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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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老，快醒醒。”
“长老？长老醒醒。”
“长老！”
……
耳畔有道女声喋喋不休，不堪其扰的玄宥涟只好遂她的意睁眼，入目是一张闭月羞花的年轻女人脸。
玄宥涟脑子懵了会儿。
什么情况？
美貌妇人含羞带怯中不乏关怀的扶住玄宥涟肩膀问：“长老，你从何处来的？怎的被那妖怪抓了来？”
玄宥涟脑子清醒了，回答：“贫僧是从东土大唐而来，去往西天拜佛求经。不知怎么被抓了。”
妇人露出温柔的微笑：“原来是大唐高僧。我本是宝象国公主百花羞，十三年前下元节时被一阵狂风卷来，那妖怪要我与他做夫妻。”
听到关键人名的玄宥涟精神一振，仔细又瞅了瞅百花羞开的公主，她说到自己身世，禁不住潸然泪下，以袖掩面。
“我在此生儿育女，父王在城中全无我音信，不可相见，呜呜……”哭不过三秒，百花羞一抹眼泪，“长老，我可以放你离去，只要你替我送信给我父王。”
哦哦，关键NPC发布任务了。
玄宥涟诚恳颔首：“阿弥陀佛。女菩萨放心。”
百花羞四处瞄了瞄，匆匆离开困住玄宥涟的洞穴。没过多久百花羞拿着一封信返回，郑重其事的交给他。
百花羞道：“向西三百余里有一座城，便是宝象国。父王无子，长老送信前去他必有重谢。”
玄宥涟将信件塞进袖中口袋，百花羞弄了弄容妆，急急忙忙到黄袍怪面前为玄宥涟求情。
黄袍怪居然真的看在百花羞的面子上放走玄宥涟。
离开黄袍怪的洞府波月洞玄宥涟并未看见八戒沙僧，按照西游记里除了单独被妖怪捉走唐僧几乎没有落单情节的尿性，这是不对头的。
但玄宥涟反倒松了口气。时已至清晨，他背对日出的方向下山，在山溪间取水洗漱，摸出蓍草占卦。
一问是否寻徒弟。
二问何处寻人。
他的蓍草刚刚摆好，便有一道人影从天而降，目色沉凝的看着他。
孙悟空流转金光的火眼金睛一瞬不瞬盯着玄宥涟。
玄宥涟：“……”
“玄宥涟？”
玄宥涟觉得大圣可能有某种BUFF，他捉妖被悟空抓包，占卦也被当场抓包。
尴尬的冲悟空笑了笑，默默将蓍草捡回来。
悟空似乎在上一次的抓包现场见识过他的除妖本领后就见怪不怪了，基本无视了蓍草，双手抱臂冷睨玄宥涟道：“你为何在这里？”
玄宥涟理着衣袖面无表情说：“被妖怪抓来的。”
悟空若有所思仰望山丘之上，冷嗤：“什么妖怪能将你掳去百余里重伤沙师弟？”
玄宥涟心痛撇头。当然是他打不赢的妖怪。
黄袍怪本身战力奇高，又是偷袭突然掳人，不说玄宥涟在沙僧面前得维持圣僧人设，就是真的跟对方动手他也讨不到好。
毕竟玄家五门八艺，符、阵、卜、武、相，他最得心应手的是骗……
西游世界妖怪千千万，他打不赢的大概是多数？
玄宥涟说：“那妖怪叫黄袍，我听他夫人喊他黄袍郎。洞府就在山上波月洞。”
“夫人？”
“妖怪也可以娶媳妇的嘛。”玄宥涟拿出百花羞的信件给悟空看，“这就是黄袍夫人写的家书。她自称是宝象国公主，十三年前被妖怪给掳上山一直思念父亲。所以求妖怪放了我以便帮她送信。”
悟空对信毫无兴趣，瞥了玄宥涟一眼便环住他的腰腾上青空。
猝不及防被带上天的玄宥涟认为“飞天遁地”这种事无论再来几次，他恐怕都无法适应。
妈妈哟，太刺激了！骤然加重的感受下小心脏仿佛坐海盗船。
玄宥涟紧紧抓着信回抱住毛茸茸的悟空，一脸埋进对方胸膛。
妈耶飞太快了！他好像有点缺氧？！
直到悟空把贴在自己身上的人“撕”下来，明扶暗推的按着玄宥涟肩膀将他捋直了弄开，玄宥涟深吸空气，这才有活过来了的感觉。
“师父！”
八戒与沙僧见到悟空带着他们四肢俱全的师父回来，俱是兴高采烈，围拢上来嘘寒问暖。
玄宥涟很是欣慰，摸着小白龙的马头扫眼失而复得的行李，对悟空真挚道谢而后翻上马背，“八戒、悟净拿好行李，我们出关。”
悟空沉着脸站在原地瞪他。
沙僧忙说：“师父，这次能拿回行李全是大师兄的功劳。大师兄说抢夺行李的不是他，是一只妖怪。”
悟空抢先让如来收妖取回行李，八戒白跑一趟观音道场颇有微词，低声嘀咕：“谁知道那妖怪是不是大师兄空口说的，我去花果山时所见分明与大师兄一般无二。”
玄宥涟知道八戒说的不对，但他仅置之一笑，驱马出关。八戒扛起钉耙跟随，沙僧两面为难的喊了声“大师兄”踟蹰不前。
悟空看向沙僧：“沙师弟，还不带上行李赶路？”
沙僧无奈，挑起担子追赶玄宥涟二人。
从师徒情感上讲，玄宥涟应该留下悟空一同上路，可他不是真的圣僧。他开不了口。
快要出关之时，玄宥涟漠然回首，已不见悟空。
他漫不经心的想，大圣会不会因此伤心呢？
假如他就是圣僧，他刚才一定会让悟空一起走。
由于拥有通关文牒，玄宥涟几人顺利出关。玉门关外是一片荒漠，五座烽燧依葫芦河而建。从瓜州到西域必须经过八百里沙漠莫贺延碛（音同其）。
商队出关得在烽火台下葫芦河取水。备足水粮方能踏上沙漠。所以在城中玄宥涟吩咐八戒沙僧采买充足的干粮马草和水囊。西游记中的师徒几人除了火焰山有否穿越过沙漠他不清楚，他只知道现实的西域有塔克拉玛干大沙漠，以防万一多备水粮和遮挡风沙的衣袍。
如今这些东西都在沙僧肩上担着，面对无人的荒漠，玄宥涟镇定得很。
他只有一个问题。
波月洞在哪？宝象国在哪？
玄宥涟愁得头秃。
好吧，和尚本来就是秃子。
想到秃子他又想到“我变秃了却没有变强”的悲伤。
玄宥涟拉紧缰绳停在葫芦河前，开始做理性分析。
悟空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可见悟空飞得贼快。黄袍怪原本是星宿星君，战力颇高飞行速度未知。他被黄袍怪抓走时飞了半夜，悟空带他回来花了……大概几分钟？
由此可得波月洞离玉门关……嗯……
玄宥涟后悔了。
出关前他就应该留下大圣的。哭着喊着崩人设跪下也要求大圣一起走啊！大圣能带路啊！
擦着热汗的八戒和放下担子捂着重伤疼痛胸口的沙僧双双看着玄宥涟。
“师父，怎么不走了？”八戒甩袖扇风，累兮兮问。
回视他与沙僧困惑的眼睛，玄宥涟不敢掏出蓍草卜算。
“八戒、悟净。”玄宥涟将希望的目光放在八戒身上。“为师原为黄袍怪捉到波月洞，洞里有位公主百花羞，百花羞是宝象国公主，公主托我前去宝象国送信。但我只知道宝象国大抵在西边不知具体位置。”
沙僧忧心道：“师父，这可怎么办？”
“阿弥陀佛，我也很苦恼。”玄宥涟视线掠过沙僧，惊觉他汗如雨下脸色难看，捂住胸口似乎很难受，猛地想起黄袍怪偷袭时打伤了沙僧。“悟净，你伤势如何？”
沙僧摆摆手，“师父不用担心，缓几日就好了。”
玄宥涟瞧瞧重伤还要挑行李的沙僧，再瞧瞧被六耳揍得鼻青脸肿的八戒，眺望茫茫荒原。
三个弱病残。
“哎，若是你们大师兄在就好了。”
沙僧欲言又止。想问师父为何在关内不挽留大师兄，话到嘴边却发觉问了也没用。
时机已错。
即便问得答案，大师兄业已离开。
八戒脑子一转，主动说：“师父放心！我去前方探路导向就是。”
玄宥涟一脸心疼，“八戒啊，辛苦你了。”
八戒笑嘻嘻选了个偏西的方向飞走。玄宥涟静坐马背上观望了会儿，下马叫沙僧坐下休息，他亲自清点干粮，给每个水囊储水。
“师父，这些琐事让我来吧。”沙僧说。
玄宥涟顺手递去一只饼和一个大水囊，“路上荒无人烟，水粮是维系身家性命的根基，怎么能说清点水粮是琐事？你好好休息。”
沙僧无话可说。
随便忽悠完沙僧，玄宥涟也摸出只饼来啃。
从长安到玉门就走了这么久，从西域到印度光骑马得走多少年啊！还有圣僧说过自己西行路上遇佛就拜。沃德妈，此时佛教兴盛，天竺至西域多少佛寺多少佛像啊！
到玉门之前这段河西走廊的路他一直沿驿站设置的路线而行，避开城镇寻官路，就是想多赶路少拜佛，极力压缩取经路程耗费的时间。
可当站在关外眺望远方，他第一次真切的意识到，骑马从长安到印度的路程是多么漫长，印度是多么的遥远。
玄宥涟感到绝望。
他不想“少小离家老大回”。
他不想脱离现代社会太久。
他想念家人，他的父母、亲友都在那个物欲横流却相对和平稳定的世界。
他不属于这里。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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