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H恋人》腹黑大大

3、第三章

　　（八）
　　这是一个令人震惊的发现。
　　什灵站在原地，感到一阵眩晕，仿佛灵魂飘到外太空去，站在地面上却有种脚不沾地的感觉。
　　这是真的假的？难道是在做梦？
　　什灵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起初还没感觉，直到掐疼了“哎哟”出声，才认定这不是在梦里。
　　什灵接下来的疑问是：只有她一个人重复了今天还是所有人？
　　这个问题还不好说，虽然她认识的人看起来都和昨天一样自然而然做着自己的事，但是地球七十亿人，总会有例外吧。
　　哎哟喂，她想这么多干啥，等遇到了再说。
　　什灵坐在板凳上，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
　　如果一切都是重复的，那么她今天也能见到傅爽咯？！
　　这下什灵彻底不淡定了。
　　要不是现在住城里，她立马放下手机冲出家门，绕着田坎跑三圈，鼓掌欢呼，仰天长笑。
　　什灵深吸几口气，拍拍胸脯，心想既然昨天可以重来，当然是把遗憾弥补一下啦，风风火火冲去厕所倒腾自己。
　　洗头，换衣服，擦脸，化妆。
　　什灵看着镜子里完全不同的自己，默念一句“完美”。
　　昨天去开封菜的时候快12点，什灵在家里待了一会儿，提前几分钟出门，算着时间到开封菜附近“埋伏”。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痴汉”，但是她只是想看傅爽从哪里来得而已，等他上楼排队点餐，自己再上去，假装不经意地站在他旁边的队伍，制造一次非常巧合的相遇。
　　这计划完美得天衣无缝，什灵忍不住在心里鼓掌表扬自己，嘴角憋着笑。
　　没等几分钟，傅爽来了，什灵用手机备忘录记好时间，在楼下门口站了一分钟后，上楼。
　　如果昨天的什灵是蓬头垢面，灰头土脸的考研狗，今天的她就是精心打扮后的妖艳贱货。
　　什灵站在昨天排的那条队伍，偷偷瞄了一眼斜右上方的傅爽。
　　再等一下，她的队伍前面会突然离开一对争吵的情侣，然后她就能站到他身旁。
　　什灵的心嘭嘭直跳，却充满信心，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高玩，除了她，全是普通玩家，这种开挂的感觉，真好。
　　一切跟她知晓的一样，队伍空出两个人的位置，什灵上前一步，无意地看向他，此时傅爽正在找空座位，两人没对上眼。
　　什灵再次抬起头，这次傅爽将头转了过来，看着她有片刻沉默和困惑。
　　自己今天化了妆，他肯定还没习惯，没认出来……
　　什灵微微扬起脸，跟他打招呼：“嗨！好久不见啊。”
　　“你是……”傅爽表情有些懵，身体微微向后倾斜着，目光在什灵身上上下打量了几个来回。
　　“不是吧，高中同学都认不出来了。”什灵笑得很开心，故意逗他玩。
　　“哇塞，你这个变化也太大咯嘛。”傅爽挺惊讶的，跟他印象中的她差别太大。
　　什灵嘿嘿的笑着，知道傅爽是一个人，主动提出一起吃饭。
　　傅爽愣了一下，点点头，说了句“要得嘛”。
　　什灵害怕自己藏不住偷笑，撇过脸去，假装看手机，这时候的时间显示——“2017.12.25 12:05”。
　　真是有点可惜啊，如果她早点起床，她就有更多的时间跟他呆在一起，或者“谋划”与他的偶遇。

　　（九）
　　傅爽和昨天一样点了一个汉堡套餐，什灵点了小食拼盘。
　　她不禁开始考虑明天要不要换一个，不然每天吃小食拼盘，想想都觉得腻。反正如果每天都可以重来，头一天不管她做了什么第二天都可以有新的选择。
　　如此一想，什灵脑子里萌生出更加大胆的想法。
　　今天的什灵，比起昨天的紧张，更多的是兴奋。
　　她用纸巾擦擦手，熟练的撕开一包番茄酱，和薯条一起递给傅爽。
　　“谢咯。”傅爽有一秒的呆滞，双手接过，客气的很。
　　“这么客气做什么，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什灵笑笑，说了句和昨天傅爽说过类似的话。
　　这下子，连她自己都开始相信，这一切就是缘分啊。
　　傅爽撕开汉堡的包装纸，悠闲而沉默地吃着。
　　什灵抿抿唇，试图活跃一下气氛：“对了，我想看电影，你有什么推荐的吗？”
　　傅爽扯出一张压在盒子下的纸巾，在脸上轻擦一下，说：“《恐怖游轮》看过吗？”
　　“看过，剧情有些小bug，但是脑洞挺大。”什灵本以为他会说《忌日快乐》，正琢磨着要不要今天回家就翻它的牌子。
　　“那你可以看看《忌日快乐》，也是类似题材的，还不错，我个人还是更喜欢《前目的地》和《蝴蝶效应》。”
　　“我比较喜欢《土拔鼠之日》，我网盘里有资源，回去把你说的那部看了。”
　　什灵笑得很开心，轻松的氛围可以让他们慢慢进餐，这样就可以在这个温暖嘈杂的地方同他多呆一会儿。

　　（十）
　　再欢乐的宴席都有散场的时候。
　　好在今天气氛融洽，傅爽没有开口说自己要回家补觉，两人在开封菜呆了整整一个小时。
　　什灵见傅爽看了好几次手机时间，觉得时机差不多，知道他要回家，主动问：“你要回家吗？”
　　“嗯，外头怪冷的，回去睡会儿瞌睡。”傅爽一副痞痞的样子，习惯性拨弄一下他栗色的烫卷发，歪着头，在什灵眼里，竟然有点可爱。
　　“那走吧。”什灵吃完，将餐盘简单收拾一下，准备跟他一起离开。
　　出了开封菜，外面如同昨日一般寒冷，傅爽拿出一次性口罩戴上，手揣在口袋里，和什灵肩并肩走着。
　　再往前走就是红绿灯路口，快到分别的时候了。什灵想，如果25号一直循环，那她岂不是每天都要和他说再见，要是自己将他推倒，说不定他还以为自己疯了呢。
　　“你……急着回家吗？”什灵放慢脚步，磨磨蹭蹭一会儿才问出口。
　　“没得好急……”傅爽停下来，一双深棕色的眼睛望着她。
　　“妖猫传上映了，口碑还可以……我没找到人陪我去看，不如，我请你吧。”什灵越说越小声，有些底气不足。
　　傅爽将口罩扯下一半，对着心脏跳动得厉害的什灵，慢慢说：“要得嘛，你请我看电影，我请你喝水噻。”
　　什灵整个人有些找不着北了，脑子里晕乎乎的，不管傅爽说什么都点头说好。
　　“我们去那家吧，上个月新开的。”
　　“好。”
　　刚走进饮品店，服务员慵懒地喊道：“欢迎光临。”
　　傅爽将柜台上的产品单推到什灵的面前，让她先点。
　　“嗯……一杯丝袜奶茶，中杯。”什灵想想自己回家后碰都没碰过奶茶，心血来潮要了一杯。
　　“我要一杯热的摩卡，不加糖。”
　　“带走还是在这儿喝？”收银员问道。
　　“在这儿喝。”傅爽毫不犹豫，似乎早就想好了，付钱后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等待。
　　什灵拿出手机，准备在网上买票，看看最近的场次还有没有好座位。
　　“有一场最近的，是14:28开始，差不多一个小时以后。”什灵抬头，询问他的意见。
　　“也可以。”
　　服务员端饮料过来的时候，什灵正准备买票，想起自己的支付宝里没有那么多钱，还得先跟母上要点儿。
　　什灵发了消息没得到速回，看样子母上还在睡觉。
　　一分钟后，傅爽接了一个电话。
　　两分钟后，傅爽一口气喝完那杯不加糖的摩卡，离开了。
　　五分钟后，什灵接到母上的电话，离开饮品店回家。
　　什灵回家后，把《忌日快乐》翻出来看完了，发了一条说说，悄悄夸了夸推荐电影的他，可是直到临睡前，什灵都没有等到傅爽的点赞。
　　晚上什灵回忆，傅爽离开时很匆忙，他说兄弟在网吧吃鸡和人有了摩擦，要去帮忙。
　　什灵回忆完一天，记住几个重要的时间节点，干脆什么都不写，因为第二天一早起来，一切都不存在了。
　　今天的收获是，明天她要错开时间，和傅爽另外约一个时间约会。
　　还有一个让什灵困扰的问题是，不断循环往复的到底是她的整个身体，还是只有脑电波。
　　如果是整个身体，全世界都停滞不前，唯有她遵循时间线，一天一天往前，过了两万多个25号以后，她就变成傅爽根本认不出来的老太太……那样的结局，太可怜了。
　　什灵搓搓手，摸到大拇指边上的倒刺，一咬牙，忍着痛将它撕掉。
　　只要等到明天早上，等到明天早上她醒来，这个疑惑就会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