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甜饼》月明海风清

8、【七九】《倾城》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李延年
　　沈九想，她是讨厌她这副过于艳丽的皮囊的。可是，她却也不想死。她勾唇，轻点朱砂，褪下素来喜爱的素衣，披上一席红纱，白皙的肌肤上有刺目的伤痕，于衣玦翻飞间偶然显露，似是不小心碰到了伤口，她抽了口气。她是极怕疼的。
　　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她皱了皱眉，语气里带着三分不快，却在见到那人时化为了满满的委屈，“七……”，她收声，想开那人也是偷偷来的吧，她马上就要被卖掉了。她的眼泪困在眼眶里，不敢落。她怕花了妆，她晓得老鸨的性子，她早已因日常的性子得罪透了这青楼里的人，触了老鸨的霉头。
　　现在之所以还能站在这里，无非是因为她那张脸。若是她此刻自毁前程，卖不出去或是卖不出好价钱，怕是老鸨真的会暗暗料理了她，以出多年来的这口恶气。所以无论心里有多难过，她也必须要笑出来，也一定要笑出来，她要比任何人做的都好，她真的很怕寂静无声的死在这里。
　　沈九调整了一下表情，将眼泪收回去，带着半分凉薄的拽了岳七坐下，轻轻地“你怎么来了”嗓子因忍泪存着几分喑哑，岳七知道她的倔强，也不戳破她，只是抱住她，轻声说，“小九，我要走了。去学仙术。”沈九瞪大了眼睛，她想叫她带她走，可是，此刻，她想着外面的打手，她的心里一阵苦涩，她早该知道，这小小的青楼，是困不住岳七的，自小就知道。
　　正如，自小岳七便是被作为打手培养的，而她确是在学着卖笑。老鸨看不透岳七的心，但她知道，岳七绝不可能留在这里。岳七在这里这么多年，只是为了能尽可能的护住她。现在她要走了，岳七便也要离开了。
　　“小九。”那人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她只觉得自己的心也随之跳的有些太快了。“你愿意等我么，等我学成归来，带你走。”沈九的心里酸胀着却有着丝丝甜意，她不知道她是否能够等到那一天，但是，她还是拼命地点头，转身将脸埋在她的怀里，在岳七看不到的时候，将眼泪粘上她的衣襟。
　　再抬头时，泪已止住了。但她想她的妆应该是花了的吧，她执着岳七的手，让她最后一次为她画上这红妆，就像多少年来她做过的那样。眉间最后一笔落下，她转身，揽住岳七，将自己的唇印上她的唇。一触即分，也不管岳七一瞬间呆住的神色，只是轻轻笑了笑，然后指间在她胸前画着圈，“我等你回来，带我走。”
　　然后，大步向前。岳七怔怔地看着沈九的身影最终消失在门后，手抚上唇瓣，然后亦是越过窗，一席裹着黑色劲装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只留下一室香气，满室旖旎。

作者有话说

　　全员性转，青楼设定，极其ooc ，接受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