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天下》巫川

10、第十章 普贤寺

　　这日,妈妈携着清楼众姑娘前往普贤寺拜佛上香,驱除这段时间的晦气,顺便为新调教好的钗儿拜拜祈福.莲青一事被判定为窃贼入清楼偷盗财物,正巧被莲青姑娘撞见,继而被痛下杀手.巫荭嫣第二日清醒后得知蝶衣与奴儿并无大碍后病情逐渐好转,一切事情就如一段插曲,莲青死状甚惨,妈妈又让相关之人缄默不许道出,私下也没人敢嚼舌根,对外只是说青姑娘红颜薄命,被歹徒杀害,妈妈也配合这说法,雇了许多打手在后院四处巡游装装样子.当日之后,清楼依旧灯红酒绿,夜夜笙歌.

　　"小姐,据说青姑娘生前去了苏府找苏三公子被苏家二小姐撞到,八成就是苏家二小姐把青姑娘害成那样,呸!那些大户人家没一个好东西!"

　　巫荭嫣看着正在给自己梳理发髻的蝶衣,微微叹了口气,

　　蝶衣看巫荭嫣未责备自己,手上动作稍顿,又说道:"小姐,我听人打听说苏三公子对青姑娘一往深情,并不曾负于她,好象是苏家二小姐硬要拆开他们俩,这个苏家小姐太可恶了!"说完狠狠跺了跺脚,不料力气使大了,蓦然扭到了脚倮,痛的眼睛泛出泪光,不住的抽气叫痛.

　　巫荭嫣无奈的摇摇头,扶着蝶衣坐下,从衣橱里翻出一瓶药膏.蝶衣弯着身子揉着脚,看见巫荭嫣走过来,忙要站起来,却被痛的呲牙咧嘴直抽冷气.

　　巫荭嫣只觉好笑,递过瓷瓶,又轻叹道:"妹妹今日怕是不能去上香了."

　　蝶衣委屈到:"小姐......"

　　"无妨,奴儿就拜托你照看了,切莫粗心大意,跟上次一样被人下了毒手,若是出了事情那怎了得?"巫荭嫣双眉微挤.

　　蝶衣边揉脚边说:"小姐放心,包准把奴儿给看好,小姐千万别忘给蝶衣带回好玩的,听说今日普贤寺附近有庙会,好多杂耍卖艺的呢."

　　巫奴儿此时正好跑进屋子,听到蝶衣的话闹着要跟着一起去.巫荭嫣劝了好大会才让她罢了去的念头,许诺回来给二人捎带东西,又嘱咐不要随意乱走.待小三在门外催促这才下楼跟众人会合.大堂内一干人看着巫荭嫣方才下楼,各个面露不爽之色.巫荭嫣却不介意,浅笑着走向妈妈.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准备出发.

　　门外几辆马车直直竖立停成一排,妈妈挽着巫荭嫣走向最前面的那辆,小翠搀扶着钗儿紧随在后,也一并上了同一辆车厢.小三手忙脚乱的伺候着二三十位姑娘分配马车,随从拜香的都是清楼最当红的姑娘,自是不愿坐在人后丢了身份.嘈杂的声音激怒了已坐进车内的妈妈,拨开车帘,大声的吼骂了一句,姑娘们立刻缄声,迅速上车坐好.小三拿袖子擦了额头上的汗,气喘吁吁的跑到最前那辆马车,与车夫一起并坐齐驱,赶往帝都以东十里外的普贤寺.

　　路上,妈妈一直对自己问东问西闲话家常,巫荭嫣感觉钗儿一直打量着自己,便对她微微一笑.钗儿面无善色,继续盯着巫荭嫣看,巫荭嫣不予理会,继续陪妈妈说笑,钗儿就这样看着对面二人,小翠在一旁不敢开口接话.一路就在这样的气氛下度过.

　　正午时分,一行人终于到了普贤寺山脚.小三在车下掌扶着妈妈下车,妈妈下车后开始吩咐众女到最后那辆车内拿出拜佛跟施舍用的东西.

　　巫荭嫣被小三小心扶下,径直走向妈妈.钗儿弯身欲跳下马车,小三忙伸手接应,钗儿厌恶的挥袖挡开,小翠在车上轻轻撑着钗儿下车,自己撑着车的横木跳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上前挽着钗儿去领食盒.

　　妈妈挽着巫荭嫣走在最前,小三帮着掂了个食盒.钗儿与小翠也领了一个,其余姑娘各自拎了一食盒抱怨着跟在后面走向山顶.

　　一直走了小半时辰才逐渐看到人迹,又走了半盏差时间,普贤寺已近在眼前,艳阳照耀下,普贤寺红瓦金漆,寺院正中一巨大方鼎,内里被香火插满,寺内到处可见前来拜佛还愿的信徒.寺院大门四周有着许多小摊贩,卖小吃的,卖香烛的,五花八门.又赶上今日正逢庙会,周围一圈圈耍杂艺的人群甚多,不时传来阵阵吆喝交好声.散布在周围的乞丐们双眼冒光的盯着这二三十位姑娘,又不敢上前乞讨.

　　停下脚步,妈妈吩咐下去发放给乞丐食物跟碎银.姑娘们各自散开布施,巫荭嫣接过小三手中的食盒,走到离妈妈不远的角落,一个拄着拐杖晒着太阳的乞丐坐在地上,巫荭嫣挽着食盒,打开盒盖,在他身旁的破碗里轻轻放下几块糕点,抬头看了看那乞丐,又拿出一锭银子丢放在碗里,那乞丐听到银子落碗的声音,睁开眼言了声多谢,而后继续闭起双目休憩.巫荭嫣走到一个个老弱病残的乞丐身边放下东西,轻步走开,未曾打扰到一人.