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异变 ...
-
“啊”，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在山下回荡，接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响起，夹杂着含糊不清的呼救声。
在半山腰上居然能听到山下的叫声，太玄幻了，童达疑惑回头，喃喃问道：“山下发生了什么？”
古青崖仰头闻了闻，裂开嘴，笑容里透露出一丝丝诡异，“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人吃人。”
童达闻言，脑海不禁冒出常老三张嘴咬人的场景，顿时手脚冰凉，在断断续续的惨叫声中，心里的不安渐渐扩大。
不，不，人怎么可能吃人？他晃晃脑袋，因为焦心常家村的事情，说话便带了几分急躁，“你想好没有，如果你不同意，我……我就把你丢在这里，自生自灭。”
古青崖抱臂，有恃无恐，冷哼一声，“为何不呢？”
童达挠挠头，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含糊说道：“你还是个孩子……”
这个人是一只厉鬼，但是，他却几次救过自己的命，想到这里，童达纠结万分。
古青崖一眼看透他，冷冷笑了，“妇人之仁，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总有一天……”
山下的惨叫声还在继续，童达哪里顾得上听他废话，情急之下，只好咬牙妥协，“你、你想吸食.精气的时候可以找我。”
“就凭你？”古青崖仰头看他，眼里闪过一丝兴味，嘴角的笑越来越大，“好，我倒要看看，活在之后的残酷世道里，你的这种愚蠢究竟能坚持到几时。”
童达只当他答应了，弯腰抱起他，疾步朝山下跑去。
*
地震之后，还有余震。童达铆足劲头狂奔，两边的树林飞速后退，慌乱之中的他没有发现，他此时此刻的速度早已经超出了人类的极限。
古青崖眯着眼沉思，这个傻大个不仅力气变大了，而且速度、眼力、耳力也增长了许多。
他把手放在童达的胸膛，感受到手掌底下扑通扑通的心跳声，裂开嘴阴森森笑了。真有意思，傻大个自从受伤恢复后，好像拥有了一股莫名的力量。
古青崖仰头，呼吸着天地间渐渐浓郁起来的阴暗气息，缓缓笑了，这个世界真不错啊，到处是美味，可叹身边这个傻瓜还被蒙在鼓里，做着虚幻的白日梦。
地面仍然在崩裂着，断成不规则的几小块，拔高的地方成了小山坡，凹陷的地方成了深坑。
沿途的树木房屋相继倒塌，田里一片狼藉，蓄水的小沟小河断流、改道，毫无章法地淹没了田埂。
童达顾不上打量四周的狼藉，一门心思的朝着惨叫声跑去。
近了，老远就看到一群人拿着铁锹、砍刀在打架，战况激烈，路面到处是红色的血和黑色的不明液体，还有断肢头颅……童达哪里见过这种血腥场面，顿时吓得连连后退。
“懦夫。”古青崖冷哼一声，闭着眼深呼吸，似乎极其享受这样的情境，“唔，好浓烈的阴郁气息，愤怒、胆怯、绝望、杀戮……真美味。”
童达抖了抖，虽然不知道他闻到了什么，心里阵阵发毛，小声提醒道：“你答应过我的。”
古青崖嗤笑，“你放心，我虽然不是什么君子，却也知道信守承诺的道理。”
童达还准备说什么，便听到常海的叫声：“童大，救命！”
童达一惊，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女人压在常海身上，张着嘴，正要咬他。
童达连忙上前，伸手去拉人，“她是谁？你们……”
咬人的女人一回头，童达便看到了她满嘴的利牙，青白的脸，以及狰狞的表情。那副诡异的模样，比他怀里的厉鬼还像厉鬼。
“你……”竟然跟常老三一样。
进食被打断，那女人狂躁地嘶吼一声，继而粗鲁的丢下常海，向童达扑来，中途却又猛然止住，猩红的眼睛怔怔望着他怀里笑吟吟的古青崖，似乎有些畏惧。
难道她看出了古青崖的来历？童达不自觉紧了紧胳膊，心脏剧烈跳动起来，还没等他行动，却见面前的女人被一把柴刀爆了头。
他张大嘴把，抖着手指着常海，“你……你杀人了？”
“呸，还想吃爷爷我，”常海吐了口血沫，狠狠踢了地上的尸体一脚，“这他妈是怪物，不是人。”
常海脸上慌乱未消，顾不上解释，在四周溜达了一圈，见安全隐患基本解除，这才安下心来，靠在墙上喘息。
童达抱着古青崖转身，茫然四顾，见周围人也跟常海一样，凶残的对付那些古怪的人，遂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常海抹抹额头上的汗，抬头，这才注意到童达抱着一个小孩，立刻紧张地跳了起来，“这小子哪来的？不会是前几天坐动车来的吧？童大，你快点儿把他扔掉，他身上说不定也带着病毒。”
童达抱着古青崖后退了一步，防止常海碰到他，想起这只厉鬼的凶残程度，难免格外小心些，“什么病毒？”
“靠，你还没收到消息呢？世界末日了，要不是我前天去车站搬货，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呢。”常海想起前天发生的事，心有余悸。
列车一停，车门打开，出来的全是要吃人的怪物，一些人没防备，当场被分食，那血腥的画面仿佛还在眼前。
常海扶住哆嗦的胳膊，继续说道：“说是感染了一种病毒，没有心跳，只有食欲，喜欢吃人，就跟电影里的丧尸一样。哦，外面称它们为异种。”
吃人？童达不禁看了看古青崖，后者正恶劣地笑着，阴森森的，怪渗人的。
常海余光瞥见童达怀里的小孩脸上诡秘的笑，心里一寒，警惕问道：“他是不是也是？”
童达慌忙摆手，举着古青崖的手说道：“没有，你看，他的指甲不锋利。”
古青崖盯着握着自己的黝黑大手，皱眉。
常海闻言，一愣，“你怎么知道异种的指甲锋利？”
童达瞥了地上的尸体一眼，挠挠头，含糊回答：“我见过常老三的手……”
常海惊呼，一拍额头，“格老子的，我怎么给忘了，对对，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敢情常老三早就感染了。”
说完，他的神情变幻了几下，“不行，我得告诉叔爷爷去。”
常海火急火燎地朝外跑，童达一个人不敢久留，抱着古青崖跟上。
古青崖把嘴凑到他耳边，阴沉说道：“再敢动手动脚，小心我吃了你。”
童达叹了口气，说道：“你现在是人类，别动不动说什么吃人之类的话，小心他们把你当成异种给砍了。”
古青崖挑起半边眉毛，轻蔑的看着他，不说话。
童达心里发毛，却又不能甩开他，要是让其他人不小心碰到他，这家伙说不定真的会大开杀戒。
*
找到村长常正德时，他正在招呼人转移粮食，原先的粮仓大半边塌陷了，碎瓦片、破砖头散落一地，跟白花花的大米混在一起。
常海凑到他身边，说道：“叔爷爷，我想起来了，常老三被带走的时候肯定感染了病毒。”
常正德大惊失色，“你是说……村子里面有病毒？”
常海点头，眼珠子转转，“咱们是不是应该把外面的人也召集起来，人多好办事。”
常正德一听，摇头，“不行，今天那几个怪物就是他们带过来的。”
常海瞄了瞄粮仓里的大米，眼里闪过一道精光，没说什么。
“轰”，不远处又传来山崩地裂的声响。
常正德眯着眼眺望，“震了快一下午了。”
回头见童达抱着一个陌生小孩，皱眉，“这孩子哪来的？”
对于这位威严的老人，童达一向心存敬畏，喉头一紧，支支吾吾说道：“从山上捡来的。”
“山上？”常正德眯着眼打量古青崖，见他面色虽然苍白，却没有青色，冷淡说道：“达子，世道乱了，你可不能随随便便当什么老好人。”
童达唯唯诺诺应了一声，“是，村长。”
常正德虽说不到六十，却当了十几年村长，言谈举止间总是带着一股领导气质。
童达刚到常家村那会儿就有些敬畏他，十几年过去了，这种感觉不减反增。
古青崖感受到他的拘谨，看向常正德的眼神带了一丝冷意。
常正德皱眉瞪了童达一眼，眼里闪过不耐烦，外姓人始终是外人。
“叔爷爷，村门口有人闹事了。”一个大嗓门快速靠近。
常正德板起脸，问道：“谁在闹事？”
“就是之前滞留在车站的那批人，他们吵着闹着要进村。”
常正德哼了一声，不满地叫道：“反了反了，硬闯进别人家里，还想抢劫不成？”
常海听了，一拍手，“叔爷爷，还真有可能，您想想，他们可是两天没吃饭了，这人要是逼急了，啥事都干得出来。”
常正德扫了地上的粮袋一眼，沉吟了片刻，说道：“走，去瞧瞧。”
村口有个大铁门，连着水泥围墙一起，将常家村包围起来。
通常来说，乡下是不讲究什么防火防盗的。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民风比那些个大小城市淳朴些。
不过，常家村靠近高速公路，还做着休息站的营生，时不时会有陌生人出入村里，免不了发生几起偷鸡摸狗事件，久而久之，村民们便有了提防的意识。
这个大铁门和围墙正是村里人出资修建的。
作者有话说第6章 异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