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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发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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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死活这话用在苏月身上却是不对的,她不仅知道死活,还惜命得很。
见他动气,知死活又惜命的苏月便好生解释道,“我爹生病了,来北地怕是熬不住,我就自己来了。”
常拓靠在椅子上,盯着她看了良久,似乎在看她,有不是在看她。
苏月摸不清他要做什么,便一直按兵不动,硬着头皮让他打量。
两年时间,常拓变了很多,他的身量更高了,身体也更壮了。五官掩在胡子下,不大看得清。
但他又好像没怎么变,至少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冷漠还在,甚至更强了。另外,他看她的目光,一如当年那样叫她胆寒。
很奇怪,苏月以为已经忘得一干二净的人,此刻就像保存得很好的相片,非常清晰地在脑中出现。
过了许久,常拓才说道,“收拾一下,你明天就跟我回去。”
“回哪儿?”
“桥安县。”
“为什么?”
“留在这里,你的命早晚交代在这儿!”
“我要是跟你走了,就是得按逃兵算的。”
按逃兵算,孙大夫和营房里的医士们都逃不开责罚,轻则挨板子,重则掉脑袋。
况且,她对这人了解不多,仅有的一点了解还都是负面的,能贸然跟着他走就怪了。
不等常拓再说话,苏月反问,“你现在是校尉了?”
“嗯。”
“有本事,给桥安县争光了。”
“......”
又一阵诡异的沉默后,常拓道,“我攒够钱了。”
“什么钱?”
“你说呢?”
苏月:“......”
她现在装作不知道可以吗?总觉得当年那个损点子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咔嚓”
在苏月的沉默中,什么东西被捏碎的声音传来。
她抬头看去,正好看到常拓将手里的木屑甩落。他的掌心似乎被木刺割伤了,血点点滴滴落在地上,染红了木屑。
“做什么?”苏月责问。
她最看不惯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人。
“不小心的。”常拓毫无波动的回答。
苏月:“......”
我信了你的邪。
这木头一没腐烂二没裂痕,不用力可不会这么简单的就碎掉。
不过,此举算是让她对常拓的武力值有了个新认识。
“抓刺客......”
“快抓刺客......”
外面突然喧闹起来,接着有零乱的脚步声响起来。
苏月眉头一蹙,“来抓你的?”
常拓坐在原地不动,也不回答她。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显然士兵们在挨个找那刺客。
苏月有些慌,若这常拓是刺客,夜半和他同处一室的自己,必然会被连累。
她推了推常拓,“问你呢?是不是来抓你的?”
被推了下,常拓不仅不恼,一直冷着的脸反而有些放晴,“担心我?”
“嗯嗯。”苏月随口应道。
见常拓还看着她,又加了句,“好歹咱们是同乡,你还是咱们桥安县的骄傲......”
再怎么样,将军的校尉半夜出现在他找来给夫人看病的大夫房里,都是很不妥的。
不等她说完,常拓很不客气的打断她,“闭嘴。”
苏月很识趣的闭上嘴。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
门外是士兵们一声接一声的催促声,“开门开门。”
苏月又瞪了一眼他,做了个口型让他走。后者无动于衷。
苏月咬咬牙,不管他自去开门。
门外的兵士哗啦一窝蜂冲进来,翻箱倒柜的找了一通,没找到人,也发现可疑的痕迹。
领队的问苏月,“你就是将军请来的大夫?”
“正是在下。”
“大半夜的不睡觉,点着灯干什么?”
“明日就要为夫人看诊,在下有些睡不着。”
“可有看到什么人经过,或者听到什么?”
“没有。”苏月否认之后,又有些担忧的问,“可是这府里出了什么事?”
“不光你的事,不该问的不要问。”那领队警告了句,就带兵去了下一间。
孙大夫早已开了房门,等着他们过去查看,那里也没找到什么。孙大夫冲苏月苦笑了一下,回身关上了房门。
苏月关上门,查看了下房间,这房间就这么大,一眼就能看完,也不知道那常拓从哪儿逃走的。
怕他又来,苏月将窗户和门都堵上了。
后半夜常拓没来,但她也仍旧没睡好,为未自己来担心,若是那常拓真要娶她妹妹呢?又该怎么办?
第二天一大早,将军府的下人就拍开了门,伺候孙大夫苏月两人洗漱之后,带去那夫人的门外候着。
那夫人还没醒来,仆人说是将军舍不得叫醒夫人,日日都是等她睡够了自然醒来。
日头初上,第一缕阳光就照在苏月的脸上,初时,暖洋洋的,很快就是热/辣/辣的。
苏月额间出了汗,她看了看左右,见那些仆人站得远远的,全部在廊下,扶起孙大夫就往廊下走。
只还没走近,廊下的一个带刀侍卫就过来制止,“在院子里待着,夫人闻不得生人气息。”
闻不得生人气息?!
他们身上是有异味还是怎么?这夫人有求于人,还敢这般嫌弃人?
孙大夫额间的青筋在跳,当即就要上去同那侍卫理论。苏月拉住他的手,“想想安娘。”
他们如今在军营,若是得罪了将军,往后的苦头就少不了了。兴许会如常拓说的,会将命交代在这里。
孙大夫吐出一口气,由苏月扶着往树下阴凉处走。
但这阴凉处到底有限,等太阳再爬上来一点,那院子里就没一点可以乘凉的地了。
那夫人倒是起床了,但据说在洗漱,苏月看着仆从一盆接一盆的往里面送水,很快又端出来。
汗水一点一点从额头上掉下,掉到脖间,滑进衣领,黏腻的感觉很难受。
苏月被烤得有点晕。
恍惚中好像看到有人过来,却是常拓领着一群人过来了。
他刮了胡子,露出英挺的面容,剑眉星目,鬓若刀裁。黑色的盔甲在阳光下隐隐反着光,显得他整个人如同天神下凡。
只见那天神下凡般的常拓一来就冲侍卫发难,“不好生招呼着,让大夫晒出好歹来,诊治夫人的时候,若是出了差错,看你能不能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