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竭尽全力走向he》十一只兔子

16、人不中二枉少年16

　　文锦点了点头，出得宫门，便有人来回报，说是国师和梁尚书不软不硬地争了一次，梁尚书原本已经负气而走，夏言三言两语又说得国师回心转意，当众请罪，紧接着二人就欢欢喜喜地坐了马车——现在国师府前那出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戏码还没有演完。
　　文锦眉头一皱，却没有去国师府，而是派人跟住了夏言，自己回身打马朝柳相府上去了。
　　另一边平地起波澜，梁远和苏庭却是全然不知的。
　　苏庭微笑着握紧了梁远的手，手掌相触，仿佛生出一种无边的温暖。
　　梁远情绪只失控了一刹那，便平静下来。
　　走进府中，夏宁笑着招呼道：“你回来啦？这位是……”
　　“刑部尚书，梁远。”苏庭示意夏宁前来见礼，又说道“此次多亏他和夏御史百般周旋。”
　　夏宁嘴角勾起一抹感激的微笑“多谢大人。”
　　“夫人客气了，这是我分内之事。”梁远微笑着轻描淡写地一带而过，转头问道“大人可有事要问我？我们借一步说话？”
　　苏庭暗赞一声上道，走在前面推开了屋门。“秋舫，在外面守着。”
　　梁远脚步微微一顿，扫了夏宁一眼，走了进去。
　　“大人是……怕夫人给梅家求情？”梁远沉吟一阵“也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吧？”
　　“梅夏两家毕竟同属世族，也算同气连枝，这件事宁儿不该管，也不能管。”
　　“大人……恕我直言，梅家的去留，还要看柳相的事怎么判，才见分晓。”
　　“大人的意思是？”苏庭皱起眉头，给梁远倒了一杯茶“我不擅政事，请大人指教。”
　　梁远笑着看了他一眼，沉声说道“我想……柳相这次多半是要倒，但柳相一系……恐怕难以有什么重创。”
　　苏庭沉默了一阵，叹道“柳相既然倒了，想来他们也要消停一阵，都是人中俊杰，折损一个柳相，已属难得了。”
　　“大人是对我保住谢家有怨言？”梁远敏锐的问道。
　　“不，如今北疆未平，相位空悬，皇后心怀鬼胎……留谢家在，也好留一个能代替柳相的人物，陛下也轻松一些。”苏庭摇了摇头，“但如果不从柳相一系中连坐……恐怕柳家就要……”
　　“正是如此。”梁安叹道“所以我劝大人，恐怕梅统领已经成了皇后的弃子，再要让他主动指认皇后，为家人计，他是不会说的。皇后心里必然更愿意斩草除根，所以大人，若是帝君最终留了梅家……”
　　他压低了声音“恐怕皇后就真要狗急跳墙了。”
　　“依你之见，梅家是要被当替罪羊了么？”
　　“倒也未必……那些个世族本就不剩几个 ，如今夏家便算和你同气连枝，若是与你敌对的柳、梅二家都被抄斩……恐怕世家之中，都要视你为眼中钉了。”
　　“狐假虎威……不敢把帝君怎样，也只好拿我出出气了。”苏庭叹了口气，有些烦躁。“这才叫太阳底下无新事呢，多新鲜呐。”
　　“如今好容易云开雾散，大人千万戒骄戒躁，切莫心急。”梁远喝了一口茶，“大人说的对，太阳底下无新事，可就算换汤不换药，不一样有人马失前蹄？”
　　苏庭苦笑道“大人看看我，这些日子都快把头发掉没了。人人羡慕我好命，我倒愿意把它快些送了人去!”
　　“大人切莫多心!”梁远起身一礼“有我在一天，就为大人奔走一天，必不会叫大人孤身一人。多少人绞尽脑汁才把大人救回来，接下来还有不少麻烦，大人千万别说这些丧气话!”
　　苏庭摆摆手，强打精神起身笑道。
　　“以后还要麻烦大人，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语罢一饮而尽，冲着梁远笑一笑，又瘫回了椅子里。
　　梁远暗中摇了摇头。
　　国师现在就打了退堂鼓，谈何以后？
　　他想着自己艰苦支持的五年，想着皇后的野心，帝君制衡朝堂的手段，看向苏庭的目光渐渐严厉起来。
　　但这份严厉落到苏庭身上，却只是尽数化成叹息。
　　他来的太迟了，这一次不仅柳相损失惨重，国师的心性也被帝王磨尽了。
　　到也难怪，新帝多疑，毕竟……这个皇位得来不易，不把人打磨好了，怎么敢用呢？
　　他隐约有几分痛惜，看着苏庭，有些恍惚。
　　“大人可是觉得，我白费了您的苦心？”苏庭抬起眼皮和梁远对视一下，说道。梁远迟疑片刻，就又被打断了话头。
　　苏庭笑着摇了摇头“大人先别急着否认，我看大人的神色，多少有些恨铁不成钢。可纵是心比天高，也要看看帝君愿不愿意答应。”
　　“帝君一向宽仁”梁远听到这，却笑了起来“尤其是对大人，想来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