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之魂》橘羽

10、海蓝宝石

　　意外获得藏宝图让两人即欣喜又忧虑，欣喜的是能像藏宝图极具神秘色彩惹人遐想，忧虑是因为觉得藏宝图带着些不幸意味。
　　在艾琉一脸凝重研究藏宝图的时候，忽然听到秦翼放声大笑，她不解地看着他，发现秦翼将展清送给自己的礼物拆开，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哈～哈～哈～展清这小子，永远也别想追上你。”
　　艾琉狠狠瞪了他一眼，将自己的礼物夺回，她是不待见一些私自拿取他人东西，事后还肆意嘲笑的人。刚想斥责秦翼，她发现展清送自己的礼物是一条面料极好的裙子时，厌恶得将君子扔到一边，冷冷说：“我最讨厌的就是裙子。”
　　秦翼没有停止嘲笑，反而笑得更大声，惹得艾琉白眼连连。艾琉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你还真好意思笑，如果不是这个色狼，我现在会那么反感穿裙子。”
　　这事要从自己还很小的时候说起。小时候艾妈妈总是会给小艾琉买很多漂亮的裙子，有背带裙、有碎花的连衣裙、有蓬蓬裙也有仿婚纱的小礼服。每一次经过艾妈妈精心的打扮，小艾琉总是以小公主、洋娃娃的样子示人。
　　看着美美的自己，小艾琉都会跑到小秦翼面前，转一个身子脆生生地问他：“秦翼哥哥，你看我是不是很可爱，很漂亮？”
　　现在想想就觉得恶心，当时她哪根筋不对，还是脑残了，叫色狼翼作哥哥。想来都要怪自己的爸爸和妈妈，艾、秦两家关系很好，他们的爸爸妈妈也是多年的好友，又是邻居，这样就造成了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的局面，由于秦翼比艾琉大一岁，艾妈妈就让小艾琉叫他“哥哥”。随着两人的长大，艾琉不再叫他“秦翼哥哥”，“哥哥”两个字被她刻意去掉，她不是叫他“秦翼”就是“色狼翼”，而他从原来的“小琉妹妹”改成了“小琉”和“不良女”。
　　每到这个时候，小秦翼都会很认真地看着她，然后裂开嘴笑：“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最漂亮的就是小琉妹妹了，没人能比！”
　　“是嘛？”小艾琉羞涩的反问。
　　“嗯～我不会骗小琉妹妹的！”小秦翼握着小拳头认真道，在他心里小艾琉从来都是最好的，其他的小女孩和她差远了。
　　就在小艾琉美滋滋的时候，觉得下面凉凉的，低头一看小秦翼已经掀起她的裙子翻来覆去地研究。
　　“你在干嘛？”小艾琉完全不明白小秦翼为什么掀她裙子，她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觉得很不好意思。
　　“嗯～这裙子很漂亮，想研究一下它的结构，”他就是这个样子，对自己好奇的东西一定要追根究底，带着发现新大陆一样的神情抬头看着小艾琉，“小琉妹妹，你的内裤是粉红色的，上面还有一只可爱的小兔子呢！”
　　“啊？”一股怒气冲上小艾琉的头顶，原本的羞涩变成了羞恼，艾妈妈以前告诉她男生掀女孩裙子是很不好的行为，但她相信她的秦翼哥哥不是有心的，真的是要研究裙子的结构，她不怪他，可是••••••可是连最隐私的内裤都被看到了，好羞啊，他怎么可以这个样子，太可恶了，自己都要没脸见人了。
　　小艾琉揉了揉眼睛“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吓得小秦翼马上放下裙子，掏出自己认为很干净其实脏兮兮的手帕替她抹眼泪，他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小艾琉会哭的那么大声，她这样一哭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焦急道：“小琉妹妹，你怎么了，为什么哭那么大声，告诉秦翼哥哥，谁欺负你了，我帮你打他去！”
　　小艾琉吸了吸鼻子，撅着嘴巴瞪着小秦翼：“最讨厌的就是你了！”撩起小拳头，砸在小秦翼身上。
　　小秦翼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看着小艾琉这追着自己打，他觉得自己很委屈，他是那么疼爱她，为什么她要打自己，他很喜欢很喜欢小艾琉，一听被她讨厌了，鼻头一酸他也跟着哭了。不明就里的路人看到两个挂着鼻涕留着眼泪的小毛孩在追逐，小女孩很凶地追着小男孩不放，小男孩被小女孩打得抱头只喊“妈妈”。
　　这件事过去后，小秦翼也有过几次掀小艾琉裙子的事，他是想看看这裙子的内里是什么样子，穿着会不会很舒服，小艾琉的皮肤水嫩嫩的，不能给一些不舒服的衣服弄坏了皮肤。小秦翼始终不明白自己好心关心小艾琉，为什么她会那么激动，追着他打的时候还说讨厌。他越想越伤心，要是她真讨厌自己了怎么办，他是不想被讨厌的，他想要被小艾琉喜欢。
　　带着困惑和难过，小秦翼把这件事告诉了秦妈妈，秦妈妈真拿这儿子没办法，她刚告诉完小秦翼为什么不能掀女孩裙子后，只见小秦翼一溜烟不见了。
　　小秦翼第一时间就要找小艾琉，可惜艾妈妈说她在小区的公园玩，小秦翼又马不停地的跑去公园。看着小艾琉被一些大一点的孩子欺负，他奋勇地挡在小艾琉面前，不让坏孩子欺负她。
　　也许是那时他的气势太过强大，坏孩子们没有一个敢上前挑衅，都悻悻离去。
　　小秦翼得意得笑着：“看，我很厉害吧！”
　　“嗯～”小艾琉挂着眼泪，小手紧抓着他的衣角不放，她觉得这样很安全。
　　小秦翼拉着她的小手回家，一路上昂首挺胸，他还真把自己当小艾琉的保护使者了。
　　“对不起，我不应该掀你的裙子，我保证，以后不会那样做。”认了错，是不是小艾琉就不会讨厌自己了？
　　小艾琉的脸上还残留着泪痕，她嘟着小嘴说：“我以后不会穿裙子了。”
　　“啊？你穿裙子很好看的。”这时他才注意到，小艾琉穿了条中裤。
　　“不要穿就是不要穿。”小艾琉任性地说着。
　　“好吧，你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小秦翼始终认为小艾琉不要穿裙子是和自己有关，他拍着胸脯说道，“小琉妹妹你放心，我秦翼会对你负责的！”
　　“负责？负什么责？”小艾琉歪着脑袋不解地看着他。
　　他清了清嗓子道：“小琉妹妹，你要快点长大，我好讨你当老婆！”
　　小艾琉被他说得一时语毕，低着头，小手揉搓着衣角。好一会儿才跑开，直到现在秦翼都没有等到艾琉的“愿意”或是“不愿意”。
　　小时候做的傻事现在想起，秦翼不由得红了脸，他假意咳了两下，清了清嗓子道：“我不是说过么，会负责。”
　　“负责……你……别开玩笑了。”说着不好意思跑开，房间留下泄气的秦翼。
　　他恨不得一掌拍子自己算了，明示暗示，艾琉都不开窍，要他怎么办好呢？好吧，秦翼最终下定决定，明天，就在明天一定要好好的做一次告白，怎么样也要让艾琉明白自己喜欢她，让艾琉做自己的女朋友。
　　下定决定的秦翼，一下轻松了不少，在他刚要回自己房间的时候，发现黑猫不见了。
　　秦翼哪里注意到，刚才艾琉跑来的时候，黑猫像是感应到她要离开，从睡梦中醒来，跟着艾琉离去。
　　一路上，艾琉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哪里，只是四处瞎逛，照理说她一个人的时候是该害怕的，不知是周围的人多还是因为怀里的黑猫，她现在没有丝毫害怕的感觉。
　　走着走着，她也不知怎么着居然走到海边，这里几乎没有什么人，下午留下的混乱场面已经被收拾干净。
　　夜幕下的大海，海浪竞相追逐奔涌向沙滩，击打着礁石。艾琉轻轻一笑，对着怀里的黑猫说：“咪咪，你知道有这样一句话么。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大海也差不多吧，嘿～嘿～”
　　黑猫像是听懂艾琉在说什么，也跟着“喵～”起来，很享受地在她怀里蹭了蹭，慵懒地蜷缩着身子，睡在艾琉怀里。
　　“我们回去吧。”
　　黑猫又像是会意地“喵～”了一声。
　　刚一转身，艾琉发现不远处的礁岩山上，立着一顶帐篷。当下就觉得奇怪，有人会把帐篷建在礁岩山上么，而且澄叶市的海岸管理人员不是不让私自搭建帐篷么。她要是没有记错，如果私自搭建帐篷可是要罚款的呀，本着好意，艾琉向帐篷走去，她要通知帐篷的主人，早点离开。
　　走近一看，困惑就爬上了艾琉脸上。这是一个酷似印第安部落的帐篷，在帐篷上绘画着她看不懂的图纹，更奇怪的是，她不认为在差不多一平方大小的帐篷内会住人。也许是哪个自认很有天赋的人在搞他所谓的艺术创造吧。
　　刚想转身，黑猫跳下艾琉的怀抱，钻进帐篷内。
　　艾琉拧着眉，跟着进入帐篷，还一边喊着：“咪咪，别乱跑，我们该回去了。”
　　等进入帐篷内，艾琉惊讶地瞪大眼睛，眼前的一切好似做梦，虚幻得不真实。从外表看，这帐篷不过一平方，但里面却别有洞天。虽然灯光打得很暗，却掩盖不住各种宝石散发的光彩，它们或是被错落有秩地镶嵌在墙上、或是静静地漂浮在半空中，此情此境犹如进入梦幻的国度，是这般的美轮美奂。
　　一声猫叫将艾琉的思绪拉了回来，她看见黑猫在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怀里亲热地蹭着，并撒娇地叫着。女人疼爱地抚摸着它漂亮的皮毛，使得黑猫越发地在女人怀里撒着娇。
　　“你是它的主人？”艾琉试探性地问。
　　“嗯～感谢你救了它。”
　　“你怎么知道是我就的它？”
　　女人挽起一个漂亮的弧度，道：“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这孩子除了我以外不会和任何人亲近，但对你很特别，它喜欢你。”
　　“大概是我救过它吧。”艾琉挠了挠头发，有些不好意思。
　　“有这个可能，”女人走向艾琉，注视着她的脸，眼眸中的奇怪神色一闪而过，道，“我的名字叫吕优伶，是这家幽灵宝石店的主人。”
　　“咦？这是家宝石店？”
　　“不信么？”
　　“不是，只是觉得好奇怪，你不把宝石店开在闹市区，怎么在……这个帐篷里。”
　　吕优伶看着她的宝石，笑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以，只是看你愿不愿做。我不喜欢热闹，也不稀罕有很多人来光顾我的店。而且我不卖宝石，我只把它们送给有缘人。”
　　艾琉带着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吕优伶，见脸上虽然有些浅浅的皱纹，却丝毫无损她优雅的气质，身着大红色旗袍的她更有种说不出的韵味，旗袍将她迷人的曲线完美得衬托出，妩媚动人。
　　狐疑地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不用去想艾琉智商有多高，能对一个陌生人露出警戒之色，纯粹是她平时恐怖、惊悚电影、小说看多了，影响到现实生活中对一个富有神秘色彩的人的看法。
　　“小姑娘，好奇心太重和不是什么好事，”她笑了，她的笑容总让人感觉与她年龄不符，“好了，废话就不多说了。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我这里，既然来了，那就请你带走和你有缘的宝石吧。”
　　“白送的？”
　　吕优伶点头：“嗯～白送的。”
　　艾琉不客气道：“那就谢谢了。”
　　不拿白不拿，看这里的宝石就知道都是些价值不菲的货色，她可买不起，有人白送，为什么不要。这个时候，她突然想起一句古话：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会不会我拿了一颗宝石，遭到什么诅咒，或是要我付出什么代价吧？”艾琉小心地问。
　　吕优伶轻笑着：“这要看你选择什么样的宝石。”
　　艾琉环顾四周，这里的宝石品种太多了，看得她眼花缭乱，都怪自己平时没什么特别钟爱的宝石，现在看到这些每一个都很漂亮，都不知道该选什么好。
　　“不用刻意去挑选，用心就好，它们会选出自己想要跟随的人。”吕优伶像是看出艾琉的困惑，为她解释道。
　　“嗯～”
　　乖乖，这个人太厉害了，自己想什么都知道，艾琉有些佩服这个人了，要是自己也有这样的本事，还不好好整死秦翼，省得他老算计自己。
　　吕优伶说用心，要怎么用心呢？艾琉闭上眼见，稳定自己的情绪，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四周漆黑一片，原来的宝石变得黯淡无光，唯有一蓝一红亮点光在闪耀着。
　　“奇怪，两颗宝石怎么会一起亮，这还是第一次。”吕优伶小声嘀咕着。
　　艾琉没有因她的话感到奇怪，只觉得这些宝石对她特别有爱吧，她问：“是不是我只能拿一个？”
　　刚还在低头想着什么的时候，被艾琉的话拉了回来，点着头道：“是，每个来这里的人只能选一样，绝不可多带走一颗宝石，你就两者选一吧。”
　　二选一这样的题目倒是很困扰人，几秒钟过后，艾琉伸出手握住发着蓝色光芒的宝石。不为别的，只为这宝石带给她熟悉安心的感觉，而且在她的噩梦中也是因为触碰了蓝色的光芒才得以醒来，她相信这颗宝石会给她带来好运。
　　“为什么不选红色的。”
　　艾琉摇着头回答道“不知道，觉得那个给我的感觉好奇怪，有点怕。”
　　她一回头就看见吕优伶神色复杂地看着她手中的宝石，许久，才见她开口道：“人在困惑的时候，果然还是会选择自己熟悉的东西。”
　　“咦？什么意思。”
　　“你走吧，这颗海蓝宝石就送你了。”吕优伶暗暗想，其实不是送，这颗宝石本就是属于她的，现在只是物归原主。
　　艾琉挥了挥手道：“那就谢，太晚了，我也该走了。”
　　在这里逗留了太久，估计秦翼会担心自己的吧。
　　吕优伶点头目送她离开，怀里的黑猫也跟着叫着，声音里透着些不舍。在艾琉走后，吕优伶伸手握住那刻闪着红光的宝石，黑猫担忧地看着她。
　　“在担心她？你果然很喜欢这个小姑娘。放心吧，现在没事了，她做了一个最正确的决定，倘若选了这颗宝石，她的麻烦就大了，”刚说完这句话，吕优伶神色一暗，对着手中的宝石道，“还是少害人的好。”
　　说着，一挥手，将它嵌入墙壁内，其他的宝石闪耀各自光芒，唯有它黯淡无光。
　　黑猫还是不安地叫着，换来吕优伶怜爱地抚摸着它的后背：“有些事是注定的，就算经过生命的轮回也改变不了。就算我们有能力，也无权去插手，我们只能祝福那个孩子好运。况且，那颗宝石对自己的主人，有益而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