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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笼中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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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然拿蜡烛的动作并没有特意避开其他人,于是上头的名字直接就暴露在空气中。
浓黑色的字迹在蜡烛上格外明显,所有人都愣住了。
许扬更是脸色刷的一下白了个彻底。
“巧、巧合吧……”周小冬咽了咽口水,说:“这世界上同名同姓的这么多,许扬这名字也不是多特别,可能就是碰巧一样呢?”
梁大鹏也符合道:“对对,我从小到大遇到的同名同姓没有十个也有八个。”
他刚说完,就听边上有人“嗤”地笑了声。
“这儿是他家对吧?”花知流抬手一指旁边的许扬,又一指闻然手里的蜡烛:“他家里掉出一个写着他名字的蜡烛——你们管这个叫碰巧同名同姓?”
胖瘦两人:“……”
他们想替好哥们儿怼回去,然而张了张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
“我不知道这个……”许扬动了动唇,看着闻然手里的蜡烛,以及上头写着的名字,脸色苍白地替自己辩了一句:“我没见过这个蜡烛。”
“你当然没见过,这蜡烛并不是你家里的。”霍夜淡淡出声道。
几人登时转头看向霍夜。
许扬问:“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闻然把手里的蜡烛竖起:“它的字是正的。”
几人霎时一愣,旋即纷纷反应过来。
周小冬道:“对哦!这里是镜子里,按理来说,所有的东西都应该是翻转的,字也是,但是这个字没有翻转。”
梁大鹏想到什么,又道:“可是之前那个纸条上的字也没有翻转。”
“那是因为这个蜡烛和那个纸条,都是在这里面被写上的。”闻然道。
“这里面?”许扬反应过来:“你是说这些不是在我家写的,也不是被我家复制翻转过来的,而是……”
——而是有人来到了这面镜子里,然后写下了这些东西。
将他们藏在这里、这面镜子里的许家。
后面的话许扬没说出来,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周小冬作为这儿最胆小的人,顿时觉得这鬼地方哪儿都鬼的很,哆嗦着问了句:“那会是谁干的……?”
“这还用说么。”
一旁的花知流冷笑了声,目光阴冷地投向一旁的许扬:“这儿是他的家倒出来的镜面,蜡烛上写着他的名字,除了他,还能是谁?”
他说着,突然两步上前抓住许扬的后脖颈,从兜里摸出一张褐色符纸,直接就往许扬后脑上一贴!
他速度太快,就连靠许扬最近的胖瘦俩人也是在许扬被摁在墙上后,撞出一声巨响,才猛地反应过来。
俩人几乎是下意识冲上前想把许扬从花知流手下救出去。
然而花知流年纪不大,力气却不小。
花知流见一张符咒没起作用,准备再往许扬前额贴一张。
结果还没来得及动,就感觉手腕一痛。
“差不多得了。”闻然的声音从旁边轻轻传来,花知流一抬头,入眼的却是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怎么就得了?”
下一秒,花知流就因为手腕上逐渐加剧的疼痛,而不得不松开手。
许扬终于得以喘气,瞬间暴脾气就上来,转头就想冲着花知流给他一拳。
但这一拳刚抬到半空中,茶几那边突然亮起一阵火光。
就见茶几上,一根烧到几乎见底的蜡烛此时正烧着一束火苗。
“谁点的蜡烛??”梁大鹏目瞪口呆地问了声。
周小冬接话道:“疯了吧谁去点它,我连打火机都没。”
“那它怎么亮的?”梁大鹏哆嗦道。
他这话直接把问题给问死了。
气氛死了两秒之后,闻然那懒散的声音再次响起:“它自己亮的。”
几人:“……”
吓唬谁呢??
然而这玩意儿仿佛为了证明闻然没瞎说似得,下一秒,又是一支蜡烛亮起了火苗。
旋即是第二只。
第三只。
……
最后一根蜡烛烧起来的时候也就过了不到五秒,昏暗的客厅一下被火光填的满满当当,被烛火照亮的地方亮着橘红,衬的角落处的阴影愈发深黑。
就在这时,半关着的铁门突然被风吹的咯吱一响。
霍夜当时眉头一皱,猛地甩开花知流的手。
他力气大,花知流猝然被一甩,整个人都往后退了几步:“你他妈……”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见面前原本细小的火苗猝然高涨起来!
“卧槽!?这他妈什么鬼??”许扬当时就疯了。
周小冬和梁大鹏也差不多,他俩眼珠子瞪得快能直接丢火里烧了:“这火是烧了鬼吧怎么这么凶……”
他这话刚说完,一阵风呼啦啦地从外头吹了进来。
那本来就汹涌的火苗立时又往上蹿了好几公分,足足快有半人高。
挤在一起活像在屋里烧篝火。
三人被这一幕惊得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第三步还没迈出去,就感觉后领被什么东西一拽。
闻然和霍夜俩人一手拖着两个人,飞速离开了客厅。
最后一个人的脚刚踩出去,那火“轰!”的一声,直接炸开。
眼见那火就要炸出来时,霍夜砰的一声直接把那半死不活的铁门一踹,稳稳合上。
但漏出来的一丝火苗还是把许扬的一缕黑发烧焦了。
“刚刚……那是什么?”过了许久,许扬才听见自己哑声道。
周小冬心有余悸地看着铁门:“我好像听见那火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梁大鹏也说:“我也看到了,好像有什么被烧了?”
因为摆放位置缘故,那套茶几正好是正对着大门的。霍夜合上大门的前一秒,蜡烛上的火苗——应该叫篝火才对,蹿的快有人高了。
而火的中心,则莫名其妙的扭曲着。
仿佛里头烧了什么东西一样,燃到极致时,直接扭曲成一道极其诡异、又极其熟悉的东西。
许扬回想着最后看到的那幕,脸色苍白道:“那个火,好像烧成了一张脸……”
一张扭曲着、挣扎着、痛苦至极的脸。
他话音刚落,就见门缝地下突然流出什么东西来。
外头光线太暗,霍夜掏出手机往地上一照,借着亮光,众人终于看清流出的是什么了。
“血?”闻然微微蹙眉吐出一个字。
谁知他这话刚出,就听门板突然被人从里头砰的一声敲响。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们……”
黑暗中,一道嘶哑到听不清嗓音的声音响起。
闻然感觉自己的脚被什么东西拽住。
他低头才发现,那血不知何时居然偷偷流到了他的脚边。那声音更是随着随时追上来的血,如影随形地在他耳边说:“为什么不来找我们……”
筒子楼的走廊说大也不大,此时没一会儿,门缝里的血居然快要淹过鞋底。
许扬三人都快直接吓晕过去了。
闻然低头看了眼那血,身体无端僵硬了几分。
他这人算得上是天不怕地不怕,但唯一就是怕血……尤其是别人的血。
偏偏这血流的速度还极快,没一会儿便直接淹了整条阳台走廊,闻然想躲都没地方躲,无论走哪儿都只能是一脚血。
他暗暗吸了口气,犹豫着要不上栏杆算了时,眼前的灯光一暗,紧接着就感觉自己身体被人一楼——
“别动。”
霍夜的声音与气息层层压下来,等闻然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已经被对方横抱在怀里。
余光里可以看见,门缝的血还在继续,血腥味更浓了几分。
但此时此刻,闻然能嗅到的却只剩霍夜身上的气息。
他把怀里的人往自己身上又抱紧了几分,声音淡淡道:“别看,手楼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