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有鬼》胖鱼不游

25、人心

　　离了曹凯的视线范围，任弘问道：“曹凯怎么会来到z市？他不是一直在沿海那块区域活动吗？”
　　祝黎沉吟一声，轻声说道：“如果猜测没错的话，那边的形式肯定也不乐观，海生物一旦变异也是相当棘手。”
　　巩玲吸了一口冷气，不可置信地问道：“黎哥，你的意思是鱼也吃人？”
　　祝黎叹息，“但愿只是我想多了。”
　　大家沉默着，突然没了满载而归的喜悦。

　　末世果然才刚刚开始，童达深刻理解了来自古青崖的警告，也跟着叹了口气，回头看看以前住过的房子，问祝黎：“你们认识那个人？”
　　刘昊点头，毫无保留地说道：“那家伙是东南区域的活跃分子，枪.支.弹.药、走私犯罪他都有涉猎，咱们小队跟他正面碰撞过几次。曹凯心狠手辣、气量也不大，你以后遇到他千万躲着点。”
　　小伙子看着老成壮实实际上刚满十八岁，一贯没什么心眼，拿童达当自己人。
　　“我知道了，”童达点头，接着又嘟囔一句，“难怪他认识你们。”
　　任弘见祝黎没有阻止刘昊的全盘托出，想到特殊小组已经不存在了，所谓的机密也不再是机密，也说道：“他不可能认识我们，我们的身份跟卧底差不多，除非总部的绝密档案泄露。”
　　童达恍然大悟，“哦，那你们擅自离开，总部会来抓捕吗？”
　　“不会的，”孔文辉笑着摇摇头，补充道：“我们所执行的任务特殊、死亡率大，按照以往惯例，失踪的一律当成死亡人口处理。这段时间消息闭塞，活下去的人只怕屈指可数。”
　　巩玲拍拍他的背，安慰道：“辉哥，咱们几个能聚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运了。”
　　任弘笑笑，“多亏最后一个任务危险系数高，咱们都带了定位仪器，不然，大家也聚不到一起。。”

　　童达闻言，有些好奇地问道：“最后一个任务是啥？”
　　祝黎看看古青崖，没有隐瞒，“红石。”
　　童达心脏咯噔一下，震惊不已，“你的意思是异种在末世前就出现了？”
　　祝黎点头，“嗯，上面只当是突发性传染疾病，传播速度快，没想到……”
　　童达明白了，脸色惨白地问道：“那常老三……就是常兵，他最后是不是……被解剖了？”
　　祝黎叹了口气，点头。
　　想来也是，不解剖常老三他们，怎么可能发现红石的存在？只是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不知道是在末世开始前，还是之后。如果是之前，那就太可怕了……
　　好歹是一起长大的玩伴，总有几分真感情，童达想起他的遭遇心里顿时染上了一层浓浓的阴影。
　　祝黎他们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没再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
　　*
　　后山有株变异藤守门，前面有曹凯那帮人挡着异种，童达他们新搭的院子在重重巧合下幸免于难。
　　大家卸了货，各自回了房间。
　　童达放松下来，立刻感觉到从身体里冒出来的一股厚重的疲倦感。他这几天神经一直紧绷着，虽然知道古青崖的强大能力，却还是不敢疏忽大意，这种谨慎小心已经深深刻在老实人的骨子里，很难根治。

　　给俞家姐弟俩洗完澡，把自己简单收拾了一下之后，童达瘫倒在木板床上。
　　古青崖还没上床就捏着鼻子踢了他一脚，不满地说道：“没洗干净，臭。”
　　童达闷闷哼了一声，把脸埋在被窝里，少见的犯起了懒。
　　古青崖见他有些不对劲，想起之前发生的事，说道：“那个叫常老三的早就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了，它只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童达这才抬起头看他，眼眶有些红肿，“那红石到底是什么？”
　　男子汉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古青崖暗骂他没出息，想了想说道：“天外飞来的，谁知道是什么。”
　　天降宝石，那宝石却不是什么好东西，童达想到常老三的贪婪属性，叹了口气，“搞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要吃石头。”
　　古青崖嗤笑，“就算不吃，长时间贴身带着也会受到影响。”

　　由此，童达又想到常家村的那些村民，嘀咕道：“不知道村长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有这个闲工夫担心别人，还不如好好学好武功，以求自保。”古青崖冷笑，接着又踢了他一脚，“你刚才缴获的武器呢？”
　　“给祝黎了，”童达打了个呵欠，一把将他压在床上，哄道：“睡吧，那玩意儿我不会用，明天叫祝黎他们教你。”
　　不会用你还敢拿它威胁别人？古青崖侧头，看着他张着嘴打呼的蠢脸，笑了。
　　这家伙明知道祝黎几人危险，却还是忍不住信任他们，对别人太没有防备心了，这个坏毛病肯定要给他改正过来，不然，他注定是个短命鬼，古青崖戳戳他黝黑的脸想着。
　　*
　　童达做了一晚上的梦，梦见奶奶牵着他顺着沟沿玩，绿水青山，是末世前的模样。然后他们碰到常老三和他妈妈，常婶子微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果递给他，他开心剥开糖果亮纸，却看到里面包裹着一颗红石，想到吃了这玩意儿就会变成异种，童达慌忙扔掉。
　　抬头，见常老三正捏着一颗红石冲他笑，接着，那张脸又变成了常海的脸。
　　常海对他说了几句含糊不清的话，把红石往嘴里塞，他连忙喊道：“别别，那个不能吃……”
　　下一秒，变成异种的常老三朝他扑了过来。

　　“呼”，童达大汗淋漓地醒来，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屋外是俞晓带着俞飞玩耍的嬉笑声，声音清脆动听，夹杂着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童言童语。
　　这些声音让他迅速冷静下来，听着听着，回想起之前那个乱七八糟的梦，又忍不住开始神游天际。
　　不一会儿，门打开，古青崖面色难看地走了进来。
　　童达起身，疑惑问道：“怎么了？”
　　古青崖哼了一声，嘴角微勾，眼里却是一片冰冷，“祝黎发烧了。”
　　童达一惊，“昨天他没有被异种抓挠或者咬伤啊，分开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
　　古青崖冷冷扫了他一眼，嘲讽道：“你能稍微动点儿脑子吗？他们留在常家村的目的你不是最清楚吗？”
　　说到常家村，童达又忍不住回想起那个古怪的梦，顿时灵光一闪，惊疑不定地问道：“你的意思是他们早就找到了红石？祝黎昨晚吞了一块？”

　　古青崖没说他对也没说不对，嗤笑，“你猜是什么刺激了他们做这种铤而走险的事？”
　　童达用不太灵光的脑子想了想，惊呼：“是曹凯，他们跟曹凯交过手了？什么时候的事？”
　　“怨不得别人，谁叫某人昨晚睡得跟死猪一样，”古青崖怜悯的看了他一眼，冷声警告道：“乱世不会有太平日子，每个人都在算计着，迟早有一天，你也要踩着别人的尸体活下去。我奉劝你一句，再不警醒些、心狠些，就等着替屋外头那两个小鬼收尸吧。”
　　作为同伴，每天互相猜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童达顿时心灰，想到无辜的俞家姐弟俩，遂恳求道：“可以教他们武功吗？”
　　古青崖见他听进去了，不禁勾勾嘴角，“随便你。”
　　童达只当他答应了，道了一声谢，想到祝黎他们对自己的隐瞒，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正应了那句话：靠人不如靠己，童达醒悟。

　　中午的时候，童达见到了焕然一新的祝黎，不禁感叹他的好运气。
　　他没有傻乎乎跑上去问他们从哪里弄到的石头，也没有问祝黎有没有进化成功。
　　他本身就不是什么处世圆滑的人，心里装着事，行动间难□□露出一些痕迹。
　　对比童达的纠结，巩玲的反应却更加奇怪。
　　她完全没了平常豪爽大方的样子，表情、动作、说话统统掺杂着一丝不自在，最重要的一点：半天下来她居然没去逗弄古青崖。
　　童达心头一紧，知道祝黎终于把主意打到古青崖头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