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首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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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童达的惶恐，古青崖只是恶劣的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他，“你还记得那条古怪的巨蛇吗？”
童达点头，立刻想起巨蛇用红石疗伤的事，心脏突突跳动起来，“红石能让动物进化，甚至……”
此时，他又忍不住联想起常老三对红石的垂涎，为自己更深层的猜想胆寒，咽了口口水，继续说道：“甚至，能让人变成怪物。”
古青崖裂开嘴，一副“孺子可教”的欣慰模样，“还不算太笨。”
得到他的赞赏，童达却不觉得开心，反而愈加恐慌，脸色变得惨白，激动的拽着他问道：“你有办法对不对？”
古青崖冷冷低头，阴沉的盯着他那只放肆的手看，童达讪讪收回，仍然期待的望着他。
古青崖喝了一口茶，慢悠悠说道：“红石融化之后便无迹可寻，即便是大罗神仙也束手无策。”
果然是这样，童达心里咯噔一下，免不了有些失望，又追问道：“这个世界会怎样？”
古青崖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说道：“吃人的怪物会慢慢觉醒，持续进化。山里的畜生们和藤蔓树木会像那条巨蛇一般，变成实力强劲的异类，衍生出嗜血的本能。而人类呢，运气好点的像你一样，获得神秘力量；运气差点的，只能听天由命。另外，受上天眷顾的人通常只占极少数。”
童达闻言，面如土色，见古青崖心情不错，又问道：“之前遇到的那个……异种，它似乎很怕你？”
古青崖嘴角勾起他熟悉的冷笑，望着他的嘲讽眼神，让人无力。
这只鬼如同斗着老鼠玩闹的猫咪，将他玩弄在股掌，却不会对他伸出援手，童达这样想着。
果然，下一刻，便听见这只鬼用诡异的童音问道：“所以呢？怕我又怎样？”
他不主动吃人已经是格外开恩了，让他大发善心，简直是做梦。童达想起他恶劣的性子，丧气地闭了嘴。
“咚咚”，敲门声响起。
童达起身开门，常海打着呵欠走了进来，“还在吃饭呢，正好，我还没吃呢。”
童达有些忌惮地看了古青崖一眼，见他自顾自拨着豆子玩，松了口气，转身帮常海盛了饭。
饭刚上桌，古青崖冷着脸敲敲桌子，阴沉问道：“我的呢？”
你不是不用吃吗？童达张张嘴，看了一眼不明状况的常海。当着外人的面，他也不敢多说，认命的帮这只找茬的小鬼也盛了一碗。
常海扒了青豆在碗里，端起碗呼噜噜吃着。
古青崖不爽的盯着那空了一小半的盘子看了许久，阴森森一笑，朝常海伸出手，脸上尽是恶意。
童达一看就知道他要干嘛，立刻跳了出来，一把握住他冰冷的手。对上那张阴气森森的萌脸，童达僵硬笑着说道：“乖乖吃饭。”
声音里带着哀求。
呵，主动送上门来的，不吃是傻子，古青崖唇角微扬，拽紧他的手，不客气地吸了好几口精气。
寒气入骨的感觉不管经历多少次，仍然不能适应，童达身体一晃，险些从椅子上栽倒下来。
旁边吃着饭的常海不了解他们的暗自交锋，看起来心事重重，心不在焉地扒完最后一口饭，叹气道：“那个家伙真的进化出特异功能，成了大力士。”
童达一惊，顾不上跟古青崖较劲，抖着嗓子问道：“真的？”
源源不断的寒气渗入他体内，让他连打了好几个哆嗦。
常海翻了个白眼，头也不抬，“你不是知道吗？大惊小怪做什么？”
童达掩饰般傻笑，“我就是见过一次，没看清楚。”
常海也不追究，皱眉说道：“哼，这下麻烦了，依照那家伙的脾气，说不定会占山为王，抢了咱们的地盘。”
到处是住的地方，有什么好抢的？童达挠挠头，“不会吧？”
常海烦躁的从口袋摸出烟，点燃，狠狠吸了一口，教训道：“这么多外人进村，你可长点心吧，别傻乎乎的。”
说完，顿了顿，压低嗓子说道：“多囤点吃的，别告诉别人。”
被常海这么关心着，童达有些内疚，看了看古青崖，咬牙说道：“其实我也……嗷”
腿上的痛楚让他突然失语，他转头瞪着罪魁祸首，不死心地继续说道：“我……”
“大海哥，在不？叔爷爷找你！”门口传来焦急的喊声。
“在。”常海把烟头往桌子上一摁，起身离开。“怎么了？”
“又有人晕过去了。”
“叔爷爷呢？”
“他已经赶过去了。”
……
童达还想去追，却被古青崖拉住。
眼看常海消失在门口，童达心急，瞪了古青崖一眼，说道：“你干什么？我要给他们提个醒。”
“呵，现在能不能找到红石还难说，没有凭证，别人凭什么信你的一面之词？再者说，若是他们问起你之前搜集红石的目的，你是不是要把我的存在公之于众？”古青崖凑近，阴森森说道：“如果真是那样，为了自保，我吃了他们也是应当。”
“我……”童达被他身上的冷气包围，不自觉抖了抖。
“嘘”古青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望着窗外，深沉说道：“要开始了。”
童达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除了漆黑的夜幕，什么也没有。等了半天，他仍然望着窗外沉默，童达开始坐立不安。
古青崖回头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个诡秘的笑，“今晚哪儿也不许去。”
童达张张嘴，下一秒，一股寒气蹿进他体内，眩晕过后，他便失去了意识。
古青崖将大半身体趴在窗台上，深深嗅了嗅空气中渐渐浓郁的阴暗气息，满意极了，这个世界真不错啊。
*
半夜的时候，尖叫声打破了山村的寂静。
童达被惊醒，揉揉僵硬的胳膊，慌忙披好衣服起身，正要冲出门的时候，身后传来冰冷的童音，“带上剑。”
童达回身抱住古剑朝外跑，没多久又折回来，一把抱起古青崖。
古青崖冷笑，“怎么，怕我跑了？”
童达郁闷，诚实说道：“怕你趁我不在的时候捣乱。”
古青崖冷冷盯着他，见他还是那副讨人厌的蠢样，遂坏心眼的将手伸进他的衣领里，揉了一把，唔，真暖。
他这个半死不活的怪物，居然还知道冷暖，怪哉怪哉。
童达不知道他复杂的心情，被小小冰手这么一刺激，反而达到了提神醒脑的目的，缩缩脖子，加快了速度。
*
不远处的空地上，三班人马对峙着：异种、外来者、常家村村民。
说是对峙却有些奇怪：异种杂乱无章地进攻着，见人就咬；外来者聚成一团，以那名拥有超能力的大汉为中心；村民们也包围在一起，拿着各式武器，由村长在指挥。
童达赶到的时候，亲眼见到一个异种啃食村民的情景，他情急之下挥剑砍过去，“噗呲”，黑色的血肉横飞。
“呕”，近乎杀人的感觉，童达有些崩溃地干呕起来。
古青崖见不得他懦弱，狠狠甩了他一巴掌，“振作点，孬种。”
童达抬头，正要说什么，话到嘴边却突然卡住。
只见那个被啃了半边身子的村民颤颤巍巍站了起来，拖着鲜血淋漓的残躯一摇一晃朝他扑过来。
简直比鬼片还惊悚，童达慌忙后退，被身后的尸体绊倒在地，眼睁睁看着那怪物朝他扑了过来，心里一沉，想着：这下完了。
千钧一发之际，他还不忘抱住怀里古青崖的头。古青崖的外表太具有欺骗性，即使知道他不是真正的五岁小孩，身体仍然条件反射。
那异种扑到一半，硬生生顿住，踟蹰不前。
糟糕，这样下去肯定会暴露古青崖的身份，童达心里一阵慌乱，一剑砍过去。
“噗通”，清脆的倒地声。
童达盯着脚边的人，眼眶发热，他知道这个人叫做常学民，住在河那头。
差不多小学五年级那会儿，放学碰到暴雨天，河里水势高涨，淹了回家的小道。正当他寸步难行、嚎啕大哭的时候，是这个人把他背回了家。
失神中，古青崖的声音传来，“右边，砍。”
童达抹了把眼泪，咬牙挥剑，常海有句话说的没错，这些家伙已经不是他认识的那些人了，它们是专门吃人的怪物。
*
混乱的厮杀过后，众人精疲力竭，慢吞吞清理着战场。
童达因为有古青崖的掩护，倒没有消耗那么多体力。
异种惧怕古青崖，童达只要紧靠着他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不过，什么也不做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到时候，古青崖恐怕会……
“这把剑真不错。”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童达回头，是那个自称医生的斯文人，暴脾气大汉跟在他后头。
斯文人见童达一脸疑惑，自我介绍道：“我叫祝黎，是一名内科医生，他叫任弘。”
童达点头，看了他身旁面露挑衅的任弘一眼，说道：“我叫童达。”
“你不姓常？”祝黎挑眉，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童达挠挠头，嘿嘿一笑，“我外婆姓常。”
任弘扬眉，和祝黎对视了一眼，凑近，笑着问道：“要不要加入我们？”
态度转换的这么明显，未免太可疑了，童达连忙摇头，“我是常家村的人。”
任弘皱眉，看向祝黎。
祝黎轻笑，盯着他的眼神带着一丝玩味，“那就可惜了。”
听着挺意味深长的，童达缩缩脖子，忍不住抱紧古青崖，总觉得这个叫祝黎的已经看出了些什么。
童达在祝黎锐利的视线下惴惴不安，正准备找个借口开溜的时候，一身狼狈的常正德带着村民们走了过来，朝祝黎他们感激说道：“多谢你们援手。”
“应当的，村长既然收留了我们，大家就该团结一心。”祝黎温润笑着说道。
常正德勉强笑笑，点头，“你说得对。”
任弘脸上闪过一丝嘲讽，嗤笑，“多余的感谢我可不敢当，要不是咱们被隔离，恐怕早就赶到了，说不定还能少死些人呢。”
恰逢常海从远处走来，正好听见这句话，擦了擦脸上的灰，哼了一声，“少他妈说大话，你以为你是谁？少你一个咱们就活不下去了？”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任弘轻蔑一笑，跺跺脚，“轰”，地上立刻踩出一个约一米宽的深坑，“你说你大爷我是谁？”
常海咬牙盯着那个夸张的坑，在常正德警告的眼神下憋屈住嘴，不服气地瞪了任弘一眼，撇开头。
等他们闹完，祝黎才上前问道：“这次的异种也是外面来的吗？”
常正德脸色微变，疲倦地摇头，“不是，是住在河对面的人，半夜突然发病……”
祝黎遥望黑漆漆的河道，沉吟片刻，提议道：“大家最好住在一起，这样可以避免出现更大的伤亡。”
常正德回望一地的尸体，叹了口气。
后半夜的时候大伙儿没有回家，聚在村长屋子里商量对策。
常海简单清点了一下人数，汇报道：“今晚变异十五人，还有三十个正在发高烧。”
“发烧？他们醒来之后不会变成怪物吧？”
“趁他们变异之前，要尽快解决掉他们。”
“没错，那些怪物太可怕了，断手断脚了一点儿反应也没有，看着真吓人……”
……
任弘听着听着，冷笑一声。
常海瞥见他脸上的嘲讽，也听见了那声刺耳的笑，气愤的踹飞脚边的凳子，问道：“你笑什么？”
任弘笑得更大声，充满了挑衅，“你大爷我进化出超能力之前也发过烧，你们昨天想弄死我的时候我烧还没退呢。”
哼，可惜当时没弄死你，常海咬牙切齿，眸光微闪，转头对常正德说：“叔爷爷，发烧的人要不要先隔离起来，咱们看看情况再说。”说不定能出现几个进化者呢。
常正德瞄瞄任弘，明白了常海话里的意思，点头。
实力不均衡的话，迟早会处于劣势。
作者有话说第8章 首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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