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罗》跳呀跳跳糖

22、高层的决议

　　我那时对守鹤很愧疚，虽然每天都被它威胁会趁我睡觉的时候侵占我的意识，被它各种言语恐吓，但也没有觉得太难过。不睡就不睡，反正守鹤也会陪着我。
　　后来出了夜叉丸的事，我彻底被村子厌弃，面对冷眼、咒骂，我开始厌恶憎恨自己，厌恶体内与我共存的守鹤。守鹤本来就讨厌我，我又开始憎恨它，所以我们每次的交谈，都弥漫着战火硝烟。
　　每次见我受挫，守鹤就开心，因为它又看到了人类的恶，证明了它讨厌人类的正确性。这一次高层如此决议，它自然不会放过挖苦我的机会，又开始吵闹。
　　“哈哈哈！小鬼！你努力又有什么用？他们还不是不认可你？哈哈哈！你们人类就是自私恶劣，胆小虚伪！哼！”
　　往常我是不会搭理它的，由着它发表一大段感言就罢了。如果接了它的话，又不顺着它的意，他又会暴跳如雷。
　　可这次我不想忽略了，守鹤是与我一体的，它的心情我都知道，我的悲伤它亦能感知，我们本该是彼此最熟悉的存在。
　　“守鹤，一直以来，我都非常讨厌你。我所有遭受的一切，都是因为有你才会加诸我身。但正因为我是人柱力，才能遇到漩涡鸣人，我学会了把苦难当做财富，不再迷茫，坚定了方向。如此，才有了一件需要感谢你的事。
　　可或许我们本就不该敌对，守鹤。我们都是孤单的，都背负着外界的冷漠和憎恨，我们其实是一体的。
　　所以，我会努力接受你，容纳你，我会放下心里的怨恨，好好和你相处。在得到村子的认同之前，我也想得到你的认可。
　　守鹤，我想得到你的认可，成为你的同伴。”
　　守鹤很久都没有说话，再开口时，又是狂妄的，大声反驳:“谁稀罕做你的同伴啊！哼！小鬼！我巴不得你怨恨我呢，你越恨我，我越开心！”
　　不会再相信它口是心非的话了，能清楚察觉到它情绪波动的我，从来就不会被轻易欺骗。从前，只是不在意而已，今后，再也不会忽略它了。
　　我背过身，不看它的暴躁，只给它回了句“我们走着瞧”。
　　我们“走着瞧”吧，这一生，总是躲不开的。
　　第二天，高层的命令以书面的形式重新下达，我和手鞠、勘九郎继续在村子任教，手鞠和勘九郎除了上课的其他时间，依然要执行任务，而没有想到的是，高层把我安排到了暗部。
　　我在部队的编制没有取消，教官的身份还要继续，实在不明白高层把我安排进暗部的用意。
　　不过我还是服从高层的安排，进了暗部。我对暗部不陌生，却也算不上多么熟悉。虽说身边一直有暗部的存在，我也和暗部交过手，但也仅限于此而已。
　　暗部的成员都有各自的代号和专属面具，可我并没有。我也是到了暗部才知道，把我安排进暗部，并不是想让我成为其中的一员，而是为了我的修行。高层把我安置在暗部训练营里，接受最严苛的训练。
　　我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他们的想法，决定要帮助我修行。但无论如何，我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定迎难而上，让他们看到我的改变和努力。
　　马基负责安排我在暗部的修炼，也会给我一些指导，比我一个人摸索效率高了很多。不仅如此，高层甚至把前几代守鹤人柱力的秘术卷轴给了我，让我参考学习。守鹤偶尔会吐槽卷轴上的忍术，大谈特谈一番它的见解，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它总能给我一些启发，让我不明白的地方一下子就变得通透。
　　我的修行，就这样踏上正轨了，这个结果，是我曾经想都不敢想的奇迹。
　　在暗部的日子竟是我难得轻松的时刻，身边不再有那么多如影随形的视线，暗部的成员不再是我身后的影子，成了陪我训练的同伴。虽说训练室暗无天日，但心是亮堂的，能看到光明的希望。
　　我在暗部训练营接受了一年多的训练，期间在村子教导学生，偶尔高层会下达任务让我执行。
　　一年来，村子变化很多，手鞠和勘九郎已经晋升为上忍。他们知道我想要成为风影的梦想，一直在为我努力，为我护航。曾经的我们总是被高层“呼来喝去”，如今的他们，已经有了可以左右高层决定的资格。
　　村子彻底引进了木叶的教学模式，忍者学校之后，由上忍指导老师教导刚毕业的下忍，四人小组执行任务。这让下忍死亡率降低很多，也已经培养了很多优秀的新一代。
　　比如茉莉，她已经从忍者学校毕业，成为了一名下忍。如今，她已经能排除心中杂念，勇敢地拿起武器，熟练运用绳标。
　　我的学生也不再是只有茉莉，还有她的同伴浴衣、御舆两个人。他们三个并不怕我，甚至是盲目吹捧我，凑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我们相处倒也不会尴尬。
　　生活，总的来说是平静、充满希望的。我为我的目标奋斗着，身边有同我一起努力的人。我享受这样的生活，乐在其中。
　　结束我这般生活的，是高层汇总的风影推荐决议书。我没有想到，我也会成为推选人，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天会来得这样快。
　　马基拿着决议书来找我的时候，我整个人如坠梦中。不，且不说我有没有机会做梦，即使在梦里，也不会有这般奢望。真的，是，奢、望。
　　“我爱罗，有三分之二的高层人员通过了推选你当风影的决议，剩下的三分之一里，有四分之一的弃权，其他反对。不管怎么说，决议是通过的，你怎么想？接受任命吗？”
　　三分之二的通过吗……拿着决议书的手在颤抖，我一直在为获得高层的认可努力，为之不懈奋斗。可真到了这一天，有人告诉我，我爱罗，你的努力有了收获，大部分高层已经接受了你，认同了你，我却不敢相信了。
　　我开始怀疑，我真的做到努力了吗？努力的程度，真的值得被认可吗？我真的具备作为影的觉悟了吗？
　　这一刻真的到来的时候，竟不是夙愿得偿的喜悦，而是无法克制的迷茫彷徨，我，慌了。
　　马基或许察觉我神游天外，又唤了我一声:“我爱罗？你的想法呢？”
　　我看向他，我的老师，他一如既往板着脸，面容严肃，不苟言笑。马基不愧是父亲的左膀右臂，是四代风影大人最信任的人，就连面对我时的神态都那么相似。
　　“你呢？马基，三分之二里，通过决议书的高层里，有你吗？有你吗，马基？”
　　我的老师，有你吗？你认可我了吗？
　　等待回答的那短短的几秒钟，是那么漫长，我甚至好像将自己一年来的表现全都回顾了一遍，才终于等来马基开口。
　　“自然，我投的赞成票。你的努力是有目共睹的，作为你的老师，我能更直观感受到你的成长，投赞成票理所应当。”
　　“马基……”
　　马基一向对我不假辞色，我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直接地认可我。听他继续道:“我爱罗，虽然我也有犹疑，有惧怕，但你让我愿意相信你。如果你承认我是你的老师的话，老师为有你这样的学生感到自豪。我爱罗，我为你骄傲！”
　　“老师……老师。”
　　明明有太多想要说的话，我却一句都说不出来。我才意识到，原来别人也会想要得到我的认可，他们也会在乎我对他们的看法。
　　自从我想要改变以来，我把自己的位置放的很低，因为不管是不是出自我的意愿，我犯过太多错，伤过太多人。我告诉自己，我要弥补，要赎罪。所以，我不敢希求太多，能被原谅、被接受就已满足。
　　可是今天，马基竟然会担心我不承认他是我的老师，这让我知道，我也可以被理解，我也在被人期待。或许，我可以更乐观一点，可以变得贪心一点。一直想着十分的努力能有一分的收获就足够了，也许能得到五分呢？
　　马基走近我，头一次拍了拍我的肩膀，停了片刻，他自嘲地笑说:“还以为会被绝对防御狠狠弹开呢。”
　　我摇头，低声道:“不会的。”
　　马基点点头，又拍了拍我的肩膀，继续道:“这次知道了，以后都知道了。我爱罗，今天就先训练到这里，回去吧。和手鞠、勘九郎商议一下，他们知道了这个消息，会有很多想法吧。风影大人……四代大人如果看到这一刻，他如果能陪着你，见证到你的成长，也会很欣慰。”
　　听了马基的话，我忍不住求证:“会吗？老师，父亲在的话，他会允许我登上风影的位置吗？毕竟……他曾经那样忌惮我。”
　　父亲，是我所有苦痛的根源，是我心里最深的一道伤。他刺杀我的事实无法磨灭，而我以为的保护却可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我可以通过不断努力，得到认可，收获祝福，可以不在乎曾经吃过的苦、受过的疼。可心里的那道伤，父亲给我的那道伤，无法忽略，顽固地烙在心底。在每个失望无措的瞬间，又翻开血肉，露出的那暗藏的累累伤痕，还流着鲜红的血。
　　这道伤，随着父亲的离开，永远失去了治愈它的伤药。
　　“我爱罗，风影大人之所以那样做的原因，你都知晓。处在风影大人的位置，他不得不为村子考虑，把村子放在首位，规避他能想到的任何风险。
　　而你曾经……如今你成长至此，他一定是放心的，没有什么能比你变得这么优秀更让他开心了吧。”
　　马基是父亲最亲近的属下了，他的看法应该是贴近父亲的吧？伤口仿佛被轻柔地抚过，心上的这道伤也不再那么让人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