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星光》晥晚

16、桃花流水杳然去

　　这厢林然带着颜怀瑾出来找了家馆子祭五脏庙，点了一桌子好吃的。
　　见对面人一如既往慢条斯理地吃饭的模样，林然习惯性地吐槽一句：“老干部就是老干部，吃饭也这么精细。”
　　“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嘛。”
　　颜怀瑾被年龄攻击后倒也不恼，拿筷子慢慢挑了菜入口，咽下后问林然：“这案子你有什么想法？”
　　林然嗤笑，筷子一扔，反问：“颜大警官有何高见呐？”
　　“常理来说，照你之前的推理，张之旻的嫌疑非常重，但我不得不说，他的不在场证明确凿无疑。在死者遇害前一星期，张之旻被派去B市出差，为期半个月。当天，他一整天都在合作公司与人洽谈。”
　　颜怀瑾拭拭嘴，坐直身子，盯住窝在椅子里的小姑娘。
　　“而且，该公司不止一个员工说，因为合作出现了一点纷争，那两天所有负责该合作的员工都被勒令留在公司随时听候。”
　　“所以，张之旻绝无可能从B市回到A市，杀了李菀，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公司，混到所有人中。”
　　林然毫不意外，抿了口手边温热甘甜的果汁，对男人说道：“今天的见面让我对张之旻打消了怀疑，他的作案动机，时间都不能构成案件的发生。不过嘛…”
　　她轻轻摇着橙黄的果汁，看杯壁上挂上一层水膜又缓缓落下，乐此不疲。
　　“其他几个人，倒是都很有趣呢。”
　　颜怀瑾看着女孩明若霜雪的手腕，平生第一次在探讨案件时走了神。
　　太细了，他暗暗地想，很想去握一握，摩挲一下那里细腻光滑的肌肤。
　　这样想着，他兀自出了神。等反应过来，自己的手已经伸在半空中了。
　　林然也注意到了他的异常，倒也没多想，随口问了一句：“你在干嘛？”
　　年逾26却还没有谈过一场恋爱的大龄纯情男颜教授此时暗暗懊恼自己的走神，一时听到女孩的问话，还以为她发现了什么，羞恼地耳朵通红，语无伦次：“啊？没…没事，我在…在想，嗯，这案子…不是，我是说，我…喝水，对，喝水。”
　　一边说着，一边慌忙把桌边的水壶提起来，却没注意到自己的袖口扫倒了水杯，米白的桌布一下洇开暗色的花。
　　林然吓了一跳，不过还是很快反应过来，抬手叫来服务生收拾。
　　看男人那边桌子上已经是湿漉漉的狼狈状态，她自然地让颜怀瑾坐到自己旁边，又给他添了杯水。
　　颜怀瑾垂头丧气地闷了几口米饭，突然抬头，小声地问林然：“我刚刚…是不是很…”
　　林然拼命地控制着自己上扬的嘴角，努力用无所谓的语气安慰道：“没事，没事，打翻了个杯子而已嘛。”
　　确实没事啊，你能在我面前，放下你一贯高冷的模样，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她端起杯子掩饰唇角的笑意，一颗心像被浸在橙汁中一样，酸酸甜甜。

　　颜怀瑾送她到了学校门口。
　　她下车告别，提醒他：“目前看来，犯人就在今天见到的几人之中。千万记得，注意他们的行踪，别让人跑了。”
　　颜怀瑾无奈地揉揉她细软的头发：“我知道，好歹我也是个刑警，这点常识还是有的吧？”
　　女孩不好意思地笑笑，挥手离开，顺势按下自己被揉的翘起的头发。
　　总感觉他在把自己当小动物啊…是错觉吗？
　　踩着金色细碎的阳光，林然缓缓走向西沉的暮色，在车来人往的飞扬尘土中平复自己悸动的心。

　　像是装了只小兔子。
　　将头埋进摆在方向盘上的两臂中，指尖还残留着女孩身上不知名的香气，颜怀瑾狠狠地深呼吸了几下。
　　这是第几次了啊？为了个小丫头，心跳得…跟疯了一样。
　　为什么每次看到她笑，就想把所有能给的一股脑都给她，只盼望她能多笑一笑，别再露出之前冷漠麻木的表情呢？
　　不想再管那些莫名其妙的人和事，和她在一处，就像是…
　　别有天地非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