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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水潭 ...
在水雾之森的寂静被打破时,处在入眠中的塞缪尔便被惊醒了。非自然醒来的他忍不住抬手抚了抚额头,有些轻微的晕眩感。模糊的梦境就此消散,只能隐约记得头顶那片天空中的血色满月。超乎寻常的赤红之月,终结了他们所有人的过去,也剥夺了“人类”之名。
从那场血月之中幸存下来的塞缪尔唯一和过去有所联系的就是入眠,他的入眠是必要的。虽然每日的入眠时间很短,但比起只要不受伤就不需要“睡眠”的莉迪西娅等人,他的入眠就像人类日常生活中的睡眠一样重要。
他保留了过去的入眠,自然也还存有过去的梦境。他在入眠后会做梦,不过说那是梦境倒不如说是一些碎片,过去,现在……或者未来。
关于过去的碎片很多,现在的偶有,未来的很少,虽然少,但每一次出现他都会在醒来时努力回忆记住。
他反驳诺拉,反驳“人类”之名,因为他早就知道这片大地会出现新的“人类”,而他在梦里见过诺拉。不止是诺拉,他还见过莉迪西娅。
他看见夜空之下,黑发红眸的女子对他微笑,虽然那份属于夜色的美丽透着危险的诱惑感,但她脸的微笑太过温柔了,温柔到仿佛能够抚平人心底的伤痕。
【萨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诺拉说,我们不会灭亡,我们会得到延续。】
【以“血族”之名。】
…………
【我愿意相信他。】
…………
但是未来的碎片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了,塞缪尔见到了梦境中提前见过的人,诺拉,劳伦斯,莉迪西娅……
他们似乎和梦里面不太一样了。最为特别的就是莉迪西娅,塞缪尔觉得她和梦里的她差别很大。
…………
从入眠状态被惊醒的塞缪尔勉强将思绪再度拉回现实,然后抚着额头从床上起身到窗户边查看这片在他掌控之中化为永夜之地的森林到底出了什么状况———又或者说他热情招待的那些同族客人们又在乱来什么?
走到窗户旁的时候,塞缪尔才忽然发现他的窗户旁已经爬满了银灰色的荆棘,妖娆艳丽的红花在荆棘之中肆意绽放,花心之中吐露着星星点点的浅绯色光尘,红色与银色如此强烈,充满着华贵感的美丽。
那些花的香气使得塞缪尔情绪烦躁,之前就和诺拉打过一场的塞缪尔自然认识那些花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在他的眼中,那些爬到他窗口的荆棘和玫瑰简直嚣张至极,嚣张得仿佛某个银发的少年站在他面前对他假惺惺的礼貌微笑。
塞缪尔伸手将那些荆棘至极拔起,银蓝色的光点在塞缪尔手中环绕,那些荆棘和红花在塞缪尔的手中变成了粉尘就此消散无踪。
清理完了窗口那些讨厌的东西后,塞缪尔看着自己房间窗口正对的那个方向,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他仅着一件半露着苍白胸膛的单衣就匆匆跑下了楼去,连外套都没来得及披。
…………
浓雾弥漫的湖面十分平静,异样的平静。
往日里只要塞缪尔站在湖边就会恨意慢慢暴起的海妖到现在还没有冒出半分。
塞缪尔因为水之特质被强制柔和的脸上都明显的有些发沉起来,他站在湖岸边,带着深蓝色外边的银灰色眼瞳忽然转变为了亮眼的荧红色,他面前的湖中掀起了滔天的,湖水从中间分开在两边堆高成水柱……
分开的湖水中,湖底显露了出来:沙质的湖底上堆满动物的残骸,而原本被禁锢在湖底的大型海洋生物已经不见了踪影。
对于自缚与水雾之森中的塞缪而言,海妖是很重要的食物储备。而现在,他的食物储备不见了踪影,有人割断他的水之禁锢,偷走了那只海妖。
塞缪尔微微动了动手,分开的湖水再度合拢,湖两边升起的水柱骤然间掉下来,溅起的水滴像雨一般落在塞缪尔的头上,然后顺着他银蓝色的长发缓缓的滑下来。
在那片浓雾之中,有人的脚踏在落叶上的声音十分清晰,或者说那种脚步声太过刻意了。
塞缪尔转过身,那个浓雾之中走来的人影越发的清晰起来:
白底红边的礼服,银色的齐肩发,鲜亮如岩浆的红眸。
拥有月辉之貌的银发少年对他露出了礼节性的微笑,十分自然正常,然而在此刻的塞缪尔看来却是透着满满的挑衅。
“你做的?”
塞缪尔询问走到他面前的少年,他转为红色的双眸并未转变回去。这代表他的情绪并不像他表面表露的那样平静,或者说他随时可能出手。
仿佛月辉满身的银发少年依旧保持着微笑:
“我只是接受了你的建议。”
塞缪尔的背后,滔天的水浪瞬间卷起,无数根细长的水柱在他身后的湖面上升起,仿佛一根根透明的利箭。
水化为的利箭调转了头,指向了诺拉,然后在塞缪尔的话语之中向诺拉袭去,那些向诺拉袭去的水之利箭像雨滴般密集。
“我想这周围所有的活物都已经被你驱逐了吧,”
塞缪尔并不是迟钝的傻瓜,他被惊醒时那些动静到现在已经全部停止了,就连他刚才在湖边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也没有听到往常森林里动物受惊奔跑的声音。就连那些一旦有动静就会飞出许多鸟的树梢也安静的很。有些许血的气息被这些笼罩森林的雾气送到塞缪尔的身边,但这也没有什么用。因为那些带着鲜血的活物目前离他已经有些遥远了。
另外,更重要的是他豢养在湖里的东西:
“那只海妖被你们藏到哪里去了?”
塞缪尔声音中的愤怒终于再也无法掩盖了。
诺拉的脚下,银灰色的荆棘瞬间爬满整个地面,有一部分甚至在他身前相互缠绕,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拱面去阻挡那些水化为的利箭。
水化为的利箭将银灰色的荆棘切断后,也散为了水珠低落了下来,而新出现的荆棘瞬间填补了缺口。
“萨姆,与其问我这个,我们不如谈谈未来。”
诺拉的声音从荆棘之后传来,带着些许叹息:
“我知道,你想要的未来一定不是现在这样。抛开对红月的畏惧,想知道你的真实想法。”
“你真的满足于此了吗?”
“你真的没有任何的不甘吗?”
“你真的认同神的审判吗?”
…………
一个又一个问题被抛出,语气也渐渐攀升,这样语气的质问似乎一次比一次更有力量。
问得塞缪尔心情越加的烦躁:
“我不喜欢重复这些没用的话题!”
周围的灰白雾气越发浓郁起来,最终凝结如实体笼罩这片区域,诺拉感觉到了身上忽然增加的负重感。就连荆棘的环绕与生长也看起来有些吃力起来,仿佛想要破土而出的竹子忽然遇到了压在其土层上的沉重石头。
“算了,我猜你们也不会轻易将那只海妖还给我,”
塞缪尔的语气忽然间平静了下来,他雌雄莫辨的脸上一如既往的带着几分柔媚的婉约感,忽而又微微笑了起来,转变为荧红色的眼眸亮得出奇,笑容却柔婉得很,透着狰狞感的恶意被某种朦胧的力量强制压下。
如果莉迪西娅在此的话,她估计会给与塞缪尔此时的表情一个评价:
白莲花黑化成了黑莲花。
“莉媞的那两个人类幼子还是勉强能够食用一段时间的。”
正如莉迪西娅之前想到的那样,塞缪尔轻易的就将主意打到了柏莎和卡洛斯的身上。这以塞缪尔的行为作风来看再正常不过,诺拉自然也有考虑到。但他也知道在他出现在这里之前,劳伦斯已经带着了莉迪西娅的养子养女离开了这里。
就诺拉在这里和塞缪尔纠缠的时间内,那些森林里被驱逐的活物以及劳伦斯他们离开得更远了一些。就诺拉知晓的,只要没有莉迪西娅那种无视空间的天赋,这些距离足够塞缪尔追赶些时间的。但只要他赶在塞缪尔之前继续驱逐,塞缪尔想要找到活物就必须继续向前————直到走出这座他为自己设计的永夜之地。
…………
“萨姆,你有看见劳伦斯吗?”
诺拉站在荆棘之后轻笑出声,他对于塞缪尔的言语并未表现出任何的情绪:
“他已经带着莉媞的孩子离开了。”
“还留在这里的只有我而已。”
…………
空气陷入了静默之中,在诺拉身前当着的荆棘拱面退却,他与塞缪尔面对面看着。
静默之后,塞缪尔唇边扯开了一抹笑,瞬间的嘲讽被扭曲成为如凉风般的轻愁:
“想用饥饿感使我屈服?”
“虽然很想为我自己辩解一二,但现在而言,我说什么,你都会觉得是挑衅和虚伪了吧,”
诺拉叹了口气,然后继续道:
“我没为自己留食物,所以在走出这里之前,我也不会进食。”
极细的水箭在空气中凝聚,忽然向着诺拉的方向袭去,银灰色的荆棘瞬间升起,拦截住那水箭。荆棘被割断的瞬间,水箭也被那冲击力打散为无数的水珠溅起,然而那些水珠穿过了荆棘被割断瞬间而形成的缝隙,在荆棘之后重新组织为水箭向诺拉的头刺去。
浓雾化作负重笼罩诺拉全身,就连闪避也变得比平常迟缓了许多,水化作的利箭切断了诺拉脸旁的银发,那些闪亮的发丝从空气中飘落时还泛着银白的光芒。
切断诺拉脸旁头发后的水沾染在那些断裂的银发之上,却没有随银发一同飘落。水是没有固定形态的,流水更是,化为溅落的水珠后更要警惕,因为它们会趁你不注意时再次凝聚为利刃。
诺拉便被这一时的疏忽在脸上留下了一道玫瑰色的血痕,那张仿佛明月高悬的美丽容颜上增添的血痕并未破坏他容貌的完美感,反而透出了几分凌虐感的另类美丽。
不止是脸上,手臂和腰上的伤口更大,愈合的趋势也比脸上那道伤痕要缓慢得多。
包裹着诺拉血珠的水回转到塞缪尔身边,将那些血送如他手上。
“你错了,我并不是完全没有食物。当然,你也是。我们各自的食物都在眼前。”
舔舐着掌心玫红色血液的塞缪尔抬眼对诺拉露出了微笑,这一次的微笑连自身那强烈的“柔和”特质也无法压制那种威胁感了。他指尖的指甲也明显的变长了几分,很明显这一次并不仅是发泄怒气的“打闹”了。
“是不是我太过好脾气了,所以你才觉得我可以任你摆布?”
浓雾向诺拉的身边汇聚,凝结犹如实体,在塞缪尔袭来时,他眼中能够看到塞缪尔的行动轨迹,然而被强制负重的身体却难以做出灵敏的反应,像是在深水之中一般难以行动。
无数的荆棘化为多面拱面墙去拦截塞缪尔,荆棘上的玫瑰盛放,浅绯色的光尘伴随着那花香还未弥漫开来时便被一道巨浪完全冲散。
塞缪尔的利爪将诺拉面前的荆棘全部扯断撕碎,前去束缚他的荆棘也被水箭割断。他背后的湖水完全升腾起来,化为河流将这片区域冲刷,诺拉和塞缪尔都被淹没在这条河之中。
塞缪尔扯着诺拉的脖子将他砸在水底,银发少年身上被他利爪割开还未来得及愈合的伤口浸出玫红色的血液,血液在水中缓缓升起,仿佛一条条红色的细线。
“说句实话,事实上对于我们而言,同族的血液才是最美味的。诺拉,你说呢?”
被完全压制,甚至显得有几分狼狈的银发少年在水底将侧过的脸摆正,他生出利爪的手也同样抓在塞缪尔的脖子上。
“也许,”
他回应塞缪尔的语气依旧平静,不见任何对于自身即将被食用的畏惧:
“但那又怎样?”
塞缪尔的话令他想起了红月之后,初次从被掩埋的泥土中爬出时的场景。那时候他的理智以全被那种饥饿感摧毁,他咬到了莉迪西娅。
直至现在,他依旧得承认:那是他所品尝过最美妙的味道。
而在此之后,他从未告诉过莉迪西娅,她血的味道。
因为没必要,作为相互理解的同伴,那样的失礼有一次就足够了。同族不应该以同族为食,所以那份鲜血的美妙他选择掩藏。
“人类与只凭本能驱使的动物最大的区别在于理性。”
“我们作为人类诞生,应该为我们的理性而感到骄傲。即使你认为这是一种傲慢,我也这样认为。”
“萨姆,你在堕落。”
而回应诺拉的则是塞缪尔压抑愤怒又透着几分不耐的声音:
“我说过,我不是人类!”
…………
*
漆黑的裂缝从空气之中忽然出现,待黑发红眸的高挑女性从中走出后,那裂缝便如它之前出现那般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看着依旧陌生的场景,莉迪西娅摇了摇头,然而她却没有立刻撕开空间进行跳跃。因为这里的场景在水雾之森之中显得有些特别了一点儿。
这里应该是水雾之森的某处边缘地带,因为莉迪西娅抬头竟然从那些树木枝叶透出的缝隙间看见了夜空。水雾之森中,抬头是看不见天空的。
而在这里,水雾之森中那始终笼罩整座森林浓郁不散的雾气也显得稀薄了太多。举个例子,如果以塞缪尔的住所附近的雾气浓度来对比,在塞缪尔的住所附近,莉迪西娅的视线能见度为五的话,那在这里莉迪西娅的视线能见度就为二十五,虽然比起正常环境而言偏远一点的景物因为薄雾而显得有些模糊。但对于之前在塞缪尔住所待了几天的莉迪西娅而言,简直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除开雾气的稀薄度特别外,莉迪西娅的眼睛还在前方捕捉到了光———并不是塞缪尔布置的那条石子路上挂着的灯盏那种氤氲昏黄暗淡的光,而是某种介于阳光和月光之间的某种光,明亮而柔和,像极了某种抽象概念的“希望之光”。
莉迪西娅追寻着看见的那些光而去,然后她发现前面的地方是好几处水潭,无数小溪在此处汇聚成水潭,水潭之间的距离算不上近也算不上远。水池旁生长的树木不像塞缪尔住所旁那样疯狂,虽然树木也算茂密,但还不至于在水潭上方形成盖子,将天空都遮住。
莉迪西娅看到的那些关就是从这些水池中发出的。
连接水池的溪流中,淡金色的荧光沉沉浮浮,像是漫天的星星。还有些半透明的白色花瓣漂浮在溪水上,然后随着溪流流向未知的方向。
莉迪西娅在水底莫名发着光的水潭边半蹲下来,俯身去看那水池,水池底发出的光使得莉迪西娅在水面看不见她自己的倒影。
白色半透明的花瓣在水池的表面轻飘飘的浮着,在那些光中显得有几分圣洁。
那些半透明的花瓣透光,带着几分水晶的质感。
莉迪西娅从未见过这种花,对一切新奇事物都抱有兴趣的她伸手从水潭中打捞了一两片那种花瓣。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莉迪西娅感觉在逐渐的手伸入水中之后,那水潭底部发出的光芒渐渐暗淡了几分。
那些水晶质感的半透明花瓣一接触到莉迪西娅的手掌,没过两秒便开始像初春的冰雪般融化,不过几秒便消融得无影无踪了。
莉迪西娅的掌心中,什么痕迹也没留下。
那些花瓣甚至没有属于花的芬芳,它什么味道都没有。
二更~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塞缪尔:你断我粮,我就把你当粮。
诺拉:你确定?
————————————
完全回归兽性的塞缪尔和选择保留人之理性的诺拉之间的争执,还有就是莉迪西娅的新发现~
诺拉的主天赋是精神类,荆棘之类只是表现辅助,他只凭这个肯定是打不过塞缪尔的。
另外,塞缪尔前期不是对莉迪西娅好感明显比其他人高一点吗?是他的梦境碎片刷出来的。他对梦中的莉迪西娅好感很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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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水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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