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捆绑炒作》山楂儿

11、第 11 章

　　沉香被席绒纤长的手稳稳扶住，她抬着头瞪席绒，唇瓣抿成一个不开心的弧度：“你跑什么？”

　　话说出口后沉香立即有些后悔，自己有什么立场质问席绒？就算对方突然起身离开，也不一定是因为自己。沉香身体僵了僵，垂着眼默默转身回去。席绒拉住她的手：“对不起。”

　　沉香回头：“什么？”

　　“昨天晚上，我又给你添麻烦了。”席绒低着头，长发遮住白玉般的脸庞，她垂着头模样乖巧，认错态度良好。沉香心中的那点小生气渐渐转变为疑惑，她望着席绒的眼睛，鬼使神差地问她：“你真是不小心手滑？”

　　席绒抬眼，挑眉望着沉香。她目光清明澄澈，沉香被她望得脸热，她挣脱席绒的那只手：“你还转发了。”

　　少女别扭地挪开视线，声音带着微弱的质问。席绒试探地问她：“你不生气？”

　　沉香睨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席绒渐渐笑起来，眉梢划过一抹轻挑的笑：“你希望我是故意的？”

　　“谁希望了。”沉香被她调戏了一番，心中微恼。她不再理会席绒，瘸着腿往外面走去。席绒追上她，主动伸手扶着她的手腕：“刚吃了早餐我过来洗手，你呢，你过来干什么？”

　　“看风景。”沉香绷着小脸随口编了个借口，席绒无声地笑起来，没有拆穿她的谎言。沉香余光瞥见她含笑的明媚脸蛋儿，轻抿着唇，心中渐渐慌乱起来。为什么每次遇到和席绒有关的事情她就变得这么冲动？

　　她拧着眉，这显然不是一个好征兆。

　　桃子和糯米糍站在原地，远远看着席绒笑容明媚地扶着瘸腿的少女走过来，两人看起来没有吵架，除了沉香有点不开心，氛围比两人预想的还要好。席绒看了眼桌上的蛋黄包，还是热乎的，她拿起来问沉香：“要吃吗？”

　　沉香瞥了眼，怀疑地问她：“你不是一向喜欢吃菜包子吗？”

　　席绒眼中划过一抹愉悦：“那是三年前的事情，最近喜欢上奶黄包了。助理买多了我吃不完，一起吃吧？”

　　糯米糍眼观鼻鼻观心，倒是桃子忍不住低头笑起来。席影后这个借口也太蹩脚了，谁会信呀？明明就是故意买多了等着小香姐下来，若不是经历了昨晚的事情，今早她肯定特热情的邀约小香姐一起吃早饭。

　　沉香接过她手中奶黄包咬了一口：“是旁边那家很火的店买的？早上得排半个小时的队才能买到。”

　　席绒无所谓地给沉香打开一盒牛奶，她将吸管纸撕掉后把吸管插入盒子中：“找了人代排，买到后糯米糍再去拿。”

　　她把牛奶递给沉香，沉香看了半晌，口中的奶黄包还没咽下去。她静静地看着：“牛奶也买多了？”

　　席绒说谎脸不红气不喘：“糯米糍不喜欢和这个口味的牛奶，你喝吧。”

　　沉香觉得有点不对，奈何席绒的眼神太过真诚，真诚到如果她拒绝对方，便仿佛做了天大的对不起席绒的事情。沉香接过来喝了一口，也是她喜欢喝的那款牛奶，她脑中突然划过一个荒唐的念头——

　　席绒不会也看完了自己所有的采访和花絮视频吧？就像那晚她一样，看完后几乎下意识地记住了席绒所有的小习惯和爱好。沉香记忆力好，只看了一遍便记得清清楚楚的，比如席绒有洁癖，非常爱干净，绝对不会和别人喝同一杯水，比如她只喜欢吃菜包子，只喝纯正的黄豆研磨出来的豆浆。

　　糯米糍不喜欢喝这个口味的牛奶，那她为什么要买呢？沉香觉得匪夷所思。然而糯米糍很快陪着席绒去拍戏了，桃子陪着沉香坐在餐桌前，桃子捧着脸：“小香姐，我也好希望每天早上有人给我买奶黄包喔。”

　　沉香把剩下的半只奶黄包递到她面前：“给你。”

　　“我可不敢吃，这是席影后专程买给您的，若是她知道我偷偷的抢了她送给您的东西，肯定会把我拉进小黑屋里狠狠教训我。”桃子疯狂摇头，也就小香姐这个母胎solo真以为是糯米糍买多了和不喜欢吃。

　　天气日渐转暖，沉香的脚也彻底好起来了，她的脚恢复后，马上就轮到她拍摄和顾柔相遇的第二场戏。这次与她对戏的是剧组请来的专业武戏演员，以前演铃兰的时候沉香受过专业的训练，所以在武术指导简单的说明后，机器对准奈儿正式开拍。

　　奈儿刚刚从酒吧里出来，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她脚上的高跟鞋很漂亮，识货的人几乎能瞬间猜出它的价格，此时心中也不免有些疑问，一个年纪轻轻地女大学生怎么能买得起这么昂贵的鞋子？

　　几个拿着武器的男人鬼鬼祟祟地跟在奈儿后面，奈儿像毫无察觉似的走进了一条几乎没人的小巷子。她喝得很醉，走着走着膝盖一软，似乎下一刻就能摔到地上去。

　　前面是堵围墙，再无前路。

　　奈儿站定稳住身型，几个男人追上来：“你可让我们好找，你欠我们的钱什么时候还？！”

　　醉酒的少女回头，脸上哪里还有醉意？她漂亮的眼再清明不过，奈儿转身，斜靠在围墙上抱着自己的手臂勾唇：“我怎么不记得我欠你们的钱了？嗯？叔叔，造谣可是违法的。”

　　“你妈欠了我们一百多万，今天是最后的期限，你要是不还，就拿你……”几个男人故意轻挑地扫过她的脸蛋和身体，坏笑道：“就拿你自己来偿还，你放心，我们绝对会好好对你的。”

　　奈儿歪了下头，表情浮现出一丝不耐，她的声音懒洋洋地，眼皮半耷拉着似乎下一刻就能睡过去。奈儿不恼也不逃，她的声音很轻：“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呢。”

　　“少废话，今天我们就拿你抵债！”追债的人懒得废话，拿着武器飞快靠近，在木棍即将砸到少女头顶的瞬间，奈儿举手抓着木棍，身体轻盈地转动跃入男人的臂弯，男人闻见她身上淡淡的幽香，还未来得及再闻一口，肚子传来剧烈的疼痛，他趔趄了几步，跪在地上直不起身。

　　奈儿轻挑着嘴唇，清晨的阳光灿烂又温柔，带着一股旧时光的暖色调，奈儿逆光而站，眉眼染着惊心动魄的妩媚和不羁。她模样乖巧，眼神却如野生的豹子，充满了不羁和野性，间或夹杂着一点凶狠。

　　她的身体在男人之间灵活地旋转，动作迅疾如闪电，凶狠利落毫不拖泥带水，配上那张漂亮的脸蛋儿，画面过于美好，每一帧都是一副漂亮的画卷。奈儿解决了一半的男人，微喘着气，她活动着酸痛的手腕：“冤有头债有主，我不欠你们什么。”

　　说完，她抬脚越过男人准备离开，捂着肚子呻|吟的男人抓住她纤细的脚踝意图偷袭，奈儿灵巧地躲过，在平地上迅速的转了几个圈后停住。沉香学过芭蕾，本该是狼狈而惶急的动作硬生生被她演出了一股优雅从容的感觉，看的人只觉得她高贵而不可侵犯。

　　席绒微微眯着眼睛，陷入沉思。

　　奈儿轻轻地笑起来，声音清脆如风铃，好似有一股春风拂过心田，清新甜美。她主动上前与人纠缠在一起，道具的“乒乒乓乓”声此起彼伏，席绒逐渐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她妩媚的桃花眼紧紧盯着前方的少女，她那么漂亮，那么耀眼。

　　两方人打得火热时，顾柔缓缓出现在巷口，她西装整洁面容冷艳，仍谁看都与这里格格不入。路人为她的颜值侧目，不由自主地放缓了脚步。奈儿毕竟是女生，体力比男人要弱很多，她趔趄了一下，手臂被刀尖划了条伤口，鲜红的血珠很快冒了出来。

　　奈儿眼神一凶，正打算上前给自己报仇时，她望见了巷口静静观看的顾柔。她像被人按了暂停键，维持着动作停在原地一动不动。巷子很浅，顾柔慢步朝她走过来，她停在奈儿面前：“你在干什么？”

　　顾柔扫了眼她身后横七竖八的人，严肃的眼看不出情绪。奈儿有瞬间的慌乱无措，她乖巧地站着，回答得有些结巴：“和，和朋友探讨人生。”

　　“是吗？”顾柔注视着鼻青脸肿的男人拿着刀冲过来，伸手抓住奈儿的手腕往旁边躲了一下。顾柔抬腿，身体微微转动，一脚将偷袭的男人踢到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顾柔的眼很凌厉，上挑的眼笑起来的时候像慵懒的猫，不笑的时候冷漠得让人生不出亲近的欲望。奈儿试图缩回自己的手，顾柔却把她抓得紧紧的，等着她的回答。

　　“是。”奈儿低声说。

　　说完这个字后，她眼眶一湿，心中一股难言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有嗜赌的母亲带来的压力和绝望，也有被人看见她阴暗面的羞耻和慌乱。顾柔擒住她的下巴强迫着少女抬头的时候，跌入她泛红的含着水光的眼眸。

　　奈儿几乎是狼狈地别开头，不看她。

　　“走！”顾柔突然拉着她跑起来，奈儿往巷口看去，又来了一大波拿着武器的人，个个青龙纹身，脖颈戴着黄金大项链，满脸横肉。奈儿被顾柔拉着躲进了旁边的屋子，穿过屋子，后门有一条偏僻的小径。

　　顾柔毫不迟疑地拉着她跑进去，奈儿偏头看她，她的脸依旧严肃。察觉到她的目光，席绒问她：“怎么了？”

　　沉香摇头，本身和角色中的情绪融合到一起，她占有主动地位的拉着席绒往山上跑去。航拍机在头顶旋转着拍摄远景，跑过了本该停下来的地方，沉香依旧固执的往前死命奔跑，她发泄痛快后，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太阳镶嵌在葱葱郁郁的树林中，洒满了一片金黄的阳光。沉香疲惫地跌坐在地上，席绒眼疾手快地抱住她：“脚还好么？”

　　沉香皱了皱眉：“有点痛。”

　　跑得痛快了，她的情绪也都尽数发泄了出来，她背对着席绒坐在石头上静静流泪，悄无声息。前段时间网上的事情和家人的态度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此刻她只想大哭一场，把自己心中的郁闷和委屈全部发泄出来。

　　一只手擦掉她脸上的泪水，沉香泪眼朦胧地抬眼。席绒的指腹很柔软，带着温暖的温度，席绒很认真，直到她擦掉了沉香脸上所有的眼泪。

　　沉香望着她的眼睛：“我不是个喜欢哭的人。”

　　“嗯。”席绒擦掉她再次流出来的泪，笑了下。

　　“我只是脚痛，真的。”沉香脱下高跟鞋，露出莹白的双脚，她皱着小脸，泪水不要钱似的滑落。她把手中的高跟鞋放到一边：“这鞋磨脚，所以我才哭的。”

　　“好，回去我们换一双再拍。”席绒温声细语地哄道。

　　“为什么要再来一次？”沉香抓住她话里的重点，皱眉问道：“我刚刚表现得足够好了，台词背得很好，情绪表达得很到位，与老师们的武戏也很完美。”

　　她的语气有点小委屈，嗲嗲的，带着鼻音，像是在撒娇。席绒哄着她摸她的头：“因为刚刚的画面中，你太漂亮了，会减弱剧其他的设计。观众只会注意到你的脸蛋，忽略其他的东西。”

　　“一位优秀的演员，不能让自己的外在条件完全掩盖住其他的东西。”席绒坐在她身旁，突然抓起沉香的脚轻轻替她按摩。

　　沉香惊呼一声，脚心被席绒握在掌心，碰哪儿哪儿痒，她挣扎着蹬腿，笑得身子往后仰，脖子在空中划出一条漂亮的弧线，镀着清晨的暖光。沉香近乎放开了身心般手肘撑在石头上，长发垂了一地：“席绒，你放开我，痒……”

　　席绒不为所动，继续帮她轻揉脚心，沉香的身体里划过一股电流，酥酥麻麻的，她下意识地颤了颤，在那突然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有股说不出来的舒适感从脚底涌上后脑勺，把她的理智冲走了一半。

　　沉香闹着求了几声，脑袋发空地抱住席绒的腰，声音温软：“师姐，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