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H恋人》腹黑大大

5、第五章

　　（十四）
　　“我也是第二天才发现你是我认识的人里唯一一个没有进入循环的人。”
　　因为25号那天毫无准备，邋里邋遢的出门，第二天容光焕发，当然看得出来。什灵扶额，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傅爽是个外糙内细的人，敏感地察觉到什灵的心情变化。
　　“我没有别的意思……第二天中午吃饭之前我就给室友发了消息，让他不要去网吧。我到开封菜只是想确认下是不是都和25号那天一样，没想到你没提塑料口袋来，看到我也不惊讶，我就知道你没受到影响。我回去之后发现他还是出事了，因为叫了他女朋友和他一起去网吧，两个人都被砍了，重伤……”
　　“你为什么不拆穿我呢？”什灵红了眼眶，提高声音质问。
　　难道默默地看她自导自演的滑稽样子就这么好玩吗？
　　“昨天我跟他说了别去，知道他肯定不会听，就赶回学校附近的网吧去找他。也还行，受了点小伤，砍人那个被误伤送医院去了。”傅爽从兜里掏出两只不二家棒棒糖，一支递给什灵，一支放入嘴里，咬文嚼字有些不清楚，“结果昨天被警察局拘留，睡了一夜，醒来又在家里。我知道你今天会来，你主意也多，不受循环的影响，来问问你的意见。”
　　什灵将棒棒糖攒在手里，看向他。
　　他的眼睛深邃而明亮，她的一切都显露无疑，无处可藏。当初没告白前，她就觉得他已经知道，知道所有，但偏偏什么都不说，等到她开口时礼貌的拒绝。这次也是，他明白她所有的举动，无非是因为喜欢他，挂念着他，看破却不说破。
　　他难道没想过她也是有尊严的吗？这样的行为跟践踏她的自尊心有什么两样。
　　一来二去，什灵的喜欢，她的爱，都带着三分求而不得的怨恨。
　　“你这么聪明都没有办法，我能出什么好主意？”胸口闷闷的，什灵麻木地反驳。
　　“就当帮我个忙，好吗？”
　　她第一次亲眼目睹他在女生面前低声下气，可笑的是，也是为了他室友。
　　“很简单啊，只要让我假装你女朋友，请你室友和他女朋友一起出去玩不就好了。”什灵看着过往的人群，面无表情地说。
　　其实假不假装女朋友根本无关紧要，只要换一家网吧，他室友就能逃过一劫。

　　（十五）
　　“行。”傅爽确实很聪明，一点就通，起身到楼下给室友打电话。
　　“喂，你好久出门……一点半啊？哦，你早点出门到春熙路这边来嘛，跟你女朋友一起噻，我女朋友请你们看电影。”
　　电话那头传来唏嘘声，似乎是惊讶他才分手不久又找了一个。
　　“嗯，电影两点半的，你们早点走哈。”
　　什灵将对话听得清清楚楚，感觉身体没什么问题，起身拍拍身上的灰，慢慢朝外走去。
　　傅爽挂了电话，回头撞见她，问：“不吃饭吗？”
　　“不用，我回去了……反正只要你室友他们过来，就安全了。”
　　“等下，电影我请你看吧。”傅爽将她叫住，“我欠你的。”
　　什灵的心里说不出什么感受，五味陈杂。
　　她喜欢他，一直以来都觉得是她一个人的事，就像一株生长于橡树旁的小草，悄无声息的看他成长至成熟。
　　清晨橡树上的露水滴落滋养了小草，让她能有一方净土，生长，茂盛。
　　多年以来，她已经分不太清，她喜欢的是血肉之躯傅爽，还是笔下臆想出的完美人物陈双。
　　他唯一亏欠她的，可能是无法接受她的心意，除此以外，还有什么呢？
　　一起看完这场电影，也就一拍两散。
　　此刻的什灵，多希望没有这几天的循环，永远不看这部电影，而让美好的瞬间停留在尴尬的那天。
　　“我们去楼上吃点东西吧，我还有其他的话想说。”
　　什灵没有反对，跟着他上楼。
　　她点了一份十翅一桶，不再装模作样，装成清新邻家女孩食量很普通的样子。
　　她本是内心性感贪婪的人，何必装得纯情无害。

　　爱情与成熟度无关。
　　如果我爱他人，我应该感到和他一致，而且接受他本来的面目。而不是要求他成为我希望的样子，以便使我能把他当作使用的对象。
　　不成熟的爱是因为我需要你，所以我爱你。成熟的爱是因为我爱你，所以我需要你。
　　——《爱的艺术》

　　（十六）
　　“以后你不用来这等我……”傅爽左右摇晃着吸管，冷静地说。
　　“哦。”什灵继续吃鸡，感官像被人突然剥夺似的，试不出温度，尝不出味道。嘴里嚼着干瘪的肉块，顺从意识进行吞咽。
　　“以后想见面直接发消息就好了，不用那么麻烦。”
　　他的声音轻飘飘传到她的耳朵里，就像春风拂过春天的蒲公英，在风中摇曳着，抖落一地的绒毛。像温暖的溪水，经过最坚硬的鹅卵石，带走微不可见的细沙。
　　“好。”什灵笑不出来，拼命压抑心里的激动，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她可能真的会放声大哭。
　　她的欣喜带着暗恋多年的苦涩。
　　好好的一锅莲子八宝粥，莲子没有去掉莲心，煮得太久，最后烂成一锅苦水。
　　什灵心情莫名低落，没吃多少就饱了，啃鸡腿的速度慢了下来。
　　傅爽早早吃完，坐在对面双手不停按着手机，抬头看她一眼，说：“我吃点。”
　　行，一百个行。
　　什灵嘴里包着肉，使劲儿点头。
　　傅爽把鸡翅桶拉过去一些，挑了一块吃起来。
　　“要辣椒面吗？”什灵拿出压在纸巾下面的辣椒面，打算撕开。
　　“我自己来吧。”
　　因为时间还算早，两人吃得很慢，吃到最后一块鸡翅时，什灵打了个饱嗝，休息了五分钟才将所有东西扫荡一空。
　　吃完才一点多，傅爽提议去对面的饮品店等人。
　　两人点了杯水，在饮品店坐了半个多小时，闲话些家常。傅爽说得多些，什灵只是偶尔做出回应。就好像25号那天一样，只是情形反过来了。
　　什灵心里有点疙瘩，她知道傅爽对她没那个意思，所以面对面的时候，还是想留有最后一点尊严和底线。可是傅爽这几天的所作所为，让她所有的伪装都变得滑稽可笑，让她连装作一切还好都做不到。
　　两点十分，傅爽的室友来了，四人约好在影城楼下的雕塑见面。
　　他的室友骑着机车，女朋友小小瘦瘦地坐在后座，围着大红色围巾，远远看去拉风得很。
　　取下帽子和傅爽嬉笑一会儿，将自己女朋友介绍给什灵。
　　什灵和傅爽站得很开，中间再加两个人都不成问题。
　　室友挺会察言观色，一只手和女朋友十指紧扣，一只手嬉皮笑脸搭在傅爽的肩上说：“哎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来晚了。我们赶紧上去吧，都快开始了。”
　　什灵点点头符合，手揣在兜里，走在傅爽右手边，刻意慢了半步。
　　傅爽来抓她的手腕，牵着她走。
　　他的手有点冰，她的手有点烫，温度在连接处传递。
　　虽然知道只是做戏，什灵还是忍不住脸红心跳，心里只剩下高兴，假惺惺地警告自己别太得意。
　　没出息啊没出息，活该栽在这个男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