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未几

3、第三章

　　第三章

　　原本的吏部外郎进阶为尚书，这连跨几级的调动却没有引起多大的骚动。原因很简单，新任尚书林夕旻一年前是金科钦点的榜眼，任的是翰林院编纂，默默无闻大半年后，四个月前突然就上任了翰林院学士，两个月前又成了吏部的外郎……朝中的后起之秀是看多了，也没见着这么个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法。多次跌破眼镜的朝臣们如今也已是见怪不怪了。
　　“林尚书，”老臣齐尚书捋了捋胡子，拱手贺道，“恭喜恭喜……想不到一年前琼林宴上‘贵妃醉酒’的林榜眼，如今已是六部尚书之一了。”
　　林夕旻的白脸一红，有些尴尬：“齐大人莫要调笑晚辈，晚辈资历尚浅，今后还有望齐大人多提点。”
　　“哪里哪里……有‘第一公子’在，想必再过两个月，林尚书就能上至右丞相之位了。到时候，还要林大人您多担待些啊，哈哈哈哈…………”
　　齐尚书话中含着讥讽，林夕旻听得清楚却仍是笑脸相迎。
　　“齐大人多虑了，晚辈何德何能……”
　　“‘第一公子’果然生的美貌，”齐尚书故作怀念之态，“老夫若是再年轻二十年，怕也会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吧……”说罢，哂笑两声，又道：“不过……老夫风闻‘第一公子’个性桀骜不驯，从不受人唆摆，出身风尘却有着‘清香白莲’的雅号，不知道林尚书是怎么得到这样的绝色？又是怎样说服‘第一公子’心甘情愿地来侍奉皇上的呢？”
　　林夕旻僵了一脸的笑，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逼出两个字来，
　　“哪里……”
　　齐尚书一撇胡子，哼笑一声，扬长而去。林夕旻愣愣地站在原地，失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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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庭阶寂寂，弦音渺渺，小鸟时来啄食，人至不去。
　　古琴铿然作罢，白宇瑄停下十指，抬头看着面前躺在塌上的云莫——合着眼，似是浅寐。他不做声响，抚着琴，欲再奏一曲。
　　“够了，瑄，你过来。”云莫颤着长睫抬起了眼帘。白宇瑄应了一声，舍瑟而作，走到塌边，恭敬地坐下。云莫一笑，把他揽到自己怀里，摩沙着他的侧鬓，进而从颈后滑入了衣内。白宇瑄适时地往云莫怀里一靠，不再动作。
　　“皇上……”
　　[皇上……不要！！……]
　　眼前浮现的是另一张因痛苦而呻吟的脸，云莫骇出了一身冷汗。他猛地推开怀中的人，白宇瑄受措不及，跌坐在地，惊了一园罗雀。他定睛看着以手捂面的云莫，不做声响地起身，躬身道：“宇瑄告退。”云莫仍未抬头，只是疲惫地挥了挥手。

　　白宇瑄拐过中庭，迎面碰上了林夕旻，他心下犯疑，拉着那人的手走到隐蔽处。
　　“你怎么来了？”
　　“宇瑄……”林夕旻低着头，垂着长长的睫毛，问道，“我是不是……很卑鄙？”
　　他的眼睛有些泪湿，泛着浅浅的绯红色。白宇瑄正欲上前抱他，身体却先一步被人搂在了怀里。
　　“皇上……”
　　“皇上？！”
　　两人同时脱口，目光齐盯着悄然前来的云莫。林夕旻愣了片刻，想到有违人臣之理，急忙把眼神收敛，下跪稽首：“微臣林夕旻参见皇上。”
　　云莫并不理睬他，顾自搂着怀里人亲热。白宇瑄颇有些为难，但也不作声，只是静静地任他所使。
　　仍跪在地上的林夕旻十指扣得发白，颤声道：“不知皇上召微臣来……所谓何事……？”
　　“朕……念在林卿家为朕得到如此佳人，想嘉赏一下爱卿罢了。”
　　“臣惶恐，臣……”
　　“林卿家，吏部尚书的位子可好坐？”
　　“微臣……微臣……”林夕旻声音打颤，不知该如何是好。
　　“罢了，林卿家退下吧。”云莫转身，长叹，“朕心力交措，赏赐的事以后再议吧。”他搂着白宇瑄的腰，却笑得温柔：“瑄，扶朕回去。”
　　白宇瑄应了一声“是”，搀着云莫的手，亦步亦趋。转角处回眸一眼，扶了扶左手腕。林夕旻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回身离去。
　　才过了拐角，白宇瑄肩上一阵疼痛，然后便被被粗暴地压制着，抵在墙上。
　　“我不准任何人碰你！”云莫在他耳旁恨声低语道。白宇瑄一惊，抬头看他，可他眼里看着的人分明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