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行者》龙亭麟軒

17、棚户区（六）

　　这天一早，公安局接到报案，金泉小区一对男女在家中死亡。
　　死者是山海市城建局局长张大中，报案人是他家的保姆。警察赶到现场时，屋内还有未散尽的煤气味。
　　由于死者是城建局长，张队感觉事情有些古怪。无他，太巧了，先前案件的被害人牛大富这个拆迁办主任归谁管啊？正是城建局。
　　由于这个案子可能和牛大富案件有关，我们特案组也来到了现场。
　　金泉小区非常豪华，是山海市顶级的高档别墅区。小区内部绿化面积很大，有大量的花草树木，还有一个人工池塘，池塘上还有亭台水榭，很是漂亮。
　　别墅都是两层的，仿欧式风格，每栋别墅还带着车库和小院子。围墙是白色的栅栏，栅栏很低矮，只有一米左右。
　　“啧啧，这个局长，还真是有钱啊......”方天叹道。
　　“啊，呵呵，这个张局长的老婆是开公司的，主营电梯业务。”张虎道。
　　“呵呵，丈夫管建造，妻子卖电梯，还真是绝配啊......”画眉笑道，任谁都听得出语气里那一丝嘲讽意味。
　　张虎咳嗽两声，掩饰那一抹尴尬，毕竟他也是山海市的官。
　　张大中家的车库里停着两辆车，一辆宝马740，一辆奥迪A6，都是豪车。
　　室内的装修风格和家具饰品都是欧式的，富丽堂皇，高贵典雅，一看就价值不菲。
　　张大中夫妻的卧室在二楼，床上躺着两个只穿着内衣的尸体。此时屋内几个技术警员在做现场勘查。
　　“什么情况？”张虎问道。
　　“张队！初步判定，这二人死因是煤气中毒。”一个中年警察回答道。他是痕检科的科长，姓王。
　　“卧室在二楼，厨房在一楼，这要多少煤气才能......”方天奇怪的道。
　　“我们查过了，一楼的煤气没有泄露的迹象。他们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谋杀！”王科长道。
　　“老王，你说是谋杀？有何依据？”张虎说。
　　“煤气不是来自厨房，而是.....来自窗户！”王科长说着抬手指了指窗户。
　　我们的目光随之看去，发现窗户上有一个不规则的洞。
　　“老王，你是说，煤气来自玻璃上那个洞？”张虎道。
　　“没错，根据保姆交待，哦，保姆就是报案人，保姆交待她早上七点过来给张家夫妇准备早餐。做好了早餐，不见张家夫妇下楼，觉得奇怪，就上去看了看，上了二楼就闻到了浓烈的煤气味。她立刻把二楼的窗户全部打开，然后到的这间卧室，推门发现张家夫妇没了呼吸，于是赶紧报了警。”王科长说。
　　“玻璃上的洞，是怎么形成的呢？看起来，像是被腐蚀的？”方天疑惑道。
　　“应该是□□吧？”画眉道。
　　“没错！我们看过了，那个洞就是□□腐蚀的！而且，空调外机箱上和窗台上，各有半个脚印，屋顶上也有几排足迹，屋顶护栏上也有痕迹发现一个煤气罐，里面的煤气已经空了。屋顶的足迹明显是两个人的。”王科长道。
　　“你是说，凶手在深夜趁着死者熟睡，从屋顶借助绳索下降到窗台，然后用那个.....□□，对，用□□把玻璃腐蚀一个洞，然后通过管子之类的东西从楼顶的煤气罐中把煤气输送到室内，最后等到又把管子拆除？”龙哥道。
　　“嗯，大致就是这样的过程。”王科长道。
　　之后，大家回到警局。再办公室内，再次分析案情。
　　“你们有没有发现，前后这两起案件有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梁教授道。
　　“相似？死者相似吧，一个是拆迁办主任，一个是城建局长。”方天道。
　　“同样是借助房顶作案。”龙哥道。
　　“还有就是，两起案件都显示，凶手具备一定的物理化学功底。”画眉道。
　　“嗯，的确如此啊，不过，现在这两期案件能否并案调查，还需要进一步的信息。立刻调查张大中的履历。还有和牛大富之间的关系。”梁教授道。
　　两天之后，调查结果出来了。
　　“根据我们的调查，牛大富和张大中很早以前就认识。张大中七年前只是城建局的一个科长，后来负责一个旧城改造工程，临时抽调为拆迁办主任，也就是那时候开始，牛大富作为从社会临时招募人员，开始涉足拆迁行当。也就是说，从那时起，牛大富一直在张大中手下做事。根据我们查阅历年来的拆迁工程资料，这些年，张大中牛大富共负责过七个拆迁项目。七个项目中几乎都有使用过激烈手段。根据我们走访当年那些拆迁地点的原住户发现，每个项目拆迁时都有过冲突。其中最为严重的是六年前的张家夫妇死亡案件，也就是煤气中毒死亡的张家夫妇。还有就是四年前的一次，有个姓李的住户，叫李福，在冲突中脑部受伤，现在完全成了傻子，这几年一直在本市精神病院。最后就是两年前，南区拆迁过程中，一个姓张的男子，叫张涛，右腿被推倒的房屋砸断，后来截肢，如今成了残疾。”张虎道。
　　“嗯，接下来调查一下李福和张涛的家庭背景，看他们家里都有什么人，再查一查张涛如今在做什么。张家那个叫张亮的孩子查的怎么样了？”亮教授问。
　　“根据我们调查，那对五年前死亡的张氏夫妇，他们的唯一儿子张亮，如今在本市的一家建筑公司工作，担任工程监理。他曾就读于东南大学，修土木工程系。根据他当年的老师和同学反映，在校期间，张亮是个比较安静的人，不是特别开朗，不爱参与群体活动，喜欢独处。但是学习很是刻苦，品学兼优，老师们都很喜欢他。”龙哥道。
　　“我走访了他所在的公司同事，根据同事反映，他做事认真负责，平时和同事关系也处的很好，只是不太喜欢说话，但是很有能力，在公司短短两年就从一个技术员晋升成项目监理，目前负责的就是棚户区改造工程。”画眉说道。
　　“哦？这样看来，这个张亮很有作案嫌疑啊。他的父母是死于煤气中毒，张大中也死于煤气中毒。他负责棚户区改造，所以对棚户区的环境很熟悉，而且他是也具备作案能力和作案动机啊。”张虎道。
　　“嗯，这个张亮的确有重大嫌疑，不过，张大中家屋顶有两个人的足迹，加上我们之前的推测，牛大富案中，凶手也很可能不是一个人，那么他的帮凶会是什么人呢？”我疑惑道。
　　“云龙，棚户区那边的住户调查的怎样了？”梁教授道。
　　“棚户区那边目前还有五十多户居民没有搬家。牛大富死亡现场那个街道，只有十三家。距离现场比较近的有三家，其中一家就是李老师家。我们走访了其他两家，都表示，只是听到当晚的踢翻垃圾桶的声音和尖叫声，当时都已经上床睡觉了，以为是有人喝醉了，而且尖叫之后没了声音，就没在意。而且那两家也只是两对老夫妇，行动不便，不具备作案能力。”龙哥说道。
　　“嗯，重点关注张亮。我们目前没有任何证据，现在问题又回到原点了，我们怕还是要从犯罪现场和犯罪工具上来找线索了。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目前可以把两个案子并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