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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一位玩家 ...

  •   在克拉克不安的注视下,布鲁斯接了电话。

      “布鲁斯。”

      艾琳轻轻叫他,还站在那边对他露出一个微笑,抬手挥了两下。

      【攻略人物黑化值已满,请玩家注意保护自身的安全。】

      系统的提示让布鲁斯心底一紧。

      “我们今天晚上在哪家餐厅吃饭呢?”

      令布鲁斯不解和吃惊的是,艾琳没有对这件事表露太多的情绪。她不生气,不失望,也不哭闹,就这么隔着一条马路,静静地和布鲁斯对视。

      “艾琳,我——”

      “今天晚上在哪家餐厅吃饭呢?”

      艾琳打断了他的话,重复了一遍问题,低头看着鞋尖下被她压住的蚂蚁,轻轻碾了几下,然后脚微微往后挪了一公分。

      节肢动物的尾部已经被压的稀巴烂黏在地上,三对足混乱扭曲的纠缠在一起,可怜的小家伙头上的触角还颤颤巍巍地触动着——艾琳隐蔽地勾起了唇角。

      “当然,如果你喜欢,你旁边的那位先生也可以一起来,正好我们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好好谈谈。”

      她格外加重了“好好谈谈”。

      布鲁斯看看身边的克拉克,耳边“精神状态危险”的提示还没有消失,便示意他先离开。

      “只有我们两个。我会好好跟你解释的,艾琳。”

      耳边的提示声消失了,而艾琳一直等到克拉克从布鲁斯身边离开,才一步一步走向布鲁斯。

      “那我们去你最喜欢的那家餐厅?不过我要先回家换衣服,你会和我一起的,对吧。”

      陈述句。

      明白拒绝也是没用的事情,布鲁斯点点头答应了,跟在艾琳身后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对于布鲁斯来说,现在艾琳的状态是最危险的,她的状态不正常,按照系统的好感一百,恐怕是爱布鲁斯爱到了骨子里,看到他和别人亲吻都能面不改色的笑出来——他得小心防备。

      在大都会的屋子不算大,一个客厅,一个餐厅,一个卧室和一个卫生间,也就这么大点地方。

      艾琳先是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他,一杯自己喝了两口,然后回到卧室换衣服。

      布鲁斯把一口没动的水放下,看了两眼茶几上吃了两口的蓝莓蛋糕,又看看没动静的卧室,在房间里转悠。

      显然艾琳不经常住在这里。厨房里少的可怜的食材,卫生间里的一次性洗漱用品,几乎是崭新的沙发,没有磨损的地板……除了随处可见的安眠药和抗抑郁药物,一切都很正常。

      正当布鲁斯靠在冰箱边上思考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他下意识抬头看过去,发现艾琳靠着门框看他。

      她没换衣服。

      布鲁斯注意到这点,用余光瞥见离艾琳不远的刀架和锋利的刀具,他向前一步:“怎么不换衣服,不去了吗?”

      “我想吃草莓。”

      她比划了一下,布鲁斯打开冰箱取出里面唯一的水果递给她。

      “你知道它们还没洗对吧。”

      一声轻叹落入他的耳中,艾琳已经接过被保鲜袋包裹的草莓,利落的拆开,站在水池边清洗。

      布鲁斯站在一旁看着她。

      水流声是唯一的声源,它冲过鲜红的水果,然后顺着管流入下水道。

      “你现在可以走了。”

      “不,艾琳,我们……得谈谈。”

      布鲁斯觉得艾琳很奇怪,她现在的态度很……“柔软”,不是热情,不是尖锐,或者压抑。她不想要他待在这里,也许是不想看到他,但对他的态度温和,就连那句和逐客令无异的话也被她说出一种请求的意味。

      如果他继续待下去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水流声戛然而止。

      布鲁斯看到艾琳的双手撑在水池边,她没有转过身,但呼吸有些急促。

      有问题。

      布鲁斯的身体紧绷,他走到艾琳身后的安全距离,确保她在有可能突袭的时候自己方便躲开或者防守。

      “艾琳?”

      “我们谈谈吧!”

      被叫的人转过身笑着对他说,仿佛刚刚那种凝固的气氛只是错觉。

      现在两人一左一右坐在茶几的两边,这个场景倒是很像当初布鲁斯过来时的那一幕,只不过现在的气氛很凝重,而且尴尬。

      一般来说,艾琳总是先开口的那个,但她这次很明显没有说话的欲望,那双少见的紫罗兰颜色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布鲁斯,没有任何情绪。

      “我很抱歉关于这件事,艾琳。”几秒后,布鲁斯先开口了,他附带了一个歉意的微笑,“但你知道的,对吗?”

      对面的女人点点头,依旧保持着在厨房对他微笑的表情:“我还知道韦恩,琳娜。我以为你说的处理是会和他们分开的。”

      “我以为,”布鲁斯吐出一口气,“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

      “哦,当然,亲爱的。”

      又来了。

      艾琳的笑让布鲁斯汗毛倒立,这给他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胃里翻江倒海,就像胃带被人翻来覆去的折磨,还在里面装了一大块石头——让他有点想吐。

      “因为我对你的纵容,所以你总是容易忘了我到底有多轻易就能看穿你的目的,你的小动作,你的心思……”她说着,端起那盘蛋糕开始吃,“可我就是喜欢你的这些自以为是,它们可比你真正爱我有趣多了。”

      “……抱歉?”

      布鲁斯意识到了不对劲。

      “你比以前的那些都要有趣,尤其是最近。你不朝我发火,不骂人的样子让我很伤心,但还是很有趣。”

      她眯着眼睛低低的笑出声来。

      “虽然我也没想这么快摊牌,但今天看到的事如果不装一下就可能对不上人设了,我可不希望出现瑕疵。”

      布鲁斯保持着笑容,他困惑地看着艾琳。

      “得啦,你不喜欢我,而且很聪明,不要装作这幅愚笨的样子,”艾琳眨眨眼,“要不然接下来的谈话我会很不高兴的!”

      虽然这么说,但她依旧笑着,不是假装,就是那种因为什么值得快乐高兴而快乐高兴的笑,就是为了快乐而快乐的笑。

      屋子里的空气已经开始变冷了,让布鲁斯感到一阵凉意。

      “当然,你也可以不用说,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所——有。”

      她点点桌子,装作思考的样子:“该从哪里说呢?啊,就从我们的开始吧!”

      “艾琳,听我说——”

      “不!!!听我说!你没有资格说话蠢货!”

      艾琳生气地拍了两下桌子,有些歇斯底里的尖叫起来。

      “而且别叫我艾琳,我是洛莉昂娜。”

      双重人格。

      布鲁斯立刻在心里确定了这个,这样看来,洛莉昂娜就是副人格,性格偏激,容易激动,而且可能不喜欢主人格。

      “你是艾琳唯一的朋友,这点没错。但她又不是傻子,也不喜欢你。”

      那为什么要答应他的告白?从记忆来看,艾琳很早就表现出来对他的喜欢。如果洛莉昂娜说的是真的,那就证明副人格很早就出现了,而且经常占据主人格的身体,那他从小时候印象里面对的就是洛莉昂娜。

      十几年的时间,现在主人格是否存在都还不知道。

      “你想问艾琳对吧?”洛莉昂娜说,“姐姐现在很好,她就是不想见你。但我不一样,我很喜欢你,这也是我为什么在这里的原因。”

      “当然,你当着我的面背叛我的行为真的很让我伤心。”

      她做出一个哭泣的表情,布鲁斯耸耸肩膀。

      “我也不知道你会在那里。”

      他也没想到克拉克会做出那样的事。

      “我也不知道,”她笑嘻嘻的,然后拿起刚刚才放下的蓝莓蛋糕,咬下一大块像是赌气一样咀嚼起来,“但我知道另一件事。”

      身体在大脑下达命令前就先动作起来,他快速弯下腰,与此同时,一道凌厉的风蹭着他的耳朵过去——一把刀直直插在了椅背上。

      她是什么时候拿到刀的?!

      毫无疑问,如果刚刚布鲁斯没有躲开,那他就血溅当场了。

      他快速地掀起茶几,木质的家具差不多有一人高,挡住了艾琳的视线,当然,还有他的。

      快速地在心里思考事情究竟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他顺手抄起身后的刀,听着另一面的动静。

      然而很安静。

      布鲁斯快速地躲到沙发后面,思考接下来应该是防守还是攻击。

      但一分钟后,洛莉昂娜依旧没有动静,他握紧了手里的刀,缓慢地走向茶几的另一面。

      布鲁斯已经想好如果艾琳突然从那后面跳出来他该怎么做,会怎么做,当他走到那一面后——没有人。

      他立刻警惕地回头,躲过了可能划破他大动脉的刀,然而下一秒却因为胸口传来的疼痛而无力地倒在了沙发上,手里的刀掉在地上,和大理石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消音枪。

      艾琳对着他的腿又来了一枪,另一只手攥住又舞动着张开,她竟然还保持微笑,对着他做了一个口型:“Surprise~”

      还在发烫的枪口抵上布鲁斯的太阳穴,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秒,他的眼前是艾琳神经质的笑。

      “去死吧。”

      【玩家角色死亡,回到最近的存档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一位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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