须去。”
      弗丽嘉静静地看着他:“理由呢?”
      托尔在弗丽嘉的眼中看到了他愧对的妻子的影子,只有一瞬间,他继而笑了,问心无愧地:“和您想的不一样,这次与高法依格无关。您要知道,我也有承诺那种东西的。”

      奥诞刚过不久,英灵殿悄无声息地发表了一份新的红字任务,由雷神托尔带队,时间、地点和任务内容令看到了的恩赫里亚沉默。四处闲逛的埃里克也在围观的人群当中。
      “我不是眼睛花了吧?不是布吉拉已经带队去了密密尔泉?”人群中一个恩赫里亚率先咋呼起来。
      “应该没错,任务编号都不一样,而且队伍的名称叫‘密密尔泉护卫队’,发队时间在八年后。”一个冷静的恩赫里亚分析说,最后下了结论,“所以应该是两个任务来的。”
      他的分析并没有多少人关心,更多人的关注点在:“托尔果然是为了旧情人高法依格?希芙知道这件事吗?”这个任务被设置为“绝密”,看来就是为了避免后面那种情况。但是这件事后来还是在恩赫里亚间上了小报,罗嘉尔还为此攒了赌局。
      这个小插曲本来没有得到恩赫里亚们的重视,但很快发生的事情让他们明白这个护卫队的存在并不是玩笑。
      先遣的恩赫里亚中有人阵亡了,一次陨落了两人。
      消息传回阿斯加德,一柄破碎的匕首,一截断掉的宝剑,一并被送了回来。受害的恩赫里亚铭牌丢失,身份还不能确认,但是行凶者初步判定为高法依格。
      在齐奏哀乐的悼礼上,马苏里拉还在出任务没有到场,埃里克和面色苍白的罗嘉尔站在一起。
      “你还好吗?”埃里克忧心罗嘉尔的状态。
      罗嘉尔闭上眼睛,不愿再回想那把匕首被送回来时他绝望的心情,他已经平静了许多:“谢谢,我已经好多了。他们跟我说了,遇难的不是苏赫利,太好了。”
      埃里克沉默着,罗嘉尔轻轻说:“虽然很对不起匕首的主人,可是我是真的庆幸极了。”
      埃里克没法接话,他有点理解那种心情,他也只特别在意那一个人。他们在接下来的悼礼中一直没有说话,虽然由于恩赫里亚的性质,总是免不了减员,但这毕竟是人祸,英灵殿内一直保持着肃穆,上几届的恩赫里亚还有点心理准备,新人们大多陷入了失落和恐慌当中。
      奥丁还没有回来,仍然是弗丽嘉代表他发言。她先是充满感情地表达了神族对恩赫里亚的奉献的感激,继而宣布了对牺牲者的表彰,接着官方发布了那个都快被人忘光了的护卫队任务,堂堂正正地宣布带队人是托尔,将于两日后动身前往目的地。
      希芙在之后亲自为丈夫整理好象征征伐的黄金披风,她的肚子已经大了起来,眼圈红红的,然后在众人面前拥抱了他,托尔毫不避讳地亲吻她的发顶。
      “你决定好了吗?”埃里克的眼睛看向台上,问的却是身边的罗嘉尔,他们之前稍微聊过。
      “嗯。”罗嘉尔说,“我会去这次护卫队,你呢?之后打算怎么办?”总觉得出了这样的事情,有些东西一定会不一样了。
      “我还没想好呢。”埃里克说。
      “换份工作?一直在图书馆,肯定没意思了吧?”罗嘉尔对自己的猜测很有信心,这时悼礼已经接近尾声了,两人跟着人群鱼贯而出。
      “也不一定。”埃里克却是这样回答,似笑非笑地说:“我也想去护卫队试试,不过不是现在。外面这么凶险,总要让我准备一下吧。”
      罗嘉尔差点要在人潮中刹住脚步,虽然他知道这两年马苏里拉为埃里克鼓捣出了不少防身的武器,但从来都没有想到埃里克对这种凶险的情况已经到了这么有底气的地步——换句话说,不自量力。
      埃里克接住了他怀疑的眼神,觉得还是应该解释一下,他说话的时候无意识地扭动着手关节:“也不一定是去护卫队,我太闲了,可能找个任务做做,你可以换副表情了吗?现在的很伤人诶。”
      罗嘉尔才放下心,笑着说了声抱歉。埃里克并不介意,拍了拍他的肩膀,权当告别了,转身向工作的图书馆走去,不一会罗嘉尔就看不见他的背影了。
      罗嘉尔冥冥中觉得埃里克好像有哪里不对劲,放在平时他是会深究的,但现在他没那个功夫,他必须马上见到苏赫利才安心,越快越好。

      距离密密尔泉倒数第五年的奥诞,罗嘉尔与苏赫利各自的队伍同在距离密密尔泉十弗里的黑森林驻扎,这里是约顿海姆与中土世界的交界处,往西再过三十弗里,才能到达人类最偏僻的聚居处,而向东望向约顿海姆,根本是一片荒芜,据说要再过几百弗里才会有一座悬崖,翻过那座悬崖之后,才算真正到达巨人的国度。
      这些事情还是罗嘉尔听苏赫利讲的,罗嘉尔很少有不知道的事,不过仅限在阿斯加德,苏赫利讲的是他还在人间时家乡的传说——他就是在这个中土世界边陲的小村落里长大的。
      “那我现在到你的村子里去,会有你的雕像或者纪念馆什么的吗?”那一次是罗嘉尔刚随新护卫队报道的晚上,他使出浑身解数总算把苏赫利从岗位上哄下来,陪他一起烤肉喝酒。为了避免被发现,他们往黑森林深处进发,走累了,就躺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边喝酒边聊天,头上是璀璨的星空。这还是罗嘉尔第一次从苏赫利口中听说他的故事。
      苏赫利说没有,他在村庄中长到十几岁,就去附近的小国当兵去了,后来打仗、立功、战死,没再回去过,他在家乡始终无名。
      “哦······”罗嘉尔长长地答应一声,又喝了一口酒。他想到了自己的身世,他也是活着时的大部分时间都离自己的故乡远远的,而且回去没多久就死了。
      “说那些做什么?都是死过的人了。”苏赫利总是拒绝煽情,“而且我不是马上就要回去了吗。听说冥界是中土世界的一面镜像,我想等我去了冥界,也能找到这个小村子的。”
      罗嘉尔不高兴:“说什么去冥界,胡说八道。而且找到了也是个地标罢了,认识你的人孙子的孙子的孙子都变成土了。”
      罗嘉尔被苏赫利一下揉乱了头发:“臭小子,存心找我不痛快是不是?”罗嘉尔还要争辩,苏赫利使出一招擒拿手将他压在身下,不准他再说话。
      “我回冥界,不是快了嘛。”那一天,苏赫利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淡淡的,很坦然,引得罗嘉尔嗓子一阵阵发紧,他之后一直闷头喝酒,苏赫利奉陪。
      心知肚明是一回事,等真的到了这一天,罗嘉尔的心情还是很复杂。距离密密尔泉之约还有五年,这一年奥诞也是苏赫利作为恩赫里亚的最后一年。苏赫利堂而皇之地越过营地来找罗嘉尔喝酒,他换下了出征的铁甲,只穿着一身恩赫里亚的白袍,没有系金腰带,他把头发都束到脑后去,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了不少。
      他们这次还是去同一个地方喝酒,星光和那天晚上一样璀璨。罗嘉尔觉得自己没过多久就醉了,只想离苏赫利近一些,靠着也行,抱着也行。
      苏赫利被他摆弄着,很是无奈:“你怎么回事?”过一会又说:“你好幼稚。”语气却是温柔的。
      罗嘉尔高大的身躯微缩着,不嫌腻歪地扒拉在苏赫利身上,语气很是失落:“你能不能不走?”
      苏赫利没说话,只给了他一个抱歉的眼神。忧伤又温情的气氛只维持了几秒,苏赫利打开了罗嘉尔得寸进尺摸上他的脸的手,中气十足地大声说:“你别摆出这副表情,我是要死了吗!不就是去个冥界,早就该去了,还磨蹭了一百五十年!”
      “而且你又不是不用去了!二十年后你也有这一天,到时候到那边还得我罩着你!”苏赫利又一次把罗嘉尔的金毛揉乱了,罗嘉尔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脸上露出傻笑。
      他们这一晚都喝了很多酒,罗嘉尔第二天是在大石头上醒来的,苏赫利已经走了,留给他一条金腰带——昨晚打赌输给他的。罗嘉尔在原地恍惚了一阵,最后拾起罗嘉尔的金腰带,也离开了黑森林。
      他转身后,那块大石头似乎动了动,如果仔细看,那光滑的表面上好像有一些古奥的纹路,没人知道那是什么,宛如错觉一般,要怪太阳光的扑棱迷惑了眼睛。

      埃里克来到神界的第八年,他和马苏里拉才终于过上第一个奥诞节,从前马苏里拉总是有任务错过了,这一次她却提前了三天回到了阿斯加德。
      两人都很久没见,马苏里拉有点风尘仆仆的模样,眼下有两个青黑的眼圈。她见到埃里克的第一眼,觉得后者似乎是变得强壮了一点?她说不清楚。
      他们商量要怎么过这个奥诞。
      “我还以为你不过奥诞节呢,你该过什么,‘高诞节’,是不是?”
      听到这话,马苏里拉不由得脸上一僵。自从那两名恩赫里亚陨落后,高法依格就成了恩赫里亚之间的禁忌,这还是他们之间第一次提到高法依格,还是埃里克主动提的。马苏里拉仔细观察他的表情,一点异常也没有,她不禁微微笑了。
      “奥诞节也不是不过啦,毕竟是新年嘛!”马苏里拉撇撇嘴,面上努力维持着平静,其实嘴角要翘上天了,“还有,什么‘高诞’?听上去像骂人的话!”
      “别说那些,你过是不过?”
      “过,过!而且要比过奥诞节隆重一百倍!”
      埃里克听了直笑:“那可能有点难。”他原本走在前面的,马苏里拉追上来,搭上他的肩膀,他们感觉好像并没有分别很久似的,还是刚到阿斯加德的那对难兄难弟。但是马苏里拉感觉到自己手下肌肉的热度和力量,知道有什么事情到底是不同了。他们有很多话都没有说,埃里克没开口,马苏里拉也没提。
      埃里克煞有介事地真盘问起来:“高诞是什么时候?”
      马苏里拉小幅度地跳了起来:“奥诞过后的第十二天。”她马上又闷闷不乐起来,“只是那个时候我又要去出任务了。不过我们可以提前过!我不介意和奥丁一起的!”
      “你打算怎么着?”埃里克看着她笑。
      “总要吃个蛋糕吧······”
      埃里克的回应是轻轻拍她的脑门。

      不知何时,可能是月亮的光华正照耀着阿斯加德的某刻;不知何地,伫立着一面巨大的黑色岩壁。
      一个姿态恭谨的红发女人站在那之前,她身材娇小,一对银翅收在背后。她不知在对谁说话,如果不是自言自语,姑且就只能认为是对那面石壁,以致于场景有些奇异。
      她摊开手掌,里面是三枚金属铭牌,死灰的颜色。她把它们挂到了岩壁突出的一角上。
      “······进行地不算顺利,我把事情闹大了,她一直在追杀我。”
      “阿斯加德那边好像以为是她。”
      “到那一天能不能支开她,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如果说她是对着石壁在说话呢,石壁又好像并没有回应过她,但是她脸上却露出了被安慰的神色。她原本一直沮丧地低着头的,现在抬起脸来,她长相亦十分娇美,不过有两撇弯弯细细的眉毛,笑起来时往下耷拉着,加上习惯性地瘪着嘴,倒有点像哭了,看久了总觉得有点诡异。
      她此刻的笑容,光看眼睛里的神采的话,是少女的微微羞怯的,整个儿来看,又如泣如诉一般:“石父,您——跟他说了吗?他真的会来吗?”
      好像得到了某种回答,她的笑容越来越大,好像定在了脸上,显得有些呆滞,她美丽的双眼中盛着泪水,有钻石一样的光辉。

      ——第十年还是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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