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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叶家 ...

  •   许皎离开云暮深以后,并没有盘算好带着楚玄的灵魄去往何处。
      毕竟这可是个大麻烦,奈何自己已经答应了那人,替他找一副合适的身子。这储灵戒只可温养他一时,难护他一世,眼下加紧时日寻觅适合的身躯了。
      约摸又过了几日,许皎终是来到了金陵。
      说起金陵,就不得不说当地的吃食,品的就是一个“小”字,玲珑且精致,甜咸皆俱。许皎刚进金陵城,便被这街旁的各色吃食引了去,一路走去,竟是将各类糕点抱了个满怀。行累了,寻了间茶楼,顺着小二的吆喝指引,上了二楼倚窗的坐处。
      散下怀中的几包糕点,要了壶香茗,悠悠的品起茶来。
      “听说了吗?叶家小公子也被那邪祟所伤,危在旦夕啊!”那人啧嘴。
      “是吗,叶家前任家主刚死,这小公子又出了事…”
      啧嘴那人轻蔑一哼,“说是修仙世家,还不是连区区邪祟都治不了,还送了命…保不准那邪祟下一步就是祸害整个金陵咯!”
      另一人摇头叹气,“怕是了…”
      二人的闲言碎语一字不落的被许皎听了去。
      危在旦夕修仙世家的小公子?这可是正中下怀啊。
      放下手中的茶盏,扔了几块散碎银两在桌上,负手出了茶楼。随意向路人打听了一下叶府的消息,得知叶府正广招神医,救治叶小公子。起先还有几位自诩神医的江湖术士冲着赏金去了,然使尽了浑身解数,试遍了旁门左道,叶小公子不见好转,还每况愈下,急的身为小叔的叶玦团团转。前日更是请了沈家家主前来问诊,得出的结论也是药石无医,只能借着几味珍贵药材吊着口气。
      许皎两指无意转动着左手的储灵戒,低声道了一句,“此乃良机。”
      叶家的府邸,倒是好寻。府门前两尊不怒而威的石狮子,挂着素带,两侧悬着两盏“奠”字白灯笼,萧肃凄凉。
      许皎上前扣响府门,开门的是一老者,身披麻衣,上下打量了许皎一眼,道:“阁下前来,所为何事?”
      “在下许皎,游历至此,听闻叶小公子之事,愿与一试。”
      老者狐疑的看着他,显是不信眼前的少年,不过弱冠的模样,不知来历,还能比过那神医世家的沈家主不可。话虽如此,却不可妄下定论。老者请他稍等片刻,先去知会代家主。许皎应了一声,立在一侧等候。
      片刻的功夫,一不过束发之龄的少年,身侧跟着刚刚开门的老者,领着几个家丁而来。
      “你当真有法子救我侄子?”这少年便是叶家如今的代家主,叶玦。
      许皎抱拳,拱了拱手道:“在下愿意一试。”
      叶玦并不多言,拉上许皎的手腕快步向府内走去,转入一方别院后,停住了脚步。他放开许皎,深吸口气,稳住自己的呼吸,扬手推开了门后,做出个“请”的动作。
      许皎踏入房内,来到床边,撩开床帏而坐,两指搭上了重病少年的手脉。叶玦立于一侧,盯着床上面无血色的少年,到底是红了眼眶,死死的抠住自己的掌心,就是怕理智一崩溃,泄了那股支撑下去的勇气。
      待许皎搭完脉,叶玦当即凑上前去询问情况。
      “叶小公子的经脉俱损,体内灵力涣散,方才在下试着渡灵力给小公子,不过须臾便消散不见…观其口鼻,似是还有中毒之症……”
      未等许皎说完,叶玦便打断了他的话,道:“阁下可有法子医治?”
      “有。”许皎道,“这法子是家中秘技,不足为外人道,望叶家主移步房外等候。”
      听到自家侄子有救,叶玦先施一大礼,而后转身离去。
      确认无他人在房中后,许皎以房中笔墨加以楚玄予他的符咒为佐布阵,将少年放入阵中。催动法阵,泛起淡金色的光芒,唤出储灵戒中楚玄的灵魄,咬破手指以血为引,将灵魄压入少年体内。
      做好这一切,许皎满头虚汗,身形不稳。伸手探了探少年的鼻息,已趋于平稳,面色也不似之前的惨白,倒是有了那么点生气。
      这助人夺舍的法子,确是耗费心力。此番叶小公子魂体已散去了大半,剩下也活不过今日,这才能使得许皎一人独立完成此事,若是和上回楚玄与江衡一般,怕是助人不成,反把自己一身的修为搭了进去。
      调息片刻后,许皎长舒了口气,提笔在纸上书了几句话,附带留下了一小瓷瓶丹药,便打算离开此处。
      叶玦见他开门而出,急忙迎了上去,得知自家侄儿已无恙,只是由于过于虚弱暂时未醒,压在心头的大石终是落了地,连声向许皎道谢,并嘱咐家丁带人去领赏。许皎并不推辞,叮嘱了几句有关桌上药方之事,就随着下人离去了。
      按着许皎的药方抓了几帖药给叶濯服下,转眼又过去了几天,终是在一个清晨,伴着婉转的鸟啼,他恢复了意识。
      眼皮很重,睁开实属勉强,浑身犹如被马车碾过般,还没等适应身体的不适,头疼紧接而来,脑海中的有关身体主人记忆的画面如同走马灯般一闪而过。以至于叶玦已经如往常一样端着药来看他,他微睁着眼却没有反应,叶玦试着唤了他几声,涣散的双瞳慢慢聚焦变得清明。
      “…小叔?”叶濯下意识开口。
      “…阿尘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叶玦听见他的略带沙哑的声音,情绪一时按捺不住,眼泪夺眶而出,拽住叶濯的衣领呜咽。
      “好了,我这不是没事了吗,小叔别担心了。”
      细来打量,眼前被自己唤做“小叔”的人,不过也是一名少年,通过叶濯的记忆,楚玄大致得知了有关叶家的事,想来叶濯也是过于冲动了,叶家前家主叶琰惨死,尸骨未寒。而这叶濯拼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瞒着叶玦,冲去发现叶琰尸体的郊外小竹林,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当真是遇见了那害人的邪祟。拼斗一番,落在了下风,好得是灵根天赋高,边打边退,拖到了前来寻他的叶玦,方才活下了一口气。
      顺了顺打着哭嗝的叶玦的背部,安抚了几句,他才平静了下来。吸吸鼻子,抹了一把哭的极其狼狈的脸,一双杏眸故作凶狠的瞪着他,闷闷的撂下一句,“下次再这样我就亲自送你去见我哥。”
      “好。”接过叶玦送过来的药,透了一会涼,仰头一饮而尽。
      “药喝的倒是痛快……这几日做个劳什子代家主可是苦了我了,等你好了全部扔给你!”见他被药苦的直吐舌头,戏谑了他几句,从怀里掏出块糖扔给他,缓解口中的苦味。
      楚玄未料到这药如此之苦,看见糖忙抓过塞入口中。
      “家主之事,还是托付给小叔未好,我这伤没个一年半载是好不透的。”说着还不忘做个虚弱的模样,“不过小叔,叶家主…父亲是如何去的?”
      叶濯的记忆太过模糊,直觉所指,必有蹊跷。
      叶玦沉默良久,方才开口道:“其实大哥的死确是不同寻常……你也应该知道大哥是被邪祟吸尽灵力后,分尸抛在金陵城郊,而将这几处地方在舆图上标注出来,发现这是个阵法,阵眼所在之处,便是叶府。”
      叶家作为依附清宗的剑修世家,对阵法的了解知之甚少,这还是旁系家族中年事已高的长者所看出来的,单单只是看出,也不知这阵法是何用意。
      楚玄问叶玦要了卷舆图,竟是看着凝起了眉头。
      行阵用意是把死者怨气固于阵眼之位,也就是叶家,可这死者为叶家家主,就算是有怨气,也祸不及家人才是。难不成只是为了单纯的缚住这股怨气?想来那邪祟能将一家之主吸尽灵力分尸,对付叶濯这毛头小子更是轻而易举,为何还要留他一口气拖到他人来营救?
      见楚玄想着出神,只当他是还在因为叶琰之事伤神,叮咛了几句好生休息,便收拾好药碗离去了。
      小半月的修养,每日都面对那浓黑味苦的药,楚玄摸来了许皎留下的药方,里面几味药本无需在此,可许皎偏偏写入,定是那人故意加重味苦。当即挥笔划去,扔给小厮按这个药方抓药煎煮。
      自叶家主死后,那邪祟也不知所踪,似是随着叶琰之死而盖棺入土了。原本人心惶惶的金陵城也复于平静。
      楚玄放心不下,总觉得事有古怪,摸索了小半个月,也不见根源在何处。想在叶琰的尸首上寻找线索是不可能了,只能从阵法入手。身子刚利索几天,就去了阵法所在的几个位置。虽说叶琰的分尸已被移回埋葬,可阵法所缚的怨气依旧在此,极其微弱不便察觉。抽出符纸,画符施咒,作为镇压,防着怨气无止自长罢了,至于能维持多久,着实不好说。
      万事必有因。
      这因起何处,果又为何。
      楚玄不知,只是但愿此因此果能就此为止,莫要有再多纠结……

  • 作者有话要说:  衡门之下,可以栖迟。
    所以栖迟是江衡的字。
    关于名与字,本来想按着古人的规则来,但是发现,好难啊,还是放弃吧OTL
    写的很慢,文笔稚嫩,望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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