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传说》我是李猜猜

57、封印第十八03

　　“那么多年，麟儿都不太愿意与人说话。我不停地找她，不停地烦她。直到有一天，她终于肯放下身段和我说话，却给我讲了那么悲惨的一个故事。我很喜欢她的故事，可是却觉得她很委屈。为什么她与那灵童的才刚刚约定，就要遭遇那样的变故。灵童明明等了灵石那么多年。她虽然不是那灵石的全部，却就是那灵石……”

　　银月的声音黯了下来，冰冷得如同千年的寒冰。

　　她抬着眼，看着寒夜山的方向，似在回忆着什么。她不言语，也没有人去多问。

　　“那天，我与父亲下山去别的镇上伏魔，回来的路上遭到了一群人的伏击。而村子亦被他们用弑殇攻击，漫山青色的火焰……”

　　银月的声音没有了任何情感。提到弑殇，每一个人都不禁打了一个哆嗦。到哪里都是弑殇，这个弑殇让他们不禁感叹。

　　“我永远忘不了那双红得流血的双眼。那是被仇恨，被贪婪夺了心智一般的双眼。”银月的声音凝滞得如同寒冰。“我不知道我们寒夜一族到底因何原因得罪了他，也不知道他为何带着那么大的仇恨要血洗寒夜。他的眼中是血，眼上是血，心中更像滴着血。不知道为什么，那时我觉得他很可悲，很可怜。也许仇恨蒙蔽了他的心智，弑殇燃起了村中的大火，也焚尽了人们的希望。它摧毁了我们的身体，我们的灵魂……”

　　所有人都知道弑殇的威力。那可是一把可以毁灭魂魄的涤天之刃啊。那是一种几乎可以瞬间就可以挫骨扬灰的力量，被毁了仙身不说，可能灵魂都会被毁灭。

　　也许是银月的故事让苍海想到了青郁和苍云，他不自觉的颤抖着。云霜抱着苍海的肩膀拍了拍。没有人知道，经历过那样的变故，苍海是如何坚持下来的。眼看着待自己有如亲生的苍去被弑殇剥皮挫骨，眼前着青郁在悲泣的绝望中呼出最后的悲鸣。就连云霜一想到当时的情境都忍不住颤抖。苍浪一言不发，只是将颤抖的灵素儿紧紧地环在怀里。

　　“阿爹搏着最后的气力，从麒麟洞中放出麟儿。麟儿用月魄珠收住流星的魂魄，可是那时的我却早已坚持不住被弑殇夺魂的力量。恍惚中，我看到麟儿损耗修为扯住我最后一丝灵力。也许没有麟儿，我也就魂飞魄散了……”银月低头苦笑，眼睛里透着点点莹光，“实际说来，现在的我不过是想要救回流星的一丝执念罢了……”

　　银月说着，眼中闪着灼灼泪光，映得她紫色的眸子更加的耀眼。“如果有一天，我连这最后的一丝执念都没了，或许就真的灰飞烟灭了吧。”

　　银月的故事让所有的人都不禁打了个寒战。她从来没有提过她过去的事，每次灵素儿问起时，她总是会说忘记了，却原来竟如此的悲壮。

　　众人沉默着。银月的故事他们虽未经历，但是却可以想象。

　　银月苦笑：“我不知道那个人对我们寒夜族有何仇怨，更不知他为什么要灭我全族。我对他，也许不是恨，更不是怨。这么多年，我也在寻他，想要问个明白，想要问个明白……”银月的声音强忍着哽咽，慢慢化为空气中如冰一般的凝结。

　　“那银月姑娘你……”苍海问道，“以后打算怎么办？”

　　“走一步算一步吧。”银月冷冷道。

　　“你族人的仇，你真的能放下？”苍浪问道。

　　“如果放不下，那就不要放下了好了……”银月清冷的声音淡若冰霜，“他们都已经死了，我复仇如何，不复仇又如何？如今的我甚至连幽魂都不是。杀人吗？幽冥使者是不能妄动人命的，而那个人呢？如果他是人类，也许早就不在了吧，寻找他的转世吗？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呵呵呵……”银月痛苦的冷笑着，没有人知道她笑声的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苦楚。

　　银月轻轻地飘落在灵素儿的跟前，紧紧地抱住她。“寒夜一族血脉里本就淌着封印麟儿的力量，而我是这最后一人。碧瑶已经没有了，我不能让麟儿也消失了。”

　　银月站起身，看着苍浪，“我知道，你就是那个灵童，你与麟儿有着千年的契约。记住，你要保护她，永远的保护她。”

　　“可是，云霜的咒印……”苍浪有结纠结。

　　“我想那是玉神给麟儿下的封禁吧。他封禁了这个契约，让你和她痛苦。我虽然不知道他的意图，但是我却可以了解你们的痛苦。麟儿给我说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几乎可以看得懂她的眼神。我虽然解不了玉神这个封禁，但是我知道这个封禁，还是可解的……”

　　“真的？”苍海激动的问，“谁？”

　　“灵族人……”银月答道。

　　苍海看了看云霜，又看了看苍浪。“我们去灵谷。”

　　苍浪颔首同意。

　　这时，流商却突然出现，“你们又打算去哪里啊？海兄弟，霜兄弟。”

　　云霜无意识地向苍海的身后躲了躲。对于云霜而言，躲避流商几乎成了身体不由自主的意识。

　　苍海将云霜拢在身后，道：“我们要回灵谷。”

　　“你们真的要回去？”流商有些惊讶他们的决定。

　　“可是，你的身份……”云霜有些担心地问道。

　　“那又怎样。我必须除到玉神种在霜身上的封禁。”苍海紧紧地搂住云霜，“虽然受苦的是霜，但是受折磨的却是小妹。我知道，哥会因此恨我，恨霜。可是我就是不能忍受。这本就不是霜的错。我要让霜自由！”

　　“海哥……”云霜抬起头，看着苍海。苍海的眼睛里闪着光。那光芒让云霜觉得很安心。

　　灵素儿抬起头，笑得有些苦涩，却又带着丝丝安抚。“云哥有海哥，真的让人羡慕。”

　　“那我们这就去灵谷？”流商问道。

　　苍海肯定地点了点头。“明早就出发。”

　　·

　　夜色降临，银月翩然至寒夜山上，不知去向。灵素儿亦在苍浪的陪伴下在村里慢慢地散步。

　　月光悠悠，如同流波闪过。时而有几朵云彩飘过，挡住月的光芒。大地时明时暗，寒夜村的残垣在月光的阴影下显得有些幽魅迷离。

　　云霜坐在一处半塌的高房的垂脊上，看着远处的灵素儿。

　　苍海跃上房脊，坐在云霜的身边，搂着他的肩膀道：“发什么呆？”

　　云霜低了头道。“素素和你哥，果然是千年的夙缘。”

　　苍海挑眉看了看云霜，“那又如何？”苍海轻轻吻了吻云霜的嘴角，“就算我们没有千年的夙缘，我一样要和你一起。”

　　云霜轻轻笑了笑。“是啊，没有人知道下辈子还会不会遇到前世的那个人。就像素素和苍浪，这么多的波折，却还是不能在一起……灵族……我有些担心。”

　　苍海搂住云霜，将他靠在自己的颈窝里，幽幽道：“所以你欠我的，今生要全都还完，谁知道来生我们还能不能再相遇呢。”

　　“我何时欠你？”云霜抬头，笑着问道。“为何不是你欠我的？”

　　“你欠我一辈子。”苍海低下头，吻了吻云霜的额头，“而我欠你的，也是一辈子。这债，抵不了，也不能抵，所以，你要永远守着我，我也会永远守着你。”

　　云霜抬起头，苍海的唇从他的额头滑到他的鼻尖，“说好了，不许赖。”云霜将下颌一扬，嘴唇实实地贴在苍海的唇上。“我的一生全给你。”

　　几日以来，他们因为各种原因都没有如此地亲近过。云霜的唇那样的柔软，让苍海有些痴迷。云霜双唇轻启，舌尖轻轻地撩拨着苍海心中的□□。苍海用力地搂住云霜，回应着云霜的撩拨。

　　“霜儿，哥哥这两天忍得可难受了。”苍海道。

　　云霜蜻蜓点水一般在苍海的唇上一吻。“这可不行。这里那么多的人。”说着，似要闪到一边。

　　苍海抱住云霜，不让他逃开。又瞧了瞧房脊断梁下方黑黝黝的屋子。嘴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这可由不得你。”他一把将云霜的头按向自己。舌尖向云霜的齿关攻去。

　　他们抱在一团，慢慢地向那坍塌的房梁边滑落。

　　云霜眼疾，一把抓住断垣，扶着苍海的腰。苍海亦紧紧地抱住云霜。两人慢慢从塌向一边的斜梁处滑落，而他们的嘴唇却并未分开。

　　两人落在了半塌的高房的屋里。在断梁的阴影下，交|颈|缠|绵，一刻也不想分开。

　　苍海感觉身体里的火如龙一般，在盘旋着，缠绕着两人。云霜却如冰凉的鱼儿，团团绕着火龙徘徊，游弋。二人一水一火，一烈一柔，一徘徊一笃定，一思量一徜徉。

　　“哥哥，霜，霜儿……”

　　苍海用吻欺住云霜的嘴，“别说话……”他紧紧地抱住云霜，他的脑中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敢想。一丝丝的呜咽吞进心头，一点点留恋涌在指尖。

　　身下的衣服被淋漓的汗水湿透。云霜的头发被胡乱地贴在额头上。苍海小心地拂着云霜的头发，擦去他额上的汗水。“疼吗？”

　　云霜笑了笑。轻轻地在苍海的耳边轻轻地吻了吻。“我不告诉你。”

　　苍海觉得，此刻骨头都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