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透明主仆的后宫日常》零陵香草

77、第 77 章

　　“我也说不好，若是能见见家人，自然是极好的。”柴玉笑道，“我也是今天听她们说，才知道还有会亲这么个说法，倒是新鲜得很。”
　　“你也别把这事想得太好了。”香雪对会亲的事倒是略听说过些，“到时候定会有人在旁守着，能让你在宫门口，跟家里人见个半刻钟，说几句话，就算好的了。你若要递点东西什么的，只怕也不容易。”

　　“无妨，能见他们一面，说说话，我也就满足了。”柴玉道，“我去年入宫时，本以为这七八年都见不到家里人了，现在有了机会，已经是意外之喜，哪里敢奢求太多！”
　　“也是，不管怎么说，能见家人一面，总是好的。”香雪点点头，叹道，“我是此生再没机会的了。”

　　柴玉想起香雪讲过的家世，不免也有些唏嘘。怕她想起家人难过，柴玉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诶，我这半日不在，姐姐你怎么也没在美人身边服侍？”
　　“无妨的，紫苏她们既然来了这里，早晚也得独当一面的，这会子没大事，我便让她们去在美人跟前服侍了。便是有什么事，还有苏嬷嬷看着呢。”

　　“说起苏嬷嬷，姐姐。”柴玉玉见香雪提到，想起来一事，“苏嬷嬷是皇后娘娘派来照顾咱们美人身孕的，现美人已经生产，那苏嬷嬷以后是不是就要回去了？”
　　“我这几日也在想呢，苏嬷嬷是宫里老人了，有她镇着，可比我这个劳什子管事强得多了。”香雪叹道，“其实苏嬷嬷留在这儿，也不过是皇后娘娘一句话的事，就看苏嬷嬷愿不愿罢了。”
　　“是呢，论起来苏嬷嬷真是善心人，平时有什么问题，她都愿意指点我一二，并不藏着掖着，教我吃亏。要是苏嬷嬷回去了，咱们到哪里再得这样一位先生去！”

　　“可不是，如今宫里这些有资历的老人们，哪个是那么好说话，轻易肯指点咱们这些小丫头的？苏嬷嬷带了咱俩半年，已经是咱们的运气了。”听柴玉如此说，香雪也深有同感。
　　两人闲话几句，便听到院子里有动静传来。柴玉探头看了看，笑道：“是膳房送晚膳来了。出去一天，这会子我还真有些饿了。姐姐，咱们走罢。”
　　“你先去服侍美人用膳，我这药还得熬会子呢。等我完事，正好去换你吃饭。”

　　“诶。”柴玉答应着出了小茶房，回到庄美人处。紫苏正带着丹参摆放晚膳，柴玉见状，忙上前协助。
　　庄蕖如今已经恢复了不少，每日也会下地走动几次。见晚膳摆好，她便也慢慢踱步过来坐下，又道：“月儿这会子如何了？等一会我用完膳，紫苏你去教奶娘抱来我瞧瞧。”
　　“是，美人。”紫苏应道。

　　庄蕖吩咐完，便开始用晚膳。她如今身体还比较虚弱，又大部分时候都躺着休息，胃口不大。柴玉盛了一碗枸杞红枣乌鸡汤端上去，庄蕖慢条斯理地喝着。
　　“美人，令狐才人来了。”晚膳快用完时，四顺来门外通报道。
　　“哦？”庄蕖有些诧异。这会子后妃们都在用膳或是休息，令狐芩忽然过来了，难道是有什么急事不成？“快请进来罢。”
　　“庄妹妹。”过了片刻，果见令狐芩略有些匆忙地走了进来，神色却是如常。庄蕖见状，略略放下心，忙起身迎接。

　　“姐姐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可用了晚膳不曾？”
　　“我方才在披香殿简单用了些，就出来了。”令狐芩笑道，“适才听消息说，燕昭媛发动了，我得过去看看，顺便看看你近日如何，也给你带个信儿。燕昭媛生产，你去不了，也最好派人去瞧瞧，问候一声儿。”

　　“燕昭媛发动了？”庄蕖自生产后，便没再关心过宫里其他后妃的事，此时听说，先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也是，她比我只晚一个月左右，现在也差不多到日子了。”
　　“可不是？要不是春玲替我办事，正巧遇上兰林宫派人去各处报信儿，只怕咱们还得个把时辰才能知道呢。”
　　“说起来，我上次见燕昭媛，还是过年的时候呢，当时看她气色还好，这三个月过去，也不知最近如何了。”庄蕖叹道，“我自己经历过一回，才知道这生产有多艰难，只盼着燕昭媛这胎能顺顺利利生下来罢。”

　　两个人闲聊几句，令狐芩还要赶去兰林宫探望，也不久留，便起身告辞离开。这时候香雪也熬好了补药，送了过来。庄蕖见到她，吩咐道：“香雪，燕昭媛发动了，我如今不能出门，你去兰林宫看看，问候一声，若有什么消息，就赶快来回我。”

　　香雪连忙应是，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出了合欢殿，往燕昭媛处了。一旁的柴玉服侍庄蕖用了晚膳，和紫苏等人轮换着，也陆续去吃饭。柴玉盛了饭回到下房，香雪去兰林宫办差，屋子里只她一个，她也得以松快一会儿，边吃饭边歇息，脑子里却还想着燕昭媛生产的事情。

　　燕昭媛本身位分高，又是在中秋宴会上当着众人的面诊出有孕的消息，自打有孕，便比庄美人的阵仗大。加上庄美人孕期一直比较顺利，没有太大的不良反应，燕昭媛却是没少吃苦头，足足难受了小半年才算是稳下来，因此燕太后和永熙帝对她的关注比庄美人要多很多，也给了她不少特权，方便她养胎。

　　无论燕昭媛生男生女，这个孩子的身份肯定都比四皇女要贵重一些，毕竟虽然晋了位分，庄美人和燕昭媛比还是差了两级。可是若燕昭媛也生个女儿，那永熙帝一下子多了两个年纪相仿的女儿，免不了会被一直对比。光是从生母的身份而论，四皇女就已经不占优势了。

　　何况燕昭媛还是太后家族的人，平日就没少被燕太后照拂，怀孕期间，太后还派了自己身边得力的宫人去照顾侄女。若是燕昭媛也生了女儿，同样是自己的孙女，别说四皇女了，恐怕连袁贵妃所生的三皇女，还有亲自抚养的大郡主，在燕太后心里的位置都要往后靠一靠了罢？

　　柴玉胡思乱想着，一边吃完了饭，回到庄美人身边当差。这会子庄美人正在逗四皇女玩儿，四皇女如今长开了些，小模样也比先前更可爱。只要女儿在身边，庄蕖的注意力就全被女儿吸引，慈爱的目光全神贯注地望着她。

　　看着庄美人脸上的笑容，柴玉有些感动，对自己方才的计较也有些好笑。燕昭媛生男生女又如何呢，庄美人如今有了四皇女，满满的都是初为人母的幸福。合欢殿如今这样，不也挺好的？
　　庄蕖如今在月子里，睡得比往日要早些。今日轮到丹参值夜，其他人服侍庄美人歇下，便都各自回房歇息。因为香雪去兰林宫打探消息还未回来，柴玉虽然歇下了，却也不敢睡得太踏实。
　　约摸五更天的时候，柴玉迷迷糊糊间听得门口有轻微的响动，便知道是香雪回来了。她努力睁开眼，果见香雪轻手轻脚地往自己的床边走。

　　柴玉见她回来，心里也好奇燕昭媛那头的情况，便撑起身子，问道：“姐姐，你回来了？”
　　香雪不防柴玉出声，吓了一跳，定了定神，才笑道：“你睡得好浅！我这儿生怕弄出动静来，你到底还是醒了。”
　　“我心里装着你那里的事，本来也睡不好的。好姐姐，你告诉我，燕昭媛那边如何了？”柴玉迫不及待地打听道。

　　“你这丫头，这么关心燕昭媛，连觉也不睡了不成！”香雪被她八卦的样子逗笑了，还是告诉她道，“燕昭媛这回倒比咱们美人生得快些，下午发动，不到寅时就生下了六皇子。”
　　听到燕昭媛生的是男孩，柴玉心里还是松了口气，又见香雪笑道：“听产婆说，六皇子是个结实身子，燕昭媛也没甚么大碍，我临走时瞧着兰林宫的人，那样子也都得意起来了呢。”

　　“那也难怪，燕昭媛本来就尊贵，如今又有了六皇子，自然更比别的贵人不同了。”柴玉接口道。她本还想聊几句，见香雪脸上难掩疲惫，忙道：“你一夜没睡，趁天还没亮，赶紧歇一会儿罢。一早还要上差呢。”
　　香雪宽衣躺下，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是呢，好在美人还在月子里，略起得晚些，也不妨事。”

　　不多时香雪便沉沉入梦，柴玉也重新睡下。没过一个时辰，就又到了起床当差的时候。
　　听说燕昭媛平安生下六皇子，庄蕖也就放了心，又教香雪备下贺礼。至于生的是皇子还是皇女，庄蕖倒并没怎么在意。

　　不过，庄蕖不在意，宫里自然是有人在意的。天一亮，燕昭媛产下六皇子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后宫。除了燕昭媛自己，这宫中最为此感到高兴的，当然是她的族姑燕太后。听说侄女给自己添了个孙子，燕太后自是欣喜非常，赏赐如流水一般送进了兰林宫，一连几日派自己的心腹去探望她们母子，还特意下懿旨，宣了燕家夫人进宫，看望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