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透明主仆的后宫日常》零陵香草

62、第 62 章

　　庄蕖恭敬地应着，将人迎进正房。虽然只来过一次，永熙帝还是注意到了屋里陈设布置的变化：“你这里的家具是挪动过？看着仿佛和上次不同。”

　　“是，这是妾的宫人们怕妾磕碰着，重新归置了一下，腾出些地方，也方便进出走动。”庄蕖跟在永熙帝身后，解释道。

　　永熙帝闻言点了点头，随意地看了低首侍立一旁的香雪二人，眼中露出一丝赞赏，而后关注点又回到庄蕖身上，问道：“你最近身子如何，可有不适？”

　　“谢圣上关怀，妾身子倒还无碍，之前太医说可能会有头晕恶心之类的症状，妾也没出现过。”庄蕖笑着回答道。说起来也是幸运，至少这两个月以来，她都没出现过什么严重的孕期反应。当然，不适还是有一些的，却也不至于影响到她的日常起居。

　　见庄蕖一切正常，永熙帝表示很欣慰。他方才在花园时，见园中几株早桂开了花，赏玩了一会儿，觉得甚是可爱，就教人折了几枝。这会子来了延春苑，便顺嘴吩咐赐给庄蕖两枝。香雪忙上前，从永熙帝的宫人手里接过花，插在瓶里，霎时间满屋都是桂花的清香。

　　几枝花不算什么稀奇，但究竟是永熙帝的赏赐，也是份体面，庄蕖自然高兴。正要行礼谢赏，永熙帝见了，忙拦住她，道：“朕方才说了不必多礼，你也太小心了。”

　　“圣上怜惜妾，是妾的福气。圣上既如此说，妾便谨遵圣命了。”庄蕖怀着身孕，本也不想老是行礼，但碍于规矩，不敢任性。这会儿见永熙帝说了两次，便也就从善如流了。

　　两人说着话，永熙帝顺脚便走进了里间，想要坐下歇歇。一进屋，他便看到了包在桌角的棉包，忍不住上手摸了摸：“这是做什么？”

　　“回圣上，这是妾的宫人怕妾不小心撞到桌椅棱角，伤到腹部，便用棉布包了起来，好有个缓冲。她们也是好意，只是做得到底粗糙，教圣上见笑了。”庄蕖见状，连忙解释道。

　　永熙帝身份尊贵，便是真有需要时，也看不上这般简陋的东西。但对于宫人爱护庄蕖的这份心，他还是赞赏有加。永熙帝看向香雪，道：“这倒是个巧思，你们忠心护主，当赏。”他吩咐左右，赏赐庄蕖的宫人，又道：“如今你们宝林身子贵重，务必要好生服侍。等孩子平安生下来，朕必有重赏。”

　　能得皇帝的称赏，可以说是意外之喜。香雪受宠若惊，忙和柴玉一起谢了恩。庄蕖见了，也很是高兴。毕竟永熙帝赏赐自己的宫人，也是给她做脸呢。

　　永熙帝在延春苑逗留了一刻钟的时间，见庄蕖这里一切都好，便也放了心。“朕改日再来看你，你好生休息罢，不必送了。”

　　话虽如此，庄蕖还是陪着永熙帝到了正房门外，目送他出了延春苑的院门，方才转身回了里间。

　　屋里清净下来，柴玉才得空查看她刚得的赏赐。永熙帝随手发了份赏，便是十两银子，和庄宝林上次给的一样。就这一个月的功夫，怀孕的也不是她，柴玉就已经跟着得到不少好处了，身家差不多翻了一倍，当然很是开心。就连一向稳重的香雪，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庄蕖被她二人感染，加上永熙帝方才来过，心情也好了不少。

　　却说永熙帝回了昭仁殿，傍晚，聂总管过来请示，今晚可要召后妃侍寝。永熙帝想了想，道：“不必了。你去安排下去，朕一会儿要去华宁宫，连晚膳也在那边用罢。”

　　“是。”聂总管恭敬地应下，自去安排。

　　晚上永熙帝驾临华宁宫，邢皇后早得了信儿，微笑着迎了出来：“圣上半个月没来过妾宫里了，今日怎么有兴致过来坐坐？”

　　近来连续召幸何才人米美人，没见皇后几面的永熙帝听出了邢皇后话里的怨气，有些讪讪。他还是很敬重信任自己这位发妻的，但论起宠爱，却是给不了她几分，多少对她有些愧疚。好在邢皇后也只是微微酸一句，并没多计较，陪着永熙帝进了正房，又吩咐宫人把四皇子抱来。

　　见到儿子，永熙帝立刻化身慈父，关切地问了服侍的宫人好几句话。见四皇子精神不是太好，永熙帝问道：“前日不是说，文儿的病已经好了么，怎么还是这么没精神？”

　　“下午太后教娴儿过来找文儿玩，两个孩子闹了半日，这会子怕是都困了。”邢皇后笑着解释道，爱怜地抚摸着儿子的小脸，眼神中满是温柔。

　　看着可爱乖巧的大儿子，永熙帝的心里也柔软了几分。逗弄了儿子一会儿，见他困得快睁不开眼了，永熙帝便教奶娘抱四皇子下去，好生照顾他休息。看着儿子离开，又想起夭折的其他几个孩子，永熙帝有些惆怅地叹了一声。

　　“圣上在叹息什么？”见他刚刚还挺开心地逗儿子，邢皇后有些不解地问。

　　“没什么，只是朕看见文儿，又想起了嘉儿珮儿他们。”永熙帝道。嘉儿和珮儿分别是永熙帝已离世的长子和长女。

　　提起早夭的几个孩子，虽然已过了很久，邢皇后也有些难过。虽然不都是她所生，但是看着那么可爱的孩子一个个地都早早地离开人世，谁的心里也都会不忍。气氛一时有些低沉，还是邢皇后先开口安慰道：“已经过了这么久，圣上也不必太伤心了。嘉儿他们若是知道父亲为他们难过，在天上也会不安的。圣上正值壮年，以后还会有孩子的。庄氏如今不就怀着身孕么，到明年，宫里就又多了一个孩子了，文儿也又要有个弟弟妹妹了。”

　　永熙帝见邢皇后劝解，也从过去的回忆中走了出来。见她提起庄蕖，永熙帝道：“正是了，我今日路过延春苑，便去看了看庄氏，见她精神和身子都还不错。不过庄氏究竟是位份低，住处又狭窄，难免有不便之处，还要你多多照应些。”

　　邢皇后应了声“是”，又笑道：“圣上放心，这是妾应该做的。不过说起庄氏，妾前日想起一
　　事，正要和圣上商量。宫里的旧例，怀了孕的后妃，日常吃穿用度的份例，按平日的定例再加上一半来供给。不过庄氏只有个宝林的位分，份例的东西只能算是普通，便是加了一半，也还是那些东西。虽说她怀着身孕，宫里有好东西自然有她一份，但究竟不是日日都能有的。因此妾想着，能不能给庄氏的份例提一提，按才人的份例供给。庄氏若是生下孩子，那便是有功，圣上必然会给她晋一晋位分罢？既然早晚要升位分，如今提前给她提一提份例，也不算逾矩。”

　　永熙帝不意她提了这么个建议，略想了想便同意了。毕竟他现在缺少子嗣，能对他养育孩子有益的事，他也不会反对。“你想得很周到，就这么办罢。”

　　于是很快地，邢皇后的宫人就来延春苑通知庄蕖了。“香雪姐姐，按那嬷嬷的说法，咱们宝林现在的份例，是在才人的定例上，再加上一半，但是位分还是宝林，是这个意思罢？”柴玉听到消息，一时没有弄懂，便请教香雪。

　　“我也绕了一会儿才想明白，你说得没错。”香雪很为庄宝林高兴，“这么看来，等咱们宝林生下这一胎，必然是要晋位的了。”宝林和才人身份虽然只差一级，但能升到才人的位置，就迈进了中等后妃的行列，待遇和宝林这种低等后妃不说有壁，但至少穿的用的东西，种类都能多不少。

　　庄蕖再一次感受到了怀孕带给她的巨大利益，欣喜之余，抚摸着还未显怀的小腹，心里也有些唏嘘。如果不是运气好，有了身孕，这些好事哪里能轮到她一个小透明？后宫之中，母凭子贵，真不是说说而已啊。

　　时间过得很快，庄蕖小心翼翼地熬过了怀孕最危险的前三个月，终于进入了相对平稳的阶段。郁太医来诊过脉后，说她可以适当地出门活动活动了。正好中秋节快到了，这是宫里第二热闹的节日，邢皇后早早就筹办起了中秋宴，庄蕖在延春苑闷得太久，也想借此机会好生玩一玩。

　　到了八月十五的正日子，令狐芩来延春苑找她，和她一起去清辉殿赴宴。“妹妹都已三个月了，怎么肚子还是看不出来？我还以为这会儿便应该鼓起来了呢。”两个人一齐出了门，慢慢地走着，令狐芩打量着庄蕖的肚子，有些好奇地问。

　　“太医说，每个人显怀的时间都不一样，有的人四个月都看不出来什么，到五个月时肚子却忽然就大了起来，也是正常的。再说，咱们穿的衣裳都是宽松的，便是有些隆起，也看不出来的。姐姐，你要是真见到我肚子大到走路都吃力，那便说明我快要生了呢！”庄蕖笑道。虽然比令狐芩年纪小一点，阅历也少一些，但诊出有孕一个多月以来，庄蕖迅速地成长，行事说话也稳重了不少。

　　令狐芩望着庄蕖因有孕而更加温婉了几分的面庞，心里十分羡慕。她品性端方，并不会嫉妒庄蕖，却也为自己没有这样的运气稍感遗憾。“诶，对了，今日宗室王公都会进宫赴宴，各府的王妃命妇也会来，咱们总算能见到维嫣了。”

　　“现在应该称她次妃娘娘了。”庄蕖笑道，“四个月没见，也不知她是胖了还是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