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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襄王神游窥天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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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蒙初开,天地混沌如鸡子。内孕一神,名曰盘古。岁无尽,盘古持斧开天地而出,天地劈开,阳清往上为天,阴浊而坠成地。盘古位其中,天日高一丈,地日坠一丈,盘古日长一丈,如此一万八千岁。天数极高,地数极深,天地不合。
盘古使命既达,轰然坍塌,垂死化身大陆,名为神州,神仙巫妖共生于此。
此便是盘古开天辟地,无数岁月之后,神州浩土成为人族家园,此时神州大地上并存三个国家,大夏国、伍周国、蜀国,余下草原,北海势力不一一计算。
各个小势力之间相互合并,征战,直至融合,三个大国之间相互制约,一直维持微妙的平衡。
直至今日,平衡将破。
—大夏国都城—阳城,午时刚过,未时时分。
此刻阳城上空乌云遮日显得三分冰凉,黑云压城城已摧,徒生墨云,无际云野浑浊混沌,一场暴雨即将来袭彰显今日将大事来临。
“不好了,伍周国军队已经攻破西门,国都沦陷了。”
“国都沦陷了。”
伴随城门“嗡嗡”长鸣,大量伍周国士卒涌入代表大夏最高权利的城池,大夏国亡国之灾已如项上刀斧,三国鼎足之势已形同虚设,城门一破,阳城将不再为大夏国都。大夏王族若能走脱或能再起东山,否则三国将变为两国甚至直至一统神州。
灭国的恐惧伴随撤回的城卫军嘈杂的脚步和马蹄声,瞬间传遍大夏国都阳城大街小巷,城中四处的城防军开始向王宫处集结。
昔日神州最繁华的都城被一股莫名的气息笼罩,风雨欲来兮。
城东,一座不起眼的府邸坐落于此,龙飞凤舞上书宋府,却是当今大夏国世子宋玉世子的府邸,细看之下,较之他府别无二分,怎地能瞧出这居然是未来大夏国王上居住之地。
常日里,府中只有两人,大夏国世子宋玉和一名老仆,宋玉喜清净,日间也不在宫中居住,十二岁那年便从当今王上哪里讨来这处住所,独自搬了进来。老仆一生都在宫内,先王赐予国姓,人称宋伯,当宋玉在襁褓之中便照料他,加之府内确实需要一名下人,宋玉才让宋伯过到宋府来。虽然看似宋府没有其他仆人,但也没有宫中甚些杂事,一人打理如此不大的宋府其实要比宫内轻松许多,只是近年来宋伯愈渐衰老,有些力不从心罢。
伍周军队虽从西门入城,败亡的消息但如病毒般已蔓延整座城池。
府外嘈杂的声音传人宋伯耳朵时,他正在打扫府内花草,府内虽无别的下人,他还是把府内打扫的整整齐齐。
他先是丢掉扫帚,步履阑珊的走向大门,费了很大劲方才将这府门打开。
日间熙熙攘攘的商道变得宽阔起来,杂货肆意扔在街道上,足以见得恐惧已蔓布城中各个角落,人们早已躲回房子内去,虽然那不足以挡住身强力壮的伍周士卒,但好在伍周也是文明国度,没有屠城蛮迹。
宋伯看着街道偶尔窜出的三两人,在门槛上坐了下来,似乎在歇息,嘴中喃喃道:“三年了,殿下为何还不醒来,十年大劫恐在今日显现咯。”
宋玉乃是当今大夏国世子,三年前一场意外中陷入沉睡,宋府日里也没多少人来往,鲜有人知晓宋玉已经沉睡三年,日间全凭这名宋伯照料。
今日之事宋伯似乎早有预料,亦或看淡万物生死,佝偻在门槛上颊间自若,不见忙乱。
蹲坐良久,街上已不见行人,天空愈见昏暗,不时几道闪电划破苍穹,注定今日不能平静。
宋伯方才扶着门框,颤颤巍巍想站起来,他太老了,对于古稀之年的他来说有些事已经力不从心,第一次居然没有站稳,“噗”的一下再坐了下来。
但他还是没有放弃,宋伯重新站起来,一步步度向府内最近的一个房间。
此房间里除了角落摆放的一张简单的床外空荡无一物。
床上没有特别装饰,简单素被,床榻边放着几块宫里送来的冰晶,以供降温,透过若隐若现的蚊帐能看见床上卧着一名青年,只是这名青年竟骨瘦如柴,整体居是只剩骨架,令人生怜。
他行至床边,努力将床上躺着的已经瘦的不见人性的人挪到背上,尝试再三之后方才成功。
如此一名老者背着一具骨架向城门行去。
伍周的大军主要目标是城北的皇宫,东城自然相对比较平静。
宋伯走不急不缓,但顺利出城,一路没见着一名伍周的士卒。
另一处,率领伍周的将领是伍周国大将军轻陨,现年二十六,人称陨公子,乃是伍周最小的大将军,虽年少却有为,自五年前上任伍周大将军以来,扭转三国局势,化被动为主动,连弱小之蜀伐强敌之夏。数次与大夏国交锋,无一不胜。
时至五年后今日,陨公子却是亲手拿下这座城池,可说是没有一丝阻挠。
城门既以破,守军气势顿无,伍周士卒军心澎湃,风卷残云般席向皇宫而来。
陨公子随其他几名将军跟在士卒中,战马并排走在街道,神采飞扬好不意气。
陨公子看着一排排街道,不知为何,慷慨道:“这阳城我终究又是回来了,终不负五年前受辱于此。”
随行的几位大将军知晓轻陨公子出自大夏国,却还不晓得还有这装秘闻,听此番话陨公子倒是在此受了大辱,有些怀恨在心。
其中资历较老的一名将军赫赫问道:“陨公子似乎对此地有些不愉快?”
“不愉快倒也没什么不愉快,只是五年之前在此地被人冤枉了一番。”陨公子对此间陈年往事毫不忌讳,将五年前在阳城所生之事细细说道于诸位将军听来,其个中原委,及在阳城这般那般无一隐瞒,然亦也无夸大之语。
言闭,另一名伍姓将军道:“方才陨公子口中的大夏国世子殿下可是个人才。”
陨公子方才讲述之中,对大夏国王族上下龌龊了个上上下下,反倒是对现今的世子赞不绝口,甚至可说是还有一些特别的成分在其中,伍将军一时未能理解,稍作思索就晓得,那居然是仰慕,这是在陨公子身上从未有过得东西,故此伍将军对这名宋玉世子有些了兴趣。
“是啊,此人年纪轻轻,春秋之数在我之下,对朝堂之道,治民之道却极为老练,对人也亲和,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也精通练气之道,比之较我是云泥之别,三年前的他一脚已经迈入仙道。甚幸我等有天神相助,不然今日破城之战未必如此轻易。”
“若果真如公子所言,这名宋玉殿下可不能让他走脱了,留下此人对伍周恐有祸患。”
伍将军神色不轻松,皱眉道。
“三年前宋玉脑部重创,当下任沉睡不醒,一直聩卧在床,构不成威胁,不过为确保万无一失,将他带回来亦可。”
说完沉吟片刻,陨公子招呼背后一名副将,道:“白止,你熟悉此地,也见过宋玉殿下,你去将宋玉殿下请回来罢。”
随即又嘱咐,道:“东城距西门最远,宋府又靠近城门处,尔等若在府内发现没人,可出东门向尧山方向追击,此外切记不可伤他性命。”
“末将遵命。”年轻英武的副将拔高声音,激昂澎湃,道:“末将定好生招呼。”,毕了拔出腰间长剑一挥,胯下战马飞驰东去,身后一队铁骑暴风骤雨般席卷而去。
话说此处老伯负着宋玉出城门之后,一路向东,不出几里便上了尧山方向,一路走来老伯虽年老力衰但也不曾歇息过,一直向前,亦没有目的,就这样徒步前行。
不出一时,宋伯背负宋玉已出官道,行至尧山脚下。
据说尧山本名为不周山,是大神盘古脊梁而化,其势甚危,连接天地 ,常年罡风呼啸,无人登其顶。上古巫妖大战于此,不周山难承其势,从中而折,大神尧,太行合力移走折断大山至东海处,救不周山人族于危难,为纪念两位大神,后人将东西两座大山称之为尧山,太行山。
宋伯一路无憩,就已力竭,偏逢此刻暴雨如约而至,由远及近如注般倾盆而下,雨随狂风肆无忌惮,宋伯老迈的身影如汪洋中一叶孤舟,无时不刻不担心被吞没。
徘徊半日宋伯终在山脚寻得一避雨处,是一个天然形成的石壁,一整块青石板向倾倒,加之风向为顺,在此块石板下避雨甚好。
宋伯将宋玉倚在石板壁上,安顿之后又在石板脚下寻得一堆枯木,他是想要升起火堆,却无火种,尝试半响没能成功,索性放弃,迷惘的看着手中的打火石,眼神涣散,想来是有些累了。
就在此时,不知是颠簸一路还是方才暴雨缘故,或是时机如此,三年未曾睁眼的宋玉竟是突然悠悠醒来。
“恩……恩…啊…宋伯,这,这是何处?”
宋玉背靠青石,三年首次醒来,入眼便是宋伯,只是下意识询问。
“啊,公子,你,你,你醒了,真的是你吗,公子,你真的醒了吗,公子!你,这可如何,公子你。”
宋伯一时难以置信,甚至有些语无伦次,放下手中的石块,颤颤巍巍迈到宋玉前,依旧不信。
直至宋玉坐起来一点扶着宋伯坐下,他才确信一切皆为真实。
“宋伯,发生何事,我们现在何处?”宋玉头脑一片茫然,醒来入眼不是熟悉的寝宫,反倒是山郊野岭,不免疑惑。
“殿下,阳城,阳城……”
宋伯一生经历风浪无数,此刻竟有些呜咽,后面话语终究没能说出来,不知是小主醒来而欣悦还是大夏亡国的伤感,一直淡然的这名古稀老人,此刻眼角赫然泛红。
宋伯没有说完,宋玉却已明白,王宫远处的景象说明一切,暴雨中一条火龙独善其身,熊熊烈火在雨中燃烧,王宫这场大火当真燃烧了整个大夏。
大夏王宫一炬成灰!
相隔如此距离,火龙肆虐云霄,汹涌澎湃,如此磅礴暴雨,也丝毫不惧,暴雨的吞噬好像反倒激发巨龙的远古的不羁,愈燃愈烈似要点燃整个苍穹。
宋玉了然,那是宫内的通天塔,只有高百丈的通天塔被毁才能发出如此烈焰。
随风摇曳的火龙倏唿上下,倏唿左右摆动,久久不灭。良久,宋玉回过神来,回身打量一下全身湿透的宋伯,再看本人也是全身没一处干点,宋玉决定先再此处小憩,待风雨停歇之后在做打算。
三伏暴雨来的猛烈,去的也突然,不出一刻,苍穹扒开云雾见青天,阳城之上恢复朗朗乾坤,晷至酉时,当下的青天较之方才申时更清明,王宫方向的大火也逐渐小了起来,乾坤恢复清明,阳城王宫却已成一片废墟。
“走罢,宋伯。”宋玉不去看王宫方向,当下他甚么都不知晓,但远离这个是非之地是明智之举。
还未等二人起身出发,就在此时,异变突发,远处隆隆马蹄声,极速由远及近,一队铁甲骑兵正伴随萧萧马鸣声呼啸而来,只听得领头那名将军远远呐喊:“玉王殿下且慢,我家公子有请。”
滚滚铁甲若洪流滚动,方才还在远处,顷刻间已达两人避雨处,领头将军正是轻陨公子手下副将白止,他在宋府没有发现宋玉的身影后,按照陨公子指示往尧山而来,果然寻得二人。
白止勒马止于宋玉三丈远处,下马拱手道:“玉殿下,五年未见,我家公子甚是想念,还未一叙,何故走的匆忙?”
宋玉站起身,上下打量一番白止之后,脑海搜寻一番,还是没能记起谁来,只得问道:“请问你家公子是?”
白止闻言未见尴尬,再次拱手,道:“玉殿下贵人,不记得在下也在情理之中,不知玉殿下可曾记得五年前……”
“聒噪!”
白止话未毕,青石板另一边不知何时出现一名白衣女子,带着几分冰清圣洁而不可高攀,素衣摇曳,白色衣裙在泥泽中不见有染,墨发流云倾斜而下,唯有一点没有戴上面纱,女子容颜依旧只有一片模糊,不能看清容颜,倾国倾城的气质不能掩盖,或当真是天上仙女。
宋玉心神波动,素衣女子宛如一缕清风,吹进宋玉还未开放的心扉,当真是风乍起,吹绉一池春水,虽然从未一睹仙子容颜,然似曾相识的熟悉感深埋于心。
“素衣仙子,时隔一季,终又见她。”宋玉似忘却阳城之事,一扫郁闷,突然兴奋。
只见白衣仙子呵斥白止道:“休得多言,天机岂容再泄?”只见仙子玉手一挥,眼前这队铁骑便灰飞烟灭,百十数活人如此这般便消失殆尽。
白衣仙子下一刻原地消失,出现在宋玉面前,指尖轻点宋玉额头,喃喃细语,道:“天机不可再窥,醒来罢!”
“仙子,别,玉还未请教仙子……”
然话音未落,宋玉神识不稳,一股异常强烈的吸引力拉扯着他的神识,一阵天旋地转,清醒之后,宋玉睁开双眸,熟悉的环境,他依旧在宋府卧房,真是黄粱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