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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小梨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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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方棠猛地回头,恰巧这时风一兜,头发里插着的树杈子啪叽掉到地上,青丝翻飞,本应该是副美人发舞轻扬图,可惜方向错误,浓密黑发毫不留情的糊她一脸,那劲道抽得人想流泪。
可想而知,画面实在与美无关。
对面的男生想笑又不笑的样子一丝不漏的落进方棠眼里。
难怪喜欢装深沉老道,原来嘴边有对小梨涡,忽隐忽现长得挺嘚瑟,让她想拿手去狠狠戳。
深吸口气,方棠把捣乱的头发尽数从脸上扒拉开,走过去仰起头,这下距离近看得仔细,小男生长得还怪不错呢。
“小弟弟。”方棠咧嘴笑,对比面前表情纯真的男生,她像是在扮演个要吓唬小孩的怪阿姨,“以后不要随便偷听别人讲话,很不礼貌知不知道。”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男生笑得礼貌,嘴角边的小梨涡彻底暴露在阳光下,配上一排齐整白牙,亮得晃眼。
多么年轻的气息,蓬勃的都让人喘不过气。
方棠收敛表情,兴趣来得快去得也快,业绩都没搞定哪里有闲心逗孩子,不如回去给客户打电话。
“好吧,姐姐我大度,原谅你。”她懒懒摆手,扭头走得毫不留恋。
身后传来声轻笑,似欢愉,似嘲讽,有点耐人寻味。
方棠脚步一顿,正想回头探个究竟,包里手机狂震,盼望许久的连小凉同志终于神龙出尾,她的注意力马上回转,捏着手机风风火火的离开,焦躁的姿态不像是去会友,说去砍人更贴切。
大门外,静立在那里的小姑娘怯生生看着她,甜甜的叫道“方棠姐”。
方棠:“连小凉呢,怎么是你过来?”
“小凉姐赶不过来,让我顺路来告诉一声,并代表她来真诚的慰问和致歉。”
“……”
方棠对着小姑娘水灵灵的大眼感到无比郁闷,八成连小凉这货老毛病又犯了,为证实其无耻无节操的个人魅力,生生欺骗这些刚出茅庐的小嫩瓜们甘心情愿为她跑腿办事,有手机这么便捷的工具不用,玩起人肉传送信息,还传的这么书面化无诚意。
“方棠姐,你生气啦?”小姑娘蹦过来,挽着她的手臂撒娇,“别怪小凉姐,她真不是故意不来。”
“她去哪儿了,不会还在医院吧?”
小姑娘乖乖点头,“是。”
“她是不是不要命了。”
方棠感到不可思议,连小凉的确是个爱岗敬业好员工,却还没到连续不停作战的地步,她那个工种还真是容不得一丁点差池,否则有可能要人命,别人的或是她自己的。
“嗯……程医生临时接台手术。”
小姑娘说的话点到即止,方棠却了然的叹气,是了,遇到程池宇的事情任何的不合理都会变得合理,谁让那人是她连小凉的软肋,她本命。
所以与命对比,放好友鸽子这种事算啥,哪怕遇到地球毁灭,给连小凉一根棍子她都会毫不犹豫的把程池宇先翘到地球外面去保护起来。
这大概就叫真爱。
方棠心里有气没地方撒,自家姐妹的脾性她太了解,必然是又被程池宇那混球趁机奴役了。
面容平和的与小姑娘道完别,方棠解气般将门票撕碎丢进垃圾桶,就算再想喷气她也不会殃及池鱼,当然,姓程的那池子鱼排除在外。
一路开车回公司,索性|交通状况不错,算是没添堵。
行至半路,方棠越想越不对,惊悚的在路边踩下一脚刹车,后背瞬间冒出无数白毛汗。
她似乎忽略了某些重要的事,东岳庙遇见的男生说的那句话有几个字很关键,使劲回想,大概是求姻缘。
求,姻,缘?!
苍天,她该不会是把自己和小凉子的符牌写混了。
意识到这个严重的问题,方棠拍着方向盘捶胸顿足的后悔,先骂连小凉再骂自己,捎带手骂一骂那个死小子,既然有好奇心干嘛不早点问出来,挂之前要和她唠唠能出这么乌龙变故,浪费半天工作时间求个姻缘符,这不是吃饱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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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南才迈进寝室就打出个喷嚏,陈平之坐在转椅上没起身,只用脚跟触地,轮子一下向后滚出两米远,动作麻利的躲避开。
“又去哪儿鬼混,带着病菌就回来了。”
对于陈平之这种口气和行为,温南早已习以为常,揉揉鼻子把背包甩到床上就先去卫生间。
“我去洗把脸。”
陈平之紧拧的眉头出现些许松懈。
从洗手间出来,温南白净的脸上挂满未干的水珠,长睫一动,有水滴顺着脸颊滑落到下巴,借着窗外照进来的烈阳,唇红齿白的少年周身泛着淡淡的光泽,增染出一股子撩人的气息。
陈平之挪开眼,摇头低叹。
无怪乎这位舍友桃花运多不胜数,都怪外貌惹的祸,至于那大多数人艳羡不已的学习能力,他才不要承认。
“你身上什么味道这么冲?”陈平之吸吸鼻子,眉头再次拧紧。
温南知道他在意的地方,同位舍友好几年,有些爱好忌讳想藏都藏不住,他忙抬起胳膊闻了闻袖口说:“我去了趟寺庙,檀香味儿吧。”
陈平之直瞪眼,“寺庙?你啥时候信的佛?”
“帮曹航去的,挂姻缘符。”
陈平之摸摸下巴,不可置信,“那么听他话真不像你能做的事。”
“嗯,所以我在符牌上不小心写的自己名字。”
“……”
是不小心还是故意,这种问题陈平之都懒得考量,他的关注点只有一个。
陈平之自小有洁癖,无论精神上还是身体,做他的舍友不仅需要注意室内卫生,个人卫生他也相当操心,甚至有明确的底线,一旦碰触到,后果……
温南回忆起当初大一时轰动男生宿舍的惨案,忍不住泛个冷颤。
那次的陈平之可谓一战成名,同寝友曹航则险些永垂不朽。
曹航生平第一次的酒吧狂欢,不仅携带回满身乱七八糟刺鼻的味道,还将寝室延伸成了他的第二舞场,尽情造作的后果是被忍无可忍的陈平之拎入卫生间,如同一只褪掉毛的鸡,接受非常细致的清洁工作。
陈平之年少时曾是体校瞄上的苗子,若不是他本人不喜欢,说不定早代表国家队去争夺武术冠军了。面对劲敌,曹航的反抗显得那么渺小薄弱。
据那之后,曹航在很长一段时间对洗澡两个字都非常抗拒,内心终是落下不可磨灭的黑暗阴影,待阴影慢慢退去后,唯剩陈平之三个字令他胆寒,放眼整栋男寝楼,只有这个人他不敢惹。
“你嫌烂桃花不够多,还求姻缘。”陈平之忍半天,还是气不忿的吐槽。
“闲着也是闲着,挂个玩玩。”
陈平之无语,这算不算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这语气听着咋那气人。
“那灵不灵,没给你招来点艳遇。”
温南被这本为揶揄的话问得一愣,脑子里还真出现张脸,还有那个让人印象深刻,哭笑不得的称呼。
该算艳遇?
“倒是遇见一个。”他不咸不淡的说。
陈平之立马来精神,妒忌先放旁边,八卦最要紧。
“牛叉,还真遇见美女了,有多漂亮,性格怎么样?”
温南:“长相没细看,性格……”他想了想,唇边的小梨涡又开始忽现,“就是个傻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