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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偷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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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说了会儿话,天就彻底暗下来了。
苏月借着最后一点残留的光线,看了眼常拓,见他神情沉重,便用轻松的语气宽慰道,“没事的。眼看半个月过去了,那人也没有再动手,估计是上次没得手,吓破了胆,不敢再来了。”
“你倒是安慰起我了?”
苏月摇摇头,“不是安慰你,我都想清楚了,人生苦短,没必要因为一次袭击就草木皆兵,胆战心惊的。”
“再说了,都说世事无常,那晚袭击我的那人说不定就是个坏事做尽的恶人,兴许这会已经遭报应了,死哪儿了也不一定。”
常拓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洒脱的一面,上次他走的时候,还怕得跟什么似的,现在已经这么不害怕了?
“这么半个月,你就想了这些?”
苏月笑,“肯定不止这些啊。”
常拓心神一动,“想我没?”
......
苏月僵了一会儿,装作没听到,“你去了这么半个月,应该累坏了,早点休息,我也先回去休息了。”
常拓眼神一暗,道了声好。
苏月走了几步,就听到后面跟来的脚步声,转头看去,常拓亦步亦趋的跟在自己身后。
他个子大约有一米八左右,又因为常年练武,精壮得很,站在那,跟一堵墙似的,而自己只有一米六出头,几步的距离,很有压迫感。
苏月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两人的距离,往右边指了指,“你走错了,你的房间在那边。是不是天黑看不清路啊。”
常拓理直气壮道,“我跟你睡。”
苏月一噎,为什么这话从常拓嘴里说出来跟问人吃饭了没有一样平常?
她为难的挠了挠头,“这个,不用了。你刚回来,肯定很累了,我这里不用你守着的。”
常拓绕过她往她的房间里去,“我不放心。”
苏月摇摇头,跟着进去。
方才她说的话,确实多半是宽慰人的。宽慰常拓,也宽慰自己。内心深处,她还是对那未知的恶意有一丝惧意的。
只是她说不出叫常拓陪她的话......
苏月进来之后,就见常拓将自己的枕头往里面挪了些,又将方才自己给他的药枕放在外边,两个枕头挨在一起。
看到这个,苏月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即脸一热。
她走过去,试图劝说,“这段时间,雷胜都是守在外边的,他走得急,铺的席子还没来得及收,你,要不你......”
苏月想常拓睡外边,但她又觉得自己这样有些过分,所以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的。
常拓听了个话头,回身,目光沉沉的看着她,“你想让我睡廊下?”
“咳咳”苏月一噎。
她是这么想的,奈何人怂,又是个有那么一点良心的,到底没说出口。
“不是。”她飘忽的眼神一触到床上挨在一起的两枕头,就立即移开,“雷胜说外边比屋里凉快得多呢,晚上还能看星星什么的。”
那天她被吓得理智全无,一晚同床后,她想了许久,都觉得不妥,懊恼了许多天。
虽说常拓不知道她是女的,心中没什么想法,但苏月心中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今日......
常拓蹙眉,“你想睡外边?”
“嗯,也不是不可以。”苏月眼前一亮,只觉得柳暗花明又一村。
她没想过这个选项,刚才还绞尽脑汁怎么分开睡呢。现在听常拓怎么一说,立即觉得这主意不错。
总比孤男寡女同处一间房强。
常拓一听,二话不说,卷了枕头和席子往外走。
经过苏月身边的时候,提醒道,“还不走。”
“哦哦,这就来。”苏月惊叹于他的行动力。
两个药枕并在一起,散发着草木特有的涩味和淡淡的苦味,初闻会觉得不适,闻久了,竟似能味道丝丝缕缕的甜味,这味道吸入吐出,在身体里面转了一圈出来,似乎带出了些许浊气,叫人身上都能轻松几分。
两人并排躺着在廊下,闻着药香,苏月昏昏入睡。
常拓也闭着眼,单看脸,会以为他睡着了。
只他没靠近苏月的左手,不停把玩着那香包,用大拇指一寸一寸的描绘着那香包的形状。这香包外面绣的是一把出鞘的剑,剑身直直立着,旁边放着带了宝石的剑鞘。
他像是抚摸珍爱的人一般,慢慢的抚过绣纹。
将香包摸了好几遍,常拓开始按香包,猜测里面都放的是什么。
药渣、干花、干叶子......
他在黑暗中,用手将整个香包摸索了一遍,转头看一眼身旁睡着了的人。听着她轻浅的呼吸声,缓缓将香包放到鼻下,嗅了嗅,淡淡的不知明的花香混着药味。
像她身上的味,却不及她身上的味道,让他着迷。
他微微起身,凑到她的脖颈间轻轻嗅了下,微微眯眼,身子下沉,在她的颈间落下一吻。蜻蜓点水一般,一触即离。
常拓躺回去之后,呼吸粗重了几分。他咂摸了下嘴,自嘲似的轻笑了一声。
等了这么久,现在倒是有些忍不住了......
这一晚,常拓在令人安定的药香中睡了个安慰觉。
庆元县
正中午,太阳毒得很,简单的站立都能热出一声的汗来。
城外一口水井边却围了许多人,这些人每人背了一个水桶,这是在排队打水。
水井打在一处空地,周围光秃秃的,一颗树没有。就连地面,也因为常年有人走动,变得坚硬,上面几乎寸草不生。
太阳明晃晃的照在人脸上,榨出一层又一层的带着咸味的汗水,似乎也将人们说话的欲-望也一并蒸干了。
几十号人,围在水井边,却没一个人说话。
轮到一个老汉,他快速摇了桶水上来,就着桶边匆匆灌下几口水,就往自己背来的木桶里倒水。
倒了个八成,拿了路边随手摘的树叶往上面一扔,在村人的帮助下,背着木桶稳稳的去了。
老汉离了人群,并不往村寨中去,而是往地里去。一路走过,麦田上立着的都是半蔫的麦子,显然,这桶水,不是用来喝的,而是用来浇庄稼的。
老汉走得很稳,一步一个脚印,背上的水一点没散出来,又走了几块田,田边树荫下有人跑出来迎接他。
郭明义帮着爹卸下木桶,“爹,井边人还多吗?”
“多,估摸要排到下午去了。”
又有一老一少两个妇人迎上来,听到老汉的话,老妇人脸上一苦,“下午这趟,吃过晚食再去吧?”
“嗯。”老汉蹲下身子小心的查看麦子,“比昨天好了点?”
“可不是。”老妇人闻言,愁苦的脸上总算出现一丝亮光,“连着晒了快半个月,一滴雨没下,都晒蔫了。给浇点儿水,眼看着就要直起腰来了。”
郭明义道,“爹,今天晚上有月亮,看得清,我多背几趟,这一片都能浇上了。”
“成。”
只是有这打算的不只是这家人,晚上,水井边的人不减反而增多了。
等在后边的汉子踮起脚看了看前面排队的人,见队伍排得很长,一把将木桶摔在地上,嘴里骂道,“这贼老天,怎么还不下雨?再不下,今年可没庄稼收了。”
旁边他媳妇模样的人,一巴掌打在他胳膊上,“你管管这张嘴吧,可不能骂老天爷。”
汉子不以为意的道,“它要是下雨,就是老天爷,不下雨就是存心不让我们活,不是贼老天是什么?”
妇人气道,“你还说?!”
“还说怎么了?”
“成,我不管你了,早晚你要在这张嘴上吃亏!”妇人气得别过脸去。
汉子嘴上说是不怕,到底没再继续说什么。
水井边又沉默下去。
同样的夜晚,同一轮圆月下,有人在为生计发愁,也有人在谋划着更多。
一个穿着斗篷的黑影,闪进一处巷子,敲响了院门。
很快有人开了院门,开门的是个三十几岁的男人,一双三白眼看清来人之后,放出淫光,一把将来人拉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