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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裴书烨(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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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书棋受了伤,这些天一直在府中养着,闲来无事就隔三差五差人来问自家弟弟的情况,裴书烨也不敢太闹腾,乖乖待在家中,潜心学习。。
裴书烨温习完当天的功课,就早早的上床歇息了。
“咚咚——”房外传来敲窗户的声音,裴书烨从床上猛地爬起,仔细听了听,机警的问道:“是何人?”
“主子让属下给小公子送点东西。”窗外传来影一低沉的声音。
裴书烨一听是玄明回差人送来的,兴冲冲的跳下床,打开窗户,看见了裹得严严实实的影一。
影一从自己怀中拿出锦盒,递给裴书烨后,纵身消失于茫茫夜色中。
裴书烨看着这锦盒,细细端详了几下,才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只有一块玉——那是那天晚上裴书烨偷偷塞在玄明回手里的。男人当时没拒绝,一个月后就让人送了回来,他什么意思?裴书烨忧心忡忡,一晚上没睡好。
早上醒来,裴书烨摸摸枕头,发现是湿的,觉得很难为情。堂堂男子汉,哭哭啼啼做什么?不就是他俩的事不成了么,又不会少块肉,不许哭!
裴书烨有没心思读书了,整日里与杜淮厮混,杜淮瞧着比以往更憔悴了。
杜淮现在跟着了魔一般,每十天写一封信,告诉杜尚自己每天都做了什么,要他时时想自己,不许想其他人。但这些信都像石头沉了海,杜淮没收到一封回信。
“咚咚——”,裴书烨又听见了熟悉的敲窗户声,这次他不想理会。
外面的人见里面迟迟没有回应,又敲了敲,不确定的问了句:“这么早就睡下了?”
裴书烨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心头有点发热,赌气地尖着嗓子回了一句:“我们小公子早就睡下了!”,又觉得不够解气,就再喊了一声:“以后都别来了!”
玄明回听着这故作媚态的女声,不觉失笑,又故作严肃的说:“本座就知道他不是读书的料!放着大好时光却不挑灯夜读,倒有心思与婢女调情!当心将来拖垮了身体,大燕国的国师不要他做妻,要他做小书童!”
窗子里传来匆匆的脚步声,随后窗子被猛地推开,玄明回看到了裴书烨那张皱着的小脸,哭唧唧的恳求道:“你再说一遍。”
玄明回双手撑在窗户上作势要往里面跳,说:“你让本座进来了,本座就说。”
“明回,你再说一遍好不好?”软软糯糯的声音伴着晚风一同飘进男人的耳朵里,男人故意使坏:“先让本座进去。”
“不行,你说了再进来。”裴书烨护着窗子,心意已决。
“找打。”玄明回眯着眼看了一眼,纵身一跃,跳进了窗户,从后面抱住裴书烨。裴书烨怕被人看见,慌慌张张关上了窗户。
“这么急做什么?”男人调笑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不怀好意。
裴书烨没说话,心里有点难过,明明前几天还退了自己的玉佩,现在拉着他说这些下流话做什么?裴书烨抽出手,想推开他。
两具身体本就挨得近,怀中人还不安分的动来动去,男人有些口干舌燥,空出一只手按住他的屁股,示意他不要乱动。
裴书烨被这轻佻的动作整的心里面窝火,他这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呢,手肘向后撑了玄明回一下。男人觉得裴书烨闹得厉害,就低头咬住他的后颈,裴书烨吃痛,不敢再动。
玄明回把人抱得更紧,抵在窗户上,轻声询问怎么了。
裴书烨把头磕在窗格子上,就是不理他。玄明回低头细细的亲吻着少年的脖颈,后又亲了亲少年小巧饱满的耳垂,怀中的少年极不自在,扭扭捏捏的。
“现在肯理本座了?”男人呼出的热气喷在耳边,周围的空气都有些发烫了。
玄明回把人掰到自己面前,看着他额头上的红印子,心疼的亲了亲,说道:“本座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乖乖待在家中不要外出。三日后,大燕国国师玄明回,会骑着他的白额紫燕,带着玲珑秀金流苏鸾轿,十八影卫护驾左右,五百宫婢前后相随,锦绣华裳,十里红妆,来接裴府的小公子。他许诺,这辈子,只许这一位爱人。”
裴书烨越听越想哭,埋在男人胸前闷着声问:“那你为什么退我的玉?”
玄明回该说的都说了,这下也知道爱人为什么生气了,凑到他耳边说:“荒唐!收了你的玉,不就你娶我了么?你拿什么来娶?”
裴书烨哑口无言,后又想起了什么,紧张的问道:“那,那我爹呢?”
“裴大人从不敢拒绝本座的要求。”
裴书烨现在就想和他男人安安静静接个吻。
一大早,管家就来敲裴书烨的门:“小少爷,老爷和大少爷在厅堂等你。”
裴书烨沉吟片刻,告诉管家自己马上就去,他知道,该来的总会来。
男子成婚本是古今少有的事,况且玄氏与裴家都是有脸面的家族,又都在朝中为官,做出这中有违礼法的事,定会惹来他人的非议,他现在就怕父亲过不去心里的坎。
裴书烨跪在地上,前面坐着父亲,边上站着大哥。裴少卿闭着眼,一言不发,良久,才缓缓的开口:“烨儿,你当真心悦国师?”
“爹,儿子对不起你,希望你能宽恕儿子。”裴书烨把头磕在地上,声音都有些抖。
“烨儿,你当真不后悔吗?”
“儿子从来没有悔过。”
裴少卿的脸色很凝重,他看着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自己的儿子,有些心软了,长叹一声,说道:“罢了,罢了。” 之后就背着手出了厅堂。
裴书烨朝父亲离去的方向又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裴书棋上前,看着自家弟弟,心中感慨万千,抛了一个眼神过去,裴书烨立马会意,殷勤地搀着自家大哥往外走。一路上,裴书棋向弟弟说着为人妇的要领,羞得裴书烨撒开手,一溜烟的跑了。
下午,玄明回就差人送来了嫁衣血般亮眼的嫁衣柔滑似水,触感冰凉。裴书烨套在身上,望着镜中的自己,恍若隔世,泪水却止不住的往下掉,打湿了天关锁。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嘈杂,像是喧天的锣鼓声,还混着粗鄙的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