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梁小羽

12、第 12 章

　　遥远世界出版社。
　　“杜鹃，有人找！”
　　“来啦”
　　一个身材微胖，但皮肤细腻，白里透红扎着马尾辫，穿着碎花连衣裙的美女走了出来，完全是一位阳光知性的女性，让人一见就心生好感。
　　“您好，我是杜鹃”她首先大方打招呼。
　　杨西拿出证件。
　　“杨警官，您有什么事吗？”
　　“我是想知道一些关于方静的事，什么事都可以”
　　“方静？这里说话不太方便，我们去楼下咖啡厅吧”提起方静就感觉有片阴云遮住刚刚还普照的太阳般阴郁。
　　“当然可以”

　　“警官要点什么吗？我请客”
　　“白开水就行”
　　“我要一杯摩卡，给他一杯水，谢谢”杜鹃对服务员说。
　　“方静的事我听说了，您问她的事干什么呢？难道警方怀疑她？”
　　“凶手没抓到以前，所有人都是嫌疑犯，我主要想多了解她的过去”他继续说。
　　“听说你和方静是大学室友，你们还来自同一个小镇，能不能从你知道她的时候开始说起？什么都行”
　　“方静在我们那很有名，我小的时候就知道她，她在我们那就是神童，很聪明，只是运气不好”
　　她的咖啡到了。
　　“运气不好？”
　　“她家里务农为生，父母重男轻女思想很严重，几度让她辍学，她有个两个哥哥，一个在乡镇当村干部，一个不学无术，要不是方静成绩太好，每次考试都是全年级第一，还拿过多次作文比赛一等奖，学校为了名誉和升学率多次和村干部一起去他家劝说，还免所有学杂费，他那当干部的哥哥为了声誉才帮忙劝父母，这样她才能一直能读书，这些我都是听我妈闲聊知道的哈。后来我们一起在镇重点中学读高中她在理科重点班，我读文科班，印象中她可厉害了，学校通告栏隔不久就是她的通告，不是她考试第一就是拿什么化学，数学，作文竞赛的奖，她简直就是全才啊，不过你也可以想象她有多努力学习，估计她很清楚自己一旦不能保持最好成绩，就会失去读书的机会，只能和村里其他姑娘一样到工厂打工，然后早早结婚生孩子，呆在小乡村然后子女再重复自己的命运，总之一辈子就那样了”
　　“高考以后我特意看了公布栏上她的分数，713分，太可怕了，你知道这个分数她可以去中国任何大学，甚至去香港读大学，后来当我知道她和我是室友的时候我都惊呆了，原来她要是选择w大可以拿一等奖学金，还可以走绿色通道，w市消费不高，所以她不用为学费和生活费烦恼，她家里从初中就不管她了，她也从来没有回过家”
　　“这怎么可能，这么小，放假过年什么的她怎么过呢？”
　　“是啊，天知道她怎么活过来的。大学的时候我就没见过她回家，也从来没有任何人来看她，除了一次，听说她哥哥来跟学校让她退学，不过好在那时我们已满18，必须本人去按照退学程序才可以退学”
　　“为什么她家人要她退学呢？”
　　“方静自己没有说，但八卦的说法是说镇上企业家的富二代看上了方静，如果方静愿意嫁她爸妈能有十万块的礼金，真够可以的”
　　“之后呢？”
　　“之后，她爸妈来找过她几回，好像是听说找她要奖学金的钱，估计都徒劳，反正每次走的时候都会当众骂的很难听，什么赔钱货，贱人，畜牲，白眼狼之类的。围观人越多，骂得还越起劲，闺女在他们眼中估计就跟个牲口差不多，养大就是为了宰来吃的。不过方静看起来并不在意，永远只是静静站着，觉得该说的说完了，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就好像是别人的事情”
　　“她在大学期间没有谈过恋爱吗？”
　　“她哪有时间呀？虽然方静缺钱，但从来不去干时间效率低的事情，比如发传单，勤工助学之类的，也不会去申请贫困补助，她觉得很浪费时间，不过我觉得是因为自尊心。大一的时候，她周末会去做两份家教，其余时间要么在上课，要么在图书馆，w大的图书馆一次可以借15本书，她一个星期就能看完，还只是用她不在图书馆的时间看的，大二的时候，有一天她跟我借246块钱，说要报名双学位学经济，原来，她把奖学金加身上所有钱都算上还差点246块钱，她说她去不同的专业修过课程，最终决定修经济，结果那段日子，她一天只吃一顿，还找一家会计公司实习，好容易还了我钱。大三的时候她又开始准备考雅思，一心要出国，她跟我说考一次雅思太贵所以必须一次成功，而且必须8分以上，才可能拿到奖学金。这种学霸简直就是我的偶像，那时候我们宿舍的女生谁想学习了，或者快考试了，就和她去自习，不仅有男生无条件帮忙抢座，她自习最安静，完全不受任何事情打扰，完全可以让你静下来学习。而且她就是我们的两脚书橱，她读书超级杂，什么都知道，什么科的都可以指导过级，简直就是挂科克星”
　　杜鹃完全陷入了回忆。
　　“你还是没有讲她的感情问题”
　　“老实说，大学期间她真的没有谈过恋爱，追她的人倒不少，好多富二代给她买各种名牌的东西，她看都不看一眼都退回去，不过如果偷偷给她饭卡里打钱她也没办法退，送书她会接受，原来有个阳光爽朗的师兄追的可用心了，抢座，抢饭，有一次搞了一次浪漫表白，好多人围观，所有人都喊着答应他，答应他，方静说了一段话，从此再没有人弄这种事追她了，你知道方静说了什么吗？”
　　“什么？”
　　“你弄成这种氛围并不代表你这么喜欢我，恰恰说明你只喜欢你自己，如果你真想要我做你女朋友，就想想我要什么，现在我要时间，能让我自由学习，为了未来努力的时间”
　　杜鹃说完有些感慨。
　　“你有见过宋祁和方静走在一起吗？”
　　“外语学院的才子？怎么会，他不是有女朋友吗？还是他们系的系花呢”
　　“那方静从来没有什么～额～怎么说”
　　“嗯，你是说动心吧。可能吧，她也是女孩子，总有优秀帅气的男生追求怎么能不动心，那是大二下学期吧，我记得是过完寒假以后，她不是在宿舍自己过的寒假嘛，以前她去图书馆都是坐在最角落，最安静的地方，之后她都会选靠窗的位置，她说是因为寒假的时候没人跟她抢，才发现坐窗边很暖和，后来那个夏天来的时候，她还破天荒和我逛街的时候没有逛书店，她第一次自己买了件大红色的连衣裙，我们都说她是不是恋爱了，不过那件裙子她只穿了一次出去，那天她高兴地穿着红裙子出去，晚上的时候被室友发现她独自坐在操场看台淋雨，也不知道她坐在那里多久，全身透湿，浑身冷冰冰的，感冒好几天，在宿舍窝了几天又恢复和以前一样了”
　　“您清楚方静和李先生相遇的经过吗？”
　　“李先生？哦，那时候的李先生是学校奖学金的设立人，所以学校每年会组织活动，可能会让他给获奖者颁奖”
　　“李先生每年都给方静颁奖？”
　　“不会每年都是李先生吧，应该也只有一次，对，一次，结束之后方静还被留了下来，不知要说了些什么，哎，方静是个很能藏话的人，有时候也不好意思总问，再详细的我就不知道了”
　　“现在，您和方静联系的多吗？”
　　“没有了，也许是最亲的亲人都那样对她，导致她人际关系方面都很淡，你亲近她，她也和你好，你多久不理她，她也多久不理你，但我知道她其实很珍惜和朋友的友谊，她那么珍惜时间的人却在出国前每天熬夜给宿舍几个人每人绣了一个手帕，听她说是看着视频学的，因为这个是自己做的，代表着自己的心意，希望大家以后能过的幸福。我们都给感动坏了，她给我绣的是荷花图，我一直摆在案头“杜鹃收了回回忆，喝口咖啡”她出国以后任何人都不联系，她回国也是我看新闻知道的，对不起，帮不上什么忙”
　　“您已经提供了很多信息，非常感谢”杨西拿起白水一饮而尽。
　　宋祁和方静之前并不是情侣。
　　杨西也也只好下这样的结论。
　　没有动机，一切都连不起来。
　　只能先看看秦哲有什么收获了，他收起小本子，茫然等着地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