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透明主仆的后宫日常》零陵香草

71、第 71 章

　　“万寿节？”庄蕖闻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了，二十六便是圣上的寿辰，只是我这一阵事情多，还没来得及准备贺礼呢。”

　　“妹妹准不准备的，又有何妨呢！你能平安生下孩子，圣上比收到什么贺礼都欢喜呢，妹妹莫要为这事伤神了。”贾采女笑劝道，“只是今年的万寿节宴，妹妹怕是去不成了，倒真有些可惜。圣上的三十整寿，想是要大办的，到时候宫里一定很热闹。”

　　庄蕖倒不在意去不成这个凑热闹的机会：“我素日也是喜静的，去不成宴席，倒也没甚么。我只盼到时候能顺利生下孩子，别在这么喜庆的日子里出什么岔子，我便也知足了。”

　　“妹妹这一胎怀得这么顺，定能平安生产的。”望着庄蕖圆滚滚的肚子，虽然知道对方此时身体一定很不舒服，贾采女却还是十分羡慕。要是自己也能有个孩子，该多好啊……她有些失落地想。

　　贾采女离开后，合欢殿里一连清净了两日。牛婕妤和令狐芩念着庄蕖刚搬家，又需要休息，便没有多过来打扰她。宫中其他后妃跟她没有那么熟悉，除了派人送来搬迁的贺礼，都没有到访合欢殿。离生产还有十几天，趁着这几日清净，苏嬷嬷组织所有服侍的人进行了一次演练，把庄宝林生产时的流程都走了一遍，让大家做到心中有数，免得到时出差错。针对有可能发生的各种突发情况，苏嬷嬷也布置好了预案，以免临阵慌乱。庄蕖每日都要在院子里走上两圈，苏嬷嬷也扶着她，到产房看了看，提前熟悉环境。

　　这半个月中，合欢殿的宫人们，全都精神高度紧张。待庄宝林生产，柴玉也是要近身服侍的，故一连半月，柴玉跟着苏嬷嬷忙前忙后，连觉也未曾好生睡过。苏嬷嬷有意培养柴玉，考校了她不少知识，又教了她一些产育上的事。虽然也没指望能给庄宝林接生，但柴玉毕竟从小耳濡目染，很多东西一听就能理解，这让苏嬷嬷对她很是满意，在心里也有了些盘算，只是没有说出来。

　　因着万寿节临近，宫里各处都添了不少喜庆的气氛，永熙帝还命内府，给宫人们发了赏赐，令大家都欢喜不已。整个宫里，大概也只有合欢殿的宫人们无心过节了，由于不知道庄宝林究竟哪一天生产，柴玉等人这几天的心思全在庄宝林的肚子上，根本无心理会合欢殿外的事情。

　　自进入二月中旬后，太医来合欢殿为庄宝林请脉的频率，就变成了一日一回。产婆也时不时地来查看庄宝林的情况，确认胎位是否正常。柴玉不得不感叹，自家宝林的身体素质和运气都可谓非常好了，九个多月的孕期里，除了有时候会疲乏嗜睡，庄宝林竟是没出过什么其他不适症状。连接生过无数产妇的产婆都说，庄宝林这怀象算是十分难得的了。

　　不过，怀得顺不代表能生得顺，庄宝林的身材还是比较纤细的，骨架不是很大，从外表上看，她的体形并不属于有经验的妇女口中“好生养”的那种样子。虽然在苏嬷嬷的照顾下，庄宝林饮食上注意控制，体重没有涨得太多，想来胎儿的个头不会太大，但能否顺利生产，谁也不敢保证。当然，这些也只是柴玉自己的担忧。她瞧庄宝林最近的样子，虽然临近生产，肯定怎么都不会舒服，但精神倒还好，也便略略放下了心，专注当好自己的差事，等待着产期的到来。

　　转眼的功夫，时间来到了二月二十五日的晚上。明日便是永熙帝的三十寿辰，操办寿宴的宫里各处都已早早准备好了各项事务，只等第二天的正日子。参加寿宴的后妃们，也都精心准备好了寿礼，只等明日献给永熙帝，希望得到他的欢心。整个宫里上上下下，都在期待着明日的热闹，唯一对此不关心的，大概只有合欢殿的众人了。

　　刚刚掌灯的时候，庄蕖忽然感到腹部又紧绷了一下。临近生产，宫缩是正常现象，只是这一回，两次宫缩的间隔明显比之前短了不少。经验丰富的苏嬷嬷听庄蕖一说，立刻警觉起来：“若是越来越频繁，宝林就离发动不远了。您快到床上去躺着，养养精神。等到了生产的时候，还有的难受呢。”

　　庄蕖闻言，也紧张起来。身体是她自己的，便是没有经验，也是有些预感的，知道苏嬷嬷说的大概是真的。她不敢大意，忙依言进卧房躺着，又将手放在隆起的腹部，轻轻的抚摸了一下。
　　“九个多月了，这一天，终于来了么？”她喃喃自语道。

　　因着只是有生产的前兆，离真正发动还有一定的时间，苏嬷嬷便没有立刻去教人通报，只先教合欢殿众人做好准备。从此刻开始，香雪柴玉苏嬷嬷三人都寸步不离地守着庄宝林，小茶房也开了火，不停地预备着热水。合欢殿的众人知道庄宝林生产在即，紧张而又兴奋的情绪在此时也达到了巅峰。虽然已是夜里，大家却没有丝毫的困倦，有条不紊地做的自己的差事。

　　这夜，庄蕖睡得不是很好，迷迷糊糊地只觉得腹部又坠又胀，仿佛胎儿在她肚子里不停地折腾。天还未亮，她便醒了过来，只觉得下面不大对劲。香雪连忙过来服侍，才发现已然见了红。苏嬷嬷见状，当机立断道：“香雪，阿柴，你们两个扶宝林进产房；四顺，你去通禀各处，说宝林快要发动了。”

　　生产的前兆之一便是见红，果然，刚进产房没多久，庄蕖便开始阵痛起来。从阵痛到孩子出生，还要有很长一段时间，这会子庄蕖痛得不是很厉害，尚能打起精神，吩咐众人做事。

　　“宝林，离生产还有些时候呢，您现吃些东西，一会儿好有力气的。”膳房得到消息，早就做了好多吃食送来。苏嬷嬷选了一碗鸡汤面，端给了庄蕖。庄蕖此时并没有什么胃口，但也知道自己需要保持体力，还是接过来，强迫自己吃了一碗。用过膳，产婆也都过来待命了。太医来给庄蕖把了脉，确认她身体没有问题后，也留在了合欢殿守候。虽然气氛有些紧张，但在苏嬷嬷的指挥安排下，合欢殿里一切都井然有序，只等庄蕖生产。柴玉等人一心都在庄宝林身上，无人在意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日的寿星永熙帝，昨夜宿在华宁宫，这会儿还未离开。帝后二人正在闲话，邢皇后身边的宫人过来通报了庄蕖发动的消息。

　　“庄氏发动了？什么时候的事，现在她怎么样了？”邢皇后愣了一下，忙问来人道。
　　“回皇后娘娘，听说是早上发现见了红，如今已经开始阵痛了，不过到生产怕是还要再过一天半日。太医和产婆也都已候在那儿了。”宫人答道。

　　“知道了，你且教人去合欢殿守着，有什么情况，立刻过来报知本宫。”邢皇后吩咐道。宫人应了，退了下去。
　　居然赶在万寿节发动，这庄氏也真会挑时候。邢皇后心道。昨夜永熙帝和她商议，如今后妃们的位分，还是自己登基时册封的，三年没有变动过。如今他皇位稳固了，打算借着三十寿辰的机会，给后妃们提一提位分。庄蕖赶在永熙帝生辰生下孩子，岂不是大大地沾光？

　　这么想着，邢皇后暗暗打量了一眼永熙帝，果见后者的脸上露出欢喜之色来。她心里微酸，却还是尽职地提醒道：“圣上，按理说庄氏生产，您和妾都该去合欢殿看看的。只是今日特殊，圣上要接受朝贺，还有寿宴，庄氏那边……”

　　“无妨，庄氏生产，总还要一半日，等寿宴结束，再去不迟。”永熙帝道。万寿节不只是过个生日这么简单，这日文武百官、宗室王公、番邦使臣等，都会入宫朝贺，乃是极隆重的政治活动。永熙帝自然也关心自己孩子的降生，但是凑巧遇上这么一个日子，他心里还是有个轻重缓急的顺序的。当然，庄蕖那边，他也是要顾及到的。永熙帝派了身边的太监首领聂总管去了合欢殿，教他盯着那边的情况，不许出现岔子。

　　见永熙帝这么做，邢皇后倒有些怜惜起庄蕖来。庄蕖年纪轻，又是第一次生产，免不了慌乱，偏偏这种时候，永熙帝却不在身边陪伴。这也没办法，谁让她就赶上了这个日子呢！不仅如此，她若是平安生产，那叫喜上加喜；可若是在永熙帝生辰之日不幸难产，那就更麻烦了。皇帝这么高调地过生日，结果自己的孩子却生不下来，有心人都直接可以拿这事做文章了。

　　除了少了一个庄蕖，万寿节的庆典和宴会都按照计划举行了，很是喜庆热闹。当然，这份热闹跟合欢殿是没什么关系的。庄蕖断断续续地宫缩了半日，阵痛终于有了规律，到了傍晚时候，总算进入了开宫口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