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伪与假正经》妖妖柒

1、第 1 章

　　浴室水听，楚砚拿干毛巾擦头发的水珠，还没坐回沙发上休息会，手机又不停歇响起。

　　“喂？阿砚，出来玩啊。”李柯澜那边还有刺激耳膜的摇滚乐声。
　　“这次我不去了，还有工作……”楚砚慢吞吞找借口。

　　李柯澜听完前奏就打断他：“速来，听说今晚驻台的歌手超帅！别拿你忙当借口，你说说，从你回家我把你约出来了几次？”

　　眼看这段塑料兄弟情要毁于一旦，楚砚投降：“去！我现在收拾出门。”

　　李柯澜这才罢休，挂掉电话发了一个定位，楚砚瞄了一眼，是市里挺有名气的一个gay吧。

　　楚砚从高中就发现自己的性取向，由于老楚家风自由宽容，他几乎没怎么挣扎就接受了事实，然后楚家父母在进行了短暂的思想纠结以后也接受了儿子是gay。

　　但查了不少资料，对这个圈子还是挺担心，怕儿子学坏，一直勒令他不准早恋，楚砚又是骨子里懒惰的人，想也没想的答应了。

　　结果一直保持单身到毕业实习，楚家父母双手一拍，开始给儿子安排相亲，楚砚唯一的相亲对象就是李柯澜。

　　楚砚和他一见面就说不合适，搞的当时李柯澜差点暴走甩他脸，还是后来解释清楚，他们是一个型号。

　　多交流了几次也成了朋友，李柯澜又是爱社交爱谈朋友的人，想起他新结交的朋友竟然是从未谈过恋爱的雏儿，怜惜得不行，如同楚家父母上身，去那些较好的场合总要拉着楚砚。

　　秉持着“说不定哪天就碰上了命定的人呢”这种观点，坚持要带楚砚出去玩。

　　然而楚砚懒，又特别地怕麻烦，他从小成绩好，可是半点职务都不沾，大学毕业以后又听到外面找工作竞争超残酷，想都不想地给亲爹打电话说我要继承家业，半点都不挣扎，被别人说啃老的时候，他认真想了一天，给亲爹又打电话说他要啃老不工作了，然后楚爹差点飞过来揍他。

　　相亲一次发现相亲好麻烦，更是直接杜绝了谈恋爱的想法。

　　和左右手兄弟相伴一生不好吗？干嘛非得找对象。

　　抱着早点去早点结束的想法，楚砚来到彼得潘，拿出卡给门童确认，然后走进灯色迷人的酒吧里。

　　摇滚乐换了，火热的氛围还在，楚砚看着密集的人群，又看了一眼自己干净的衣服，实在不想回去以后再洗一次衣服，于是给李柯澜打电话。

　　三分钟后——

　　“祖宗，请你出来真不容易。”李柯澜从人群里挤出来，“走，我今天专门喊了我的朋友们来给你认识。”

　　楚砚的双脚如被固体胶黏在地面上，他后悔了：“朋友们……？”

　　他抬眼看着黑压压的角落，密密麻麻的人头上都多了两字——麻烦！

　　“是啊，我专门喊他们一起来给你参考，这里环境还行，乱七八糟的人进不来，待会你说说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楚砚笑了笑，在发现已经踩进坑里，干脆接受现实，诚恳地说：“我爱五指姑娘。”

　　李柯澜怀疑的眼神飘来：“姑娘？”

　　楚砚迅速改口：“汉子。”

　　李柯澜的确没夸大，楚砚被他按着坐在一堆人中间，麻木地想。

　　“这就是你新朋友，好帅！”一个娃娃脸的青年喃喃道，眼睛漆在他脸上。

　　李柯澜知道楚砚的外表唬人，也不想给楚砚添麻烦：“别想了，他跟我们一样。”

　　“哦……是姐妹啊。”旁边一瓜子脸惋惜。

　　娃娃脸更是直接到瞬间移开视线。

　　楚砚听着姐妹二字：“……”

　　虽然他出柜出的早，但是对这个圈子的了解仍然是小婴儿水准，姐妹这词让他大开眼界。

　　听完李柯澜的话，娃娃脸毕郁又重新移回视线：“你真的没谈过恋爱？”

　　楚砚已经软软地靠在沙发上了：“真的，比真金都真。”

　　李柯澜：“这不是今天把他喊出来，想问问你们有什么好人选推荐吗？阿砚的第一次不能随便。”

　　楚砚：“……”

　　毕郁：“这种事我们给他介绍再多的人都没用，得他自己看得上啊。”

　　楚砚赞同地点头，看向李柯澜。

　　瞧瞧人家，好好学学！

　　毕郁：“今天周末，彼得潘晚上十点舞台就可以预约，你朋友会唱歌或是跳舞吗？上面秀一秀，有意的人自然会来找他，他也可以趁机挑挑。”

　　楚砚点头的动作一僵，只见李柯澜眼睛一亮：“好主意！阿砚也觉得不错。”

　　不……他是下意识地点头，楚砚想要解释。

　　其他人这时也全凑过来，围住李柯澜讨论，纷纷认为楚砚这样的脸和身材，就是定定站在台上什么都不做也是活招牌，话里话外写满了羡慕。

　　李柯澜虽然和楚砚认识的时间短，但是他知道的东西却不少，“阿砚舞跳的特别好！就跳舞如何，正好能把你的魅力表现出来。”

　　楚砚虚弱的声音响起，试图挽回：“我不会跳热舞。”

　　毕郁摆摆手：“没事，客人自主表演期间什么风格都不限，什么妖魔鬼怪都有，你就算跳古典舞也行，这样反而更加吸引人的眼球。”

　　楚砚当即决定跳热舞，半秒后又觉得不对，他明明是要拒绝，可惜李柯澜已经十分快速地约好了时间。

　　然后就被赶鸭子上架的送去了后台准备。

　　李柯澜比他还要紧张：“要化妆吗？”

　　“不了……”楚砚摆手，化完妆还要卸妆，麻烦，而且台上暗，就算化出个天仙来也没人看的出来。

　　“我去下洗手间。”楚砚脱身出来，还未踏进洗手间就听到了里面的谈话。

　　“李柯澜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喊这么多人来给他新朋友捧场，最后报了个街舞。”
　　“可不是嘛，就这样还说要给他介绍……”
　　“毕郁也真是的……”

　　楚砚没进去，隐身于黑暗中，无奈地揪揪头发，听到别人背地里吐槽他，心里也没多大的波动，不过他今天不情愿的确表现得太明显了一些，没考虑到李柯澜。

　　他转身折回去，四处观察了一会，对一位调酒师说：“请问你们还有多余的员工制服吗？”

　　最后找到DJ，跟他商量：“能不能把我的伴奏改了。”

　　*

　　“下面是楚先生的节目。”

　　楚砚从后台走出，原本的衬衣上面多了一层外套，头上也戴了一顶鸭舌帽，斜垮顶在脑上。

　　李柯澜的朋友没有开玩笑，楚砚那张脸及身材，注定他站出来就是焦点，几乎整个吧里的人目光投向楚砚。

　　“奇怪，阿砚外套和帽子哪来的？他该不会要穿那么厚跳吧。”李柯澜低声喃喃。

　　楚砚身上的外套和帽子都是借调酒师的，他穿着有些不舒服。

　　伴奏乐恰好响起，楚砚收回杂念，修长的四肢已经踩点微动，眼帘微微下压，眼睛变得充满媚.意与热情，手指沿着帽檐缓慢滑下，蹭过额唇，停在喉结处。

　　漂亮的脖颈露在空气中。

　　长年混迹酒吧的人隐约觉得动作眼熟。

　　“他该不会是要跳脱.衣舞吧？”毕郁调笑着问李柯澜。

　　转头才发现对方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楚砚。

　　口哨声或起哄声萦绕，有变大的趋势，楚砚的动作仍旧跟着节点来。

　　随着伴奏摘掉了帽子，轻甩发丝，潇洒地把帽子丢向后台。

　　楚砚的手也很漂亮，冷白的手聚焦着全场的注意，一点点解开纽扣，半脱地挂在肩头，露出白衬衣。

　　所有人心痒痒地看着那要掉不掉的西装，恨不得替楚砚脱下。

　　当西装真从他指尖掉落时，在场的人盯着眼神微涣散迷离的青年，默默咽下口水，眼神却更加炽热地看向上身仅剩的白衬衣。

　　楚砚省去了一些动作，全凭着自己的想法来，青涩禁欲与奔放热情矛盾地汇聚在身上，只会显得更加神秘。

　　他挑开胸前一颗扣子，手指在裸.露的肌.肤上轻点一瞬。

　　起哄声越来越噪，男人眼红地看着青年缓缓解开第二颗纽扣，他的动作远不如其他脱衣舞快，慢到让人心痒，可又那般紧紧勾住人的视线。

　　第二颗纽扣解开的一瞬，伴奏结束，台上的楚砚也停下了动作，冲着台下点点头，弯腰捡起地上的衣物离开，半点不留情。

　　台下陷入两三秒的寂静后忽然迸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和哄闹声，想挽留楚砚继续表演完。

　　毕郁也看得眼热，忍不住说：“他太坏了，哪有这样的人。”

　　李柯澜点点头：“太过分了。”

　　这时，他们身后爆发出更大的欢呼声。

　　李柯澜一朋友踉踉跄跄冲过来，双颊微红，眼睛发亮，惊喜地说：“沈怀安今晚也来了，刚刚有人看到他朝着舞台那边走去了。”

　　毕郁眼睛一亮：“他要表演节目？我也太幸运了吧！”

　　楚砚把衣服还给调酒师，对方冲他一笑：“你很厉害，所有人都在看你。”

　　“……”
　　他并不高兴。

　　从舞台走来这里的一小段路，硬是被好几个男人拦住问联系方式，就连现在——

　　“Leo，你认识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