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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趴伏在木板上,时刻担心着海浪会不会将自己连同着木板一起掀翻到海里,舒维已经精疲力尽了。
      这样的状况已经持续了将近一天,伴随着饥饿与恐惧,舒维快要崩溃了。终于在又一次海浪袭来之时,舒维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舒维之所以会流落到这样的地步,那还得从一天前说起。
      那是一个与以往每一天相比都并无不同的春日。太阳照旧早早的升起,散发着尚不夺目但足够温和的光辉。树木经过寒冬的洗礼,变得更加坚韧挺拔,枝头翠绿的嫩芽是新生的象征。鸟儿也开始欢快地歌唱,送别严寒,迎接初春。
      春姑娘给世间万物施加了名为希望的魔法,于是万事万物在春天里都显得格外有生机。但这万事万物里并没有包括自己,看着周围生机勃勃的景象,舒维这么想到。
      自己这将将九年的人生就好像是一个追逐希望的旅程,不过结局是看着希望越做越远,远到她拼尽全力也再也看不到希望的背影。现实逼迫一个刚满九岁的小女孩下出了这样的结论。
      说起来很狗血,舒维的经历和电视剧里那些备受阿姨喜爱的豪门情仇剧如出一辙。
      温柔美丽的富家千金舒妈爱上了家境贫寒但是聪明上进的舒爸,就像那些电视剧里演的一样,他们刚开始受到了来自女方家长的极力阻挠,但是真爱的力量帮助他们克服了一切困难,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
      婚后,夫妻俩过着蜜里调油的生活,并很快有了爱的结晶——舒维。虽然由于早产,孩子的身体一直很虚弱,但这并不影响夫妻二人对孩子的关爱。同时,在事业方面,聪明上进的舒爸也理所当然地接手了老丈人的家族基业,爱情事业双丰收。
      按理说在这样的家庭背景下,舒维理应过着小公主般的生活,不会为生活下那般悲观的定义。事实上,在三岁之前,舒维确实就像居住在城堡里的公主一样,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然而在三岁那年,舒维的命运发生了转折。
      这年,由于生产时落下的病根,舒妈撒手人寰。舒爸痛失爱妻,借工作来逃避事实,久不归家。外公外婆失去唯一的女儿,伤心过度,移居国外。
      舒维一时间失去了所有的关怀,渐渐失去笑容,变得寡言。
      时间不觉流逝,转眼舒维就要满四岁了。就在舒维四岁生日当天,舒爸难得地回了家,久违的笑容浮上了舒爸的脸庞,他声称给舒维带来了生日礼物。
      所谓生日礼物是一位穿白裙的瘦弱阿姨,这位阿姨身形纤细,皮肤白皙,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在海藻般的长发的映衬下,显得愈发无辜。舒爸说这是舒维的新妈妈。
      舒维的情绪并没有因为新妈妈的到来而波动,她没有多少表情,机械地按舒爸的吩咐向新妈妈问好。舒维以为新妈妈就是全部了,没想到两个月之后,舒爸又给了她额外的惊喜。
      其实在这些天舒爸拐弯抹角的试探里,舒维已经有了预感。这天,舒爸领着和舒维一般大的妹妹进了家门。
      妹妹是新妈妈的女儿,和新妈妈一样,有着大大的眼睛和小小的脸蛋,就连那爱穿白裙的习惯也如出一辙。
      舒维并不介意这两人的到来,相反在最初的无动于衷之后,她甚至对这两人的到来感到生出了一丝欣喜。
      因为这两人的到来,舒爸不再将自己完全投身到工作里,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多,他似乎在慢慢变成以往那个体贴爱笑的爸爸。家里也不再是空荡荡的,只有自己的回声应和自己。随着这两人的到来,欢笑声,人语声也被带到了这片寂寞的空间。舒维觉得生活似乎在越变越好,心田里生出了希望的种子。
      “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看着眼前和乐的景象,舒维忍不住小声说道。
      真的能一直这样吗?现实告诉舒维,不可能。
      刚开始那两母女还能对舒维笑脸相向,不过一个月后态度就来了个180度大转弯。
      妹妹总是霸道地占有属于舒维的东西,无论是衣服玩具,还是舒爸的宠爱。舒维要是不愿意拱手相让,妹妹就会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止不住地流泪。每每这时,新妈妈都会出来调解。舒维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妹妹的错,经新妈妈调解过后受到舒爸责罚的都是舒维自己。
      新妈妈做事总是笨手笨脚,不是将要给舒维的牛奶打翻,就是把要给舒维的新衣撕破。舒维并没有生气,只想叫新妈妈下次小心点,但每次都会被舒爸呵斥不懂礼貌,不知感恩。
      事情变得越来越奇怪,明明什么事都没做,却总是要受到无端的指责。舒爸也在多次经历这样的事故之后对舒维逐渐疏远。
      舒维年纪太小了,她还不知道在大人的世界里,有一个词叫“心眼”,有一个成语叫“颠倒黑白”。
      舒维开始主动远离那两母女,每次靠近她们总会惹来麻烦。但是她想远离麻烦,麻烦却偏要主动送上门。
      在舒维这种变相的服软之后,两母女开始变本加厉。只要是舒爸不在家的时候,从不给舒维好脸色,在吃穿方面也百般苛刻。妹妹仗着天生的优越个性,肆无忌惮地欺负由于身体羸弱并不能好好运用个性的舒维。
      佣人们虽然会对舒维的遭遇感到怜悯,但他们不会傻到去反抗家庭地位正在逐渐提高的女主人。
      舒维忍受不了这样的待遇,也试着反抗过,但都换来更加严苛的折磨。渐渐地,舒维意识到了自己的弱小与无能,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心田里那颗希望的种子尚未破土便枯萎在了泥土中。
      这样的生活一过就是五年,舒维也早已习惯了忍气吞声的生活。
      这天,是妹妹十岁的生日,爸爸决定去R国一个小岛旅游帮妹妹庆祝。每年,妹妹的生日都会过得格外热闹,爸爸和新妈妈总会带着妹妹去各种好玩的地方庆祝。
      说不羡慕是假的,舒维也就比妹妹早出生十几天。十几天前舒维的生日,只有一块并不精美的蛋糕,没有伴随着一句祝福,就那样悄悄过去了。
      本应该是爸爸,新妈妈和妹妹三人的旅行,意外地,新妈妈和妹妹同意这次带上舒维一起。
      舒维有些不敢相信,那两母女居然会让自己参与她们的“家庭活动”,要知道以往她们就是以“家庭活动,拒绝外人参与”的借口来膈应舒维的。
      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带着满肚子的疑问,舒维踏上了去往R国的飞机。一直到飞机降落,四人抵达别墅,舒维看着眼前美丽的海景,才愿意放下疑问享受假期。
      这不是妹妹第一次来到R国,看到舒维望着海滩,不知所措的表情,她忍不住想去嘲笑一番。但她忍住了这股冲动,反而带上笑脸,主动请缨担当舒维的一日向导。
      舒维看到对方的反常,直觉告诉她有诈,便小声拒绝了。
      对方可不会管舒维的态度,拉着她的手便将她带到了海边。舒维想着小心提防就行了,也就随着妹妹去了。
      妹妹带舒维来到海边,和舒维一起堆沙堡,带着舒维一起找贝壳,似乎没有安什么坏心眼。
      “舒维,快来呀,我知道一个地方有好多好看的贝壳。”妹妹在前方向舒维招手。
      “嗯,这就来了。”迟疑了一会儿,舒维还是跟着妹妹走了。
      妹妹带舒维来到海边一块巨大的礁石旁,在这儿下了水,舒维也套上游泳圈跟在了身后。游了一小会儿,眼前出现一个山洞。由于山洞面向大海,只有从海面上才能进入。洞里面光线很弱,舒维一时不敢往前。
      “你还站着干什么,快进来啊,这里面好多贝壳的。”妹妹见舒维站在洞口,迟迟不进,不耐地说道。
      “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离别墅好远,而且天也快黑了。”舒维心里不安,提议返回别墅。
      “就没看过你这么胆小的,你看,是不是很漂亮。”妹妹没有理会舒维的建议,反而向舒维展示自己在洞里找到的战利品。
      舒维看到漂亮的贝壳,还是忍不住踏进了山洞。
      这里的确有很多漂亮的贝壳。贝壳被海水冲到山洞,由于山洞的隐蔽性强,没有多少人来找,所以这里的珍品远比海滩上要多。舒维很快也开始埋头找贝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舒维,我去上个厕所,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妹妹说道。
      “嗯,你去吧,要早点回来哦。”舒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忍不住叮嘱。
      “你真烦,帮我看好我的贝壳,要是少了就算在你头上。”妹妹抱怨了一句,将装贝壳的小口袋塞到舒维怀里,转身便离开了。
      舒维看妹妹讲袋子交给了自己,心想妹妹一定还会回来,便放了心。她本来还担心会一个人被留在山洞。
      半个小时过去了,妹妹还没有回来,舒维忍不住开始担心。她想要出去寻找妹妹,找遍了整个山洞,却没发现自己的游泳圈。她不会游泳,这下可怎么办。
      眼看海平面越升越高,海水就快要漫入山洞了,舒维心急如焚。
      看来她是着了妹妹的道,但她不能坐以待毙,便在山洞寻找能够用上的东西。山洞里空荡荡的,除了贝壳并没有其他有价值的东西。舒维找了半天,也只发现一块大木板。
      虽然只有一块木板,但这着实让舒维悬着的心稍稍得到了平静。舒维是个聪明的孩子,她知道利用木板的浮力,她能浮在海面上,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海水已经漫入山洞,淹没了舒维的脚踝。舒维坐上大木板,内心忐忑不安。
      一层层的海浪朝山洞扑来,海平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升高。大木板也终于在浮力的作用下浮上了海面。
      舒维趴伏在木板上,紧紧地抓着木板两侧,这是令她最安心的姿势。舒维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边控制平衡,一边大声呼救:“有人吗?我是舒维,救救我!”
      随着潮水涌来,退去,大木板,连同着舒维被带出了山洞,进入海面。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舒维看不见周围的环境,内心更加不安,只能紧紧抓住木板,争取不被海浪掀翻。
      就这样与时不时涌来的波浪做着抗争,不知不觉天也开始亮了。舒维绝望地环视着四周,一夜的波浪,早已将舒维远远地带离了岸边。此刻,她迷失在茫茫的大海,四周只有望不到头的海面。
      舒维绝望极了,一夜的抗争耗光了她的体力,现在她连抓紧木板两边的力气都没有了,再来一个稍微大一点的浪花,她都会被掀翻。
      这就是故事刚开始的一幕。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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